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昏暗的房间里,南姿湿着衣服头发坐在沙发上,身后的门里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从里面传出来,一字一句捶在南姿的心尖上,心口又闷又疼。
“阿舟,你坦白嘛~”床上,女人穿着清凉,身形娇小,软软的窝在宴舟的怀里,食指指尖不停的在他胸口作乱。
“别闹,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情况,爆出来对你我都不好。”
宴舟呼吸开始加重,手中的柔夷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哼!”
女人冷哼一声,身子一转不再看宴舟,言语之间有些委屈,“你是怕影响事业还是舍不得她?”
“你是不是爱她比爱我多?我知道,你以前的苦日子我没有陪着你度过,你是不是心里也有些怪我,也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
她是天生的演员,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被子上,很快晕染了一坨。
宴舟心疼的厉害,见状连忙抱着她哄,“好了好了,哪儿有的事儿,你看看她住的什么,我给你买的房子是什么?你图我的钱也没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别哭了。”
女人一抹眼泪:“可是这里才是你的家,我那个房子对你而言,也只是个房子而已!如果你愿意,我不要那么大的房子,我就要一个小小的房子,能够做我们的家就好。”
她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在眼泪和美色的双重攻击下,宴舟被玩儿的跟狗一样,不过短短几分钟,又响起了不可言喻的声音。
南姿坐在客厅整个身体都麻了,她坐的位置距离卧室不到三米的距离,门板很薄,里面的对话声一字不落的进去了南姿的耳朵里。
她打量了一圈房子,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当初她初遇宴舟,她18,宴舟28,一个正在高考,一个还是港城不入流的28线小明星。
她在西北,两个人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每个月都去看她,即使每次见面只有几天,她也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南姿是西北小山村里走出的金凤凰,在西北大部分农村人只在电视里看见过港城这个城市时,南姿靠着全省第一的成绩进去了港城的大学。
两个人小别胜新婚,手上的钱凑了凑租了一个六平米的一房子,那时候日子过得苦,可是两个人都很开心。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大概是三年前,宴舟换了一个化妆师,靠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和在综艺上出色的表演一炮而红,从此,他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
宴舟要给她买房子,她舍不得他每天节目拍戏跑的辛苦挣来的钱,但到底还是买了个一室一厅的家。
在港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是好得不得了了,她节俭,奢侈品牌一概不碰,钱全部只用来理财和投资,不过短短两年,手上资产翻了4倍还多。
直到去年,账户上的钱不翼而飞,宴舟说投资了项目,可是就在上一秒,南姿才知道,原来他是给小三买了房子。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早上房门打开的时候,一声尖叫冲破黎明。
“啊!”
杨诗文惨白着脸,看清沙发上的人影是谁后,下意识的往后面躲了一下。
“怎么了。吓着了?”宴舟低头扣扣子,一抬头,沙发上那个熟悉身影就撞进他的眼睛里,瞬间把他定在原地。
“南,南姿,你怎么回来了?”
南姿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怎么了,我回家有什么问题?”她的性子一向比较硬,宴舟是知道的。
于是只是不悦的皱皱眉:“说话就说话。不要阴阳怪气。诗诗忘了带钥匙,在咱们家将就一晚,昨晚我睡的地上,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别闹了。”
南姿冷笑:“我说什么了吗?”
宴舟被踩住了猫尾巴:“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已经解释了。还有,你回来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这下好了,后面又有理由说我了。”
南姿提着自己的箱子进卧室,路过宴舟时,低声回了一句,“不会了。以后都不会说你了。”
“什么?”宴舟问道。
南姿回答:“没事,你今天没工作吗。不早了,赶紧走吧。”
两个人都本能般的忽略了杨诗文的存在,不去看她红彤彤的眼眶,不去看她惨白的小脸。
就让她那么尴尬的站着。
宴舟觉得愧疚,过于连愧疚都算不上。可能只是心虚吧,毕竟他的理由自己都不信,不过他有信心在今天之内哄好南姿。就给她一天时间吧。
宴舟有些讨好的边笑边说:“我今天陪你吧。今天有两个拍摄,往后面挪一挪就好了,让诗文去办吧?”
说罢,给杨诗文递了个眼神,凶巴巴的,杨诗文嘴瘪了瘪,委委屈屈的走了。
南姿本来不想理他,可是转念一想,两个人朋友圈子,资产,有不少都在一起,正好今天一次性理个干净,她下周就想回家。
于是回答道:“随便你吧。”
房子很快又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南姿时不时整一下箱子的动静。
太安静了,安静的宴舟心慌。
他往常也跟杨诗文炒点绯闻什么的,可是南姿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大多数会跟自己狠狠吵一架,然后窝在自己怀里不停的,一遍遍的确认他真的爱她。
不一样,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淡定的不寻常。
宴舟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感觉自己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远离自己而去,抓也抓不住。
“南姿。”宴舟走过去从身后抱着南姿,“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晚上陪你出去转转好不好,以后不会有别人到我们家来了。别生气了,我错了。阿姿~”
南姿突然觉得没劲透了,这样的日子她一眼看不到尽头。
低头看着腰间的手:“阿舟,我们分手吧。”
她的语气是那么平常,就像问晚上吃什么,今天是个阴天一样,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就那么静静地任他抱着。
宴舟的手都在抖,南姿的无所谓的姿态和轻飘飘的话都戳在了宴舟的肺管子上。
他猛的松手,“你到底闹什么,我做的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们两个昨晚什么都没有干,你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呢?”
南姿眼皮一抬:“阿舟,昨晚我两点就回来了,在沙发上等你们到七点。”
她的话就一柄利剑,一下刺入了宴舟的七寸,他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片煞白。
“南,南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