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衍伍 作品

14. 鬼妻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决定找材料做一个简易火把出来。


黎向辞扯下墙上挂着的破布帘子,又把放在床头的一大罐头油涂在上面,最后缠在了嵇无樾捡回来的粗壮树枝上。


做完这些工作,黎向辞看了看手中的火把,又沉默地抬眼看向嵇无樾。


嵇无樾直觉他没憋什么好屁,后退一步问:“干什么?”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黎向辞说,“没办法点火。”


嵇无樾挑眉:“所以呢?”


黎向辞把火把递给他,“钻木取火,交给你了。”


嵇无樾:“?”


他表情复杂地接过火把,“你确定?”这就沦落到用原始方法了?


“百分之一万的确定。”黎向辞推着他往破庙外面走,催促道:“你得尽快,不然那些人追上来就麻烦了。”


直到怀里被塞了两根木棍,嵇无樾才反应过来黎向辞是认真的。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无奈伸手抚平黎向辞有些歪的衣领,紧接着快速捏了下青年瘦削的脸,“乖乖等着,哥给你钻。”


说完,他捡了块边缘还算锋利的石头碎片,任劳任怨地蹲下开始削偏细的那根木棍。


黎向辞难得没有还手,而是也跟着蹲了下去,垂着眼乖巧地看他做准备工作。


看到身旁人这副温顺的模样,嵇无樾这才真切地感觉到黎向辞也就是一个十九岁的小青年,其实有时候看起来还挺可爱,但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嵇无樾还挺想安安静静跟他待一会儿的。


“你再去庙里面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点火的东西。”嵇无樾说,“万一运气好找到谁落下的火柴也说不定。”


“火柴?”黎向辞停顿了下,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一小盒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说这个?”


嵇无樾:“……?”


见钻木取火那位的表情逐渐扭曲,黎向辞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你刚刚又没问。”说完,他拿起火把扭头就走,嗓音带笑:“走了。”


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小孩儿给骗了,看来美色误事是真的。


嵇无樾被气笑了,扔下木棍拍拍手跟了上去,不轻不重地在黎向辞屁股上拍了一下,“玩我是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就你这智商,谁上谁还不一定。”黎向辞斜他一眼,划着火柴按在了火把上,橙红色的火苗噌地燃起,在空气中不知疲倦地跳动。


黎向辞单膝跪地微微往前倾身,眯起眼睛靠明亮的火光观察密道下面的情况。


密道目测高度两米,下面似乎还铺了厚厚一层枯草,看起来不用借助外力也能下去。


他单手撑地刚要跳下去,就被一旁的嵇无樾给推开了。


“探路这种危险的事情用不着你,让我这种智商低的来。”嵇无樾跃跃欲试,“到时候记得让我多上几次再晕啊。”


“……”


嵇无樾利落地往下一跃,脚下的枯草堆起了很好的缓冲作用,他往前一个翻滚顺势站了起来,一扭头,那团炽热的红色毫无征兆地洒进了眼中。


黎向辞略带笑意的浅棕色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细碎的流光,狡黠地望进嵇无樾的眼底,看的他心脏猛地一颤。


“真慢。”黎向辞将火把收了回去,冲他一抬下巴:“走我后边。”


“遵命。”嵇无樾笑眯眯地绕到他后面,“阿辞真好,还知道保护我。”


“想多了,我只是嫌你碍事。”黎向辞压了下嘴角,“还有,别叫我阿辞,难听死了。”


“难听吗?我觉得还不错啊。”嵇无樾说,“那我叫你什么?像在外人面前那样叫你老婆?”


“滚,叫爹。”黎向辞不再搭理他了。


前方是化不开的浓黑,即使有光源也无法穿透,只能紧贴着墙边摸索前进。


黎向辞下意识会分出精力观察两侧墙壁上是否会有画或者痕迹,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余光忽然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迎面吹来一股阴风,火把被吹灭了。


身后也在此时倏地传来沉重的一声响,来时那股微弱的光亮也随之彻底消失——通道入口被堵上了。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漆黑密闭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们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你看见了吗?”黎向辞沉声道。


“看见了。”嵇无樾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一个婴儿。”


黎向辞被噎了一下,蹙眉道:“婴儿?”


“不是吗?”嵇无樾也有些自我怀疑,“那是什么?”


“女人。”黎向辞凝视着面前的黑暗,“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瞬间感觉周围的温度变低了。


黎向辞把手伸进口袋摸那盒火柴,结果却冷不丁握住了一只冰凉湿滑的手——那绝对不是成人大小,倒更像是刚出生婴儿的手。


他迅速把手抽出来,结果下一秒,他的口袋一沉,一阵酥麻的感觉逐渐从大腿绵延至脚踝,最后轻轻撞了下他的鞋子,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口袋爬到了他的脚边——然后又开始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


黎向辞后背一片冰凉,他蜷了下手指,哑声道:“嵇无樾。”


“怎么了?”嵇无樾察觉到身旁人的不对劲,刚想伸出手拉他,就被反握住手腕带着往前跑了好长一段距离。


黎向辞是在腿上那股奇异的感觉消失后才停下来的,站稳后,他再次把手伸进兜里,这次摸到的是火柴。


重新点燃火把,黎向辞这才看清了自己手上以及口袋旁残留的一大片血迹。


原来那湿滑的触感不是水。


“你刚刚……”嵇无樾吞咽了下,目光落在了他腿上密密麻麻的小手印上,“发生什么了?”


“我摸到了你说的那个婴儿。”黎向辞正色道,“我不觉得我看错了,也不觉得是你眼花,而是——”


“这里除了我们,本来就还有另外两个‘人’。”


嵇无樾眉间微动,“一对母子。”


火苗忽然闪了闪,黎向辞将火把放低了些。


“对,而且那个‘子’很调皮,一直想往我身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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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现在合理怀疑,这条密道是特地为她们建造的,但不清楚具体原因。”


“往前走走吧。”嵇无樾提议道,“这种地方绝对会有暗门,我们需要赶快出去。”


后面的路段两人走的很小心翼翼,为了以防万一,黎向辞将火柴盒捏在手里,护在了火把前面。


相安无事走了几分钟,嵇无樾突然抓住黎向辞的胳膊强迫他停了下来。


黎向辞狐疑地扭头,嵇无樾把食指竖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示意他往前跨步。


黎向辞照做。


可就在他脚落地的瞬间,他清清楚楚听到了不属于他的脚步声。


两声,而且很轻,像是有个腿短的人在刻意模仿他的脚步。


黎向辞眸光一暗,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次那个脚步声更加明显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个看不见的东西蹭着他的裤脚走在了他前面。


“恭喜,你被缠上了。”嵇无樾耸肩。


“靠。”黎向辞没忍住骂了句脏话,“为什么不缠你?”


“可能那个小东西也喜欢你。”嵇无樾咧开嘴笑了下,“说不定还想让你当它后爸呢。”


黎向辞冷哼:“你以为所有人,不,包括鬼,都像你一样好色么?”


“我说真的。”嵇无樾将笑意敛了些,语气也正经了不少,“你难道没听说过‘鬼妻’的故事吗?”


“没有。”黎向辞问,“讲的什么?”


“大概民国的时候,村子里有个怀了孕的寡妇,她的男人在上山砍柴的时候失足摔死了,寡妇年年都会带着祭品上山祭拜,风雨无阻。”嵇无樾压低声音,“结果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上山祭拜,走到一半却天降大雨,她着急往回赶,却不小心掉进了狭窄的石洞里,整个人被卡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只能绝望的大声呼喊,祈祷有人能听见。”


“当时山上确实有还未下山的村民,但不幸的是,由于风雨声太大,那些村民都以为是野猫在叫,纷纷加快脚步匆匆下了山,寡妇就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下与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一同窒息而死,一个月后才被人捞出来安葬。”嵇无樾叹了口气,“从那以后,村子里每到半夜,街上就会传来女人凄厉的呼救声以及小孩子怪异的笑声,起先还有胆大的男人提着武器出去看,结果却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尸首都找不到,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在夜晚出门了。”


“村子里传言,那个寡妇是因为自己带孩子太辛苦,也埋怨当时无人救她,所以就疯狂地抓村子里的男人去阴间陪她和孩子。”嵇无樾继续说,“但正常人的身体在阴间支撑不了多久,寡妇只好不停引诱男人下去,直到最后,村子里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剩下正常的全部搬走了,这件事情才算勉强平息。”


话落,地道里陷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火苗似被风吹一般胡乱摆动——但实际上两人连呼吸声都很轻,更没有感受到气流的存在。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追过来了。”嵇无樾压低声音。


黎向辞的表情也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