12月24日，时间很快来到决战这天。


双方人马都已早早抵达东京新宿，稻玉津真干脆开启了和寄生体的信息同步，一边在和同伴们送五条悟前往战场，另一边则跟随在宿傩身旁，十指相扣。


高专方。


由虎杖悠仁带头，大家一人照着五条悟的肩膀来了一下，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决战前的紧张氛围。


轮到稻玉津真时，他神秘一笑：“需要额外的鼓励吗？老师。”


“这不太好吧？”五条悟瞬间就想歪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好」，实际上他却只是瞄了其余人一眼，然后迅速凑近学生，等对方摘下面具给自己一个额外的「鼓励」。


目睹一切的几人：“……”忍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想歪了，稻玉津真并没有摘面具，只是在五条悟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内容大概率不会是什么「鼓励」的话，因为当最强直起身时，眼里已经有了杀气。


五条悟：“我会杀了他。”


“我会杀了他。”


另一边，宿傩也对稻玉津真说道。


正和本体同步着的寄生体：“……”你俩好有默契啊，磕了。


随后他“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也会杀了我吗？”


“会。”宿傩毫不犹豫。


“哦，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下宿傩却是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只是摩挲着少年的手背，然后凑过去亲他一口：“等我赢了再回答你。”


话音刚落，寄生体身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切口——网状的斩击，输出大到连用【无为转变】抢救都来不及。


寄生体瞬间就被卸成了无数碎块，随后化作光点消失。


另一边，继承了痛觉的本体突然闷哼出声。


周围几人同时看向他。


稻玉津真很快平复了气息，解释道：“宿傩刚才把我的寄生体杀掉了。”


估计是本体复活的时候，【灵犀咒法】不小心露出了破绽吧，所以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五条悟按了按学生的头：“我替你教训他。”


说完，他就带着庵歌姬、乐岩寺和伊地知洁高离开了这里。


其余人也该回到之前选定的观战室内了，随即再次由虎杖悠仁带头，一人给了稻玉津真一个拥抱。


“加油津真！”


“大芥。”


“别硬撑，我随时在。”


……


接收完同伴们的鼓励，稻玉津真便也离开这里，前去寻找绢索。


*


密密麻麻的乌鸦占领了大片天空，在冥冥的术式操控下，属于「最强」之间的战斗正被投放在大屏幕上直播着。


当一发效率200％的【茈】从五条悟指尖发出时，就代表着这场人外魔境新宿决战——即将开始。


观战室内。


看见少年的身影从最后一块屏幕上消失，乙骨忧太提出请求：“冥冥小姐也关注一下津真那边的状况吧，拜托了。”


他之所以还没出战，一是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影响稻玉津真发挥，二则是不知道两个战场中哪个会更需要他，所以两边都要监视起来才好。


冥冥还以为他是恋爱脑发作，正欲抬手做出某个手势，旁边懂事的狗卷棘便已经递上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条最新的转账记录。


“好说。”冥冥满意地笑了，指挥几只乌鸦跟上了稻玉津真。


*


东京埼玉。


此时的少年已经摘掉面具，正循着残秽向某个方向飞去，注意到身后跟来的乌鸦，他猜到什么，抬手跟观战室的众人打了个招呼。


接着绕过一栋大楼后，他看到前方的空地上有一道人影停留。


“你还真是难甩掉啊。”既然被发现了踪迹，绢索便干脆不跑了，主动停下来等他接近。


然而稻玉津真可没有聊天的兴致，他加速俯冲下去，手中的武士刀在同时出鞘。


绢索立即召唤出咒灵抵挡，对于少年神速般的进步，他毫不意外……毕竟连宿傩都会中招，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不过还是要先解决掉附近的乌鸦才是，尚未出战的乙骨忧太于他而言同样是个威胁。


心中有个计划隐约成型，绢索抬手召唤出大量咒灵，让它们旋转着将两人附近的空间包围了起来。


稻玉津真很快将周围清空，那些跟来的乌鸦就没能顾得上了，瞬间便全军覆没。


观战室里，几块屏幕同时一黑。


“「后援部队」正在赶过去了，”冥冥说话时，那几块屏幕又亮了起来：“只不过要耽误些时间……”


然而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原地就已经没有了那两道身影。


“明太子！”


“感觉突然变得好远了！”虎杖悠仁也察觉到不对。


“的确太远了，”乙骨忧太皱着眉道：“术式之间的联系变得很微弱，我感知不到具体方位。”


不怎么发言的鹿紫云突然开口：“只要他用了我的咒力，我就能找到人在哪。”


其余人：“……”你了不起。


“你们都被美色冲昏头脑了吗？”日下部笃也颇有些无语，“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还没到五条悟那个地步，但他也已经是个恐怖的「怪物」了好吧！”


抛开作弊级别的术式不谈，单说咒力量，稻玉津真都已经让这些人给喂成第二个「乙骨忧太」了啊！


众人立即尴尬地将视线投向属于最强的战场……


此时的主战场之中，五条悟一发带着「苍」的拳头正好打在诅咒之王身上：“嗤，还敢走神？”


“让你一招而已。”宿傩立即回过神来，不再关注和少年突然微弱起来的联系，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


或许是使用了伏黑惠身体的缘故，他感觉五条悟和之前的状态很不一样，今天就跟吃了炸药似的暴躁。


不过正好，刚刚又亲手「杀死」稻玉津真一次的宿傩，此时也同样暴躁。


大概是属于强者之间的默契，两人在作出决定的瞬间，便同时结起了手印：“领域展开——”


“领域展开——”


另一边的第二战场，两人也在同时结印。


冥冥的乌鸦刚被消灭，绢索便放出咒灵将两人吞入腹中，等稻玉津真将其祓除时，就已经被转移到了距离东京几百公里外的岩手县。


于是在落地的瞬间，他们默契地选择了展开领域。


“缘起九重！”


“胎藏遍野！”


为了对抗开放式领域，稻玉津真并未将自己的领域完善，而是打算像和五条老师对练时那样……以数量取胜！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里！”


没有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第二个领域紧接着展开。


“怎么可能？！”绢索震惊于少年的操作，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推翻了之前准备的计划。


原本他还打算在领域对决中放水，让对方把【灵犀咒法】打在自己身上的，可没想到少年竟然能展开第二个领域。


以一敌二，哪怕是开放式的领域也很难撑住，不过由此，绢索至少确定了一点——稻玉津真不敢对他使用【灵犀咒法】。


于是他瞬间有了主意，趁少年结印时张开的嘴还没闭上，立即冲上前堵住对方的嘴，还顺势将舌头也伸了进去。


稻玉津真瞪大了眼睛。


他只想着避免触发「缘起九重」的必中效果，可没想过对手会直接亲上来啊！


只要条件达成，术式就能发动——这样的术式特性曾经救他一命，如今却成为了道催命符。


明明想要挣扎，想要推开，身体却像是使不上力般，只能任由绢索的舌头进来作乱……双手甚至不自觉地搂上了对方的脖子。


完了。


——稻玉津真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大字。


他们抱在一起亲了很久。亲到绢索的领域在对抗中溃散，亲到他术式熔断，一直到结束了熔断。


于是时机就到了。


绢索将掌心的小型【漩涡】打在少年身上，瞬间便将人轰飞出去，最后在腹部留下一个大洞。


稻玉津真立即解除了「缘起九重」，在修复伤势的同时，依旧选择咬牙支撑着「自闭圆顿里」。


毕竟初次形成的爱意最为汹涌，如果谁能够在这种时候杀了自己的心动对象，那恐怕得是铁做的心脏才行。


所以稻玉津真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去克服爱意了。


明明很简单的，现在他只需要放开咒力，任由领域的必中效果打在对方身上就行……可他偏偏就是怎么都做不到！


“抱歉，刚才下手太重了，”绢索向他靠近，愧疚又温柔地拭去少年脸上的血迹：“我没想过伤害你的，只是想让你解除领域而已——自己乖乖解除，我就给你奖励，怎样？”


“不怎样！”稻玉津真强有力地拒绝了。


然而话音刚落，周围的封闭式领域就「咔嚓」一下化作碎片散去。


完了，真的完了。


“呵呵呵……还真口是心非啊。”在男人愉悦的轻笑声中，稻玉津真无力瘫坐在地。


绢索跟着蹲下，挑起他的下巴，兑现了「奖励」的承诺。


为什么会这样？


稻玉津真闭上眼睛，逼迫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自己爱的是谁？


体内多出来的咒力告诉他，是「夏油杰」，但他的灵魂告诉自己，是「绢索」。


把两个人从概念上彻底融合成一个人，这是怎样做到的？在这之前，即使是宿傩和虎杖悠仁，他明明也能够分清的啊。


舌尖突然被咬了一口，绢索提醒：“你走神了。”


稻玉津真睁开眼睛看着他，即将出口的话语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变成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出这种方式的？”


“宿傩告诉我的。”


“骗人。”


绢索眯起眼睛，脸上的笑意带上了些危险：“这么信任他？真是令人嫉妒啊。”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稻玉津真的嘴就已经下意识碰上对方的嘴角，习惯性地做出了这种安抚行为。


绢索收起笑意，也不知道是心情变好了还是更差了。


“我推测出来的，这很好猜不是吗？”他原本不想多话的，但此时实在情绪高涨，于是还是给出了答案：


“从真人开始，就能看出你的术式是相互的，但那是不平等的「相互」吧？曾经真人有告诉过我这一点哦。再加上还有着类似于「模仿」的能力，以及几乎无限制的术式提取……这确实很了不起。”


“不过再强大的术式也会有缺陷，你曾经试图对我使用术式，但刚才却没有，这是不是就说明了——现在使用术式反而会对你有害呢？”


“那让我猜猜，”绢索看着少年不停颤抖着的瞳孔，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答案：“「有害」，是因为现在使用术式的话，在不平等的爱意中，你是「劣势」方吧？”


是的，这就是正解。


从狗卷棘开始，稻玉津真就一直处于劣势方了，可惜他直到解封【灵犀咒法】时，才明白这一点。


真人、宿傩、狗卷棘、鹿紫云、虎杖悠仁、五条悟、乙骨忧太……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两倍、三倍、四倍、五倍、六倍……


轮到绢索，已经是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