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不欢迎我,可是没办法,我无处可去,我只能装作看不懂厚着脸皮住在那里,直到高二我自己有了奖学金,才搬进了宿舍。”
“爸爸,你从来不在乎我的窘迫,你只图自己方便,却把我被教的不好的事推在爷爷身上,要不是爷爷给我打下的好的思想品德基础,就您对我的教育方式,我早就成小偷了才对。”
南父更理亏了,硬着头皮吼了一句:“你那时候说了吗?你说了吗?”
“我没有吗?”南姿也吼,“你在乎过吗?你在乎过一星期只回家一次的高中生一个星期30块怎么过吗?”
“如果我是个男孩子,爸爸,你会这么对我吗?”
南父不说话了,南姿说的都是事实,对于女儿,他不想投资这么多。
骨子里的重男轻女,他确实有,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南姿脱了力,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捂着脸直哭的母亲和愣在原地的妹妹缓缓开口:“我和宴舟,分手了。”
房子瞬间安静了。
南母也不哭了,“你,你俩吵架了?不是我说,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你俩在一起十年了,虽然他比你大一些,但是条件在哪里,你现在分手,以后还怎么找对象啊 。”
南父没有说话,刚才南姿说了一大串,他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没想到女儿对他有怨气这么重,他现在不敢开口了。
南姿吸了吸鼻子,接过南伊递过来的纸:“我有自己的工作,收入不低,为什么非要结婚嫁人。”
“那你俩都谈了十年了。”
“妈!”南姿打断她:“我们谈了十年都没有结婚,您就应该想到,他没想娶我,我们注定没有结果。”
此话一出,南姿自己也愣住了,原来有些事,只有跳脱出事件之外才能看得清,是啊,他没想娶,否则,怎么舍得耽误十年。
南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走,跟父亲闹成这样子,父女俩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彼此。
走的时候,在茶几上里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背面写着密码,在这个小县城,这些钱可以花很久痕迹。
更何况,南姿给两人开了家超市,收入不错。
高速上,南伊坐在副驾驶座上,趴在窗边看向窗外。
“姐。”
南姿盯着眼前的路,脸肿的老高,“嗯?”
南伊艰难的问出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南伊带着哭腔:“当初爸爸,真的想把我送出去?”
南姿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回了一句,“过去的事别提了,现在你不是在咱家呢吗。”
她后悔了,刚才上头了,忘了这丫头还是在旁边。
“那不一样。”南伊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前方是服务区,南姿把车开进去停下,然后点了一支烟。
“爸爸对你,比对我尽职尽责多了。”
这句话说的没毛病,南父或许是年纪大了,舐犊之情也浓了,加上对她婴儿时期的愧疚,对着校内女儿可谓是含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有时候就连南姿都有些嫉妒。
小学初中高中天天接送解送,南伊一句心情不好,南父半夜骑着摩托车去把她接回家。南姿知道的时候觉得挺好笑的,她初三复读时,两周放一天假,心理压力很大,有一天早上,南姿跟南父说自己撑不住了,能不能给了老师请半天假,她下午就去把课补上。
当初南父给她说什么来着?
噢!让她快滚。
南伊去上厕所,南姿夹着香烟看着高速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到底 是什么。支撑着她忍受了三年宴舟的背叛呢。
她一次次的想离开,一次次地放弃,就是在刚才,她突然懂了。
她没有底气,从小到大,父母没有给过她底气,她以为有一个特相对比较安稳的场所容身就好,所以迟迟不肯离开。
哪怕她现在已经年入百万,钱也给不了她安全感。
南姿趴在方向盘上,感觉这辈子完了,又感觉这辈子才开始,她已经踏出第一步了。
到x市后,南姿送南伊回学校,学校门口,南伊眼睛红红的,“姐,你才刚回来,又要跑去港城啊~”
南姿一笑:“不去,我想出去玩一段时间,你回去吧,好好上课,有时间,回家看看爸妈,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南伊拉开车门:“我送你,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打算去哪儿?”
南姿没制止,今天是周末,学校里也没课,索性路上找个说话的人。
“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祖国的大好河山,玩的多着呢。”
南伊性子活泼,刚才在路上也想通了,不想再纠结爸爸曾经想把她送出去这件事,现在更在乎的是姐姐的情绪。
南姿心情不好,不自觉地,脸阴沉的能拧出一把水,正开着车,耳边传来一阵魔性得歌声,南姿打了个寒颤。
“我们是寨子的明星,没有了感情~,你说在一起要算命~”南伊拿起包里的作业卷成个筒状,搭在嘴边当话筒。
“知道你离开的那天,克外省打工,我们开始了异地恋~~”
她唱歌口音说不出来的搞笑。
南姿眼睛还肿着,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有毛病啊,哈哈哈。”
南伊扭了扭,“不好听吗?我再换一个。”
“别别别,闭嘴!”
南伊放心了,她很久没见自家姐姐笑的开怀了,她们两个长打视频,姐姐表面上说过得很好,可是眼睛里总有化不开的忧愁。
爸妈以为是两个人感情不和分手,可是她已经猜出个大概,男人有钱就变坏,多半是宴舟辜负了姐姐。
南伊越想越心疼,不知道在港城,只有姐姐一个人,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心里很气,回去就告诉室友,不要他们粉宴舟了,渣男,害姐姐伤心。
到车站的时候,南姿把车钥匙交给了南伊,“这车放你那儿吧,回家出去玩儿你都能开,一定要小心,还有,不许外借。
南伊上大学时,南姿就给她在大学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不过南伊不经常去住,所以租出去了,但是车位是在的,车停在那里刚刚好。
南姿挥手送别妹妹,转身进了高铁站,本来想坐飞机,不过坐高铁看看沿途风景也不错。
她甚至没有看目的地,只在大屏幕上看最近发车时间,然后打开手机软件直接买了。
高铁行驶一个小时后,南姿收到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