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火玉 作品

24. 狼狈

越少珩眼睛微微眯起,逐渐变得锋利。


忖度片刻,开口对其余人提醒道:“他们一会怕是要有大动作了,不可轻敌,最后一球守好,不能让他们进球。郭信回,护好你的妻子,霍珣,自己护好自己。”


越少珩难得用这样谨慎的语气交代事情,众人当下便感觉事情不简单。


瞥向对面,竹帘重新拉起,经义斋众人的神情和姿态,诡异的变得轻松。


看到他们挑衅的看过来,霍令仪等人顿时福至心灵,感知到了危险。


霍令仪落单,不由发问:“那我呢?”


越少珩扫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自求多福,难不成还求我庇护你?”


霍令仪撇嘴,要她当众开口求他庇护?她才不求。


但心里还是无法自抑地忐忑起来。


国子监的蹴鞠赛虽没有军队那种激烈的身体对抗,但始终不可避免的,在争夺球权的时候会有肢体碰撞。


她跑得快,身形灵巧,只是欠缺些力量,大不了一会往人少的地方躲着就是了。


霍珣连忙接话道:“阿姐,有我来保护你。”


“关键时候还得是亲弟弟靠谱。”霍令仪心下感动,顺带不忘叮嘱道:“阿珣,你也要护好自己,宁愿被抢走也不要被伤到。”


越少珩沉声提点:“被抢走就输掉了,你也甘愿吗?”


他话里的意思,只有霍令仪懂,输了她的一千两就真的打水漂了。


霍令仪不理他,缓缓朝中间伸出手来,霍珣会意,马上第二个压了上来。


接着是盛娴,再是郭信回。


越少珩不动如松,似乎看不上这种幼稚的做派。


霍令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拉起,本以为他会抽开手,但没有预料那般抗拒,很顺遂地被她拉了出来。


面具后的人,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将手搭在了最上面。


五个人凑成一圈,齐刷刷地看向霍令仪。


她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环顾面前的四人,掷地有声地说道:“比起胜负,你们的安全更重要,诸位尽力而为就好,尽人事听天命。今日诸位对我和阿珣的帮助,令仪铭记在心,日后有需要,令仪必不负所托。”


霍珣跳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补充,生怕落下自己:“还有我霍珣,多谢诸位兄长姐姐的帮助,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


郭信回和盛娴对视了一眼,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好啊,那赛后可得请我们吃顿好的才行!”


霍令仪与霍珣异口同声:“没问题!”


锣鼓声响,比赛继续。


这回入了蹴鞠场,霍令仪敏锐地感知到对面的气势有些不同了。


不是鱼死网破前的最后挣扎,而是势在必得的凶狠。


裁判把球给了越少珩。


暂停的时候,蹴鞠在治事斋的手里,比赛继续,便把蹴鞠交由越少珩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蹴鞠场上的人全都跑动了起来。


因为他们没有进球的打算,便带着蹴鞠往远离风流眼的地方跑去。


比赛规定,蹴鞠不可落地,不可一人独占十数之息,因而越少珩身边需要有人配合。


原定是霍珣和郭信回在他附近接手。


但对方五个人,两两一组,将霍珣和郭信回拦截。


雄劲的两座身躯如山峦合体,一前一后将他们夹击在中间。


霍珣一声闷哼,感受到臂膀胸膛像是撞上了什么铜墙铁壁,筋骨被撞得生疼。


原来他们所谓的神兵利器,就是在身上装了铁板盔甲!


一群无耻之徒!


那厢霍珣和郭信回都无法及时赶到越少珩身边,眼看十数之息就要耗尽,戴着狐狸面具的霍令仪跑到他五步开外,挥举双手示意。


眼前戴着甲字面具的人,死缠不休叫人恼火,越少珩的胸前腰腹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击,野性被激发出来,眼神也变得越发阴鸷。


他把蹴鞠传给了霍令仪,抬肘给了那人下巴来了一记重击,随后跟着霍令仪离开。


越少珩力道不轻,那人被锤得眼冒金星。


他险些跪倒在地,撑着膝盖,好一会才缓过来。


队友过来与他汇合,队友问他:“少爷,怎么办,时间不多了?”


甲字面具之下的骆雍脸色骤然扭曲起来,如野兽嘶吼般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跟地狱里来的使者一样骇人:“一群废物!不知道从薄弱处入手?都给我去夹击那两个矮子,把蹴鞠抢回来,死前都要给老子先进一球!这场比赛要是输了,你们全家都给我等着一起陪葬!”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


但为了家人平安,他们咬了咬牙,紧追上去。


目标明确,就是霍令仪与盛娴。


那两个瘦弱的小子虽然球技不错,但瘦胳膊细腿的,一撞就散。


他们分而化之,五个人各自盯梢。


霍令仪在角落里待得好好的,忽然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故意冲撞,霎时肩膀痛麻难忍。


她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及时赶来的越少珩揽住肩膀才没摔倒。


他焦灼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你没事吧?”


霍令仪忍痛摇头,倔强不肯服输,看到霍珣他们势单力薄,推着越少珩的肩膀让他赶紧离开:“没事,你别管我,他们更需要你。”


越少珩有些放心不下,但他的支援迫在眉睫,不可再耽搁,于是低声嘱咐道:“你别管蹴鞠了,尽量躲着他们。”


“好,你小心。”


霍令仪听话地跑开,身形灵巧地在场地内游走,不让人追到她。


场上战况愈发激烈。


越少珩被几人挤兑,他毫不退却,迎身相撞。


身躯碰撞,挤压,撕扯,纯粹是力量上的搏击,是属于雄性间的殊死搏斗。


霍令仪看得心惊胆战。


看到他们明面上都敢以肘相击,私下指不定还有什么阴招。


这样不要命的踢下去,下场后只怕受伤不浅。


案几上的燃香将尽,只要守好这段时间,不让他们拿到蹴鞠就好!


蹴鞠不知何时落到霍珣手里,他带着蹴鞠奔疾,眼看十数之息将要过去,再不传给队友,就要犯规。


越少珩暂时脱困,马不停蹄去找霍珣。


霍珣会意,将蹴鞠往无人盯防的越少珩踢了过去。


戴着甲字面具的骆雍游走在越少珩背后,如暗处里游走的毒蛇,瞄准了自己的猎物,静候良机。


走着走着,忽如疾风闪电般朝他奔去。


气势如狼似虎,谁见了都要说声害怕。


骆雍眼里精光乍现,嘴角挂着狠厉阴森的笑容。


想着即将要做的事,心情一阵激动,浑身肌肉骨骼嘎吱作响,血液迅速沸腾。


蹴鞠翻腾旋转,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越少珩的目光凝聚在半空的蹴鞠上,额角有一滴汗落下,沿着长睫滴落到眼睛里,有轻微的刺痛感。


日光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洞炫目耀眼,耳朵早已对场下喧嚣的喝彩声麻木,面具里的呼吸回响,成了自己能听到的最清晰的声音。


蹴鞠近在眼前,他一个起跳以胸膛迎接。


半空中,他被一人拦腰抱住,巨大的冲力将他扑倒。


失重不过瞬息之间,他与抱着他的那人齐齐摔倒在了草地之上。


越少珩回过神来,看到原本他站着的那个位置被甲字面具的男人意外扑了个空。


因用尽全力,他压根刹不住。


重重摔倒在地后,甲字面具脱落,露出一张俊俏的脸,脸蛋因为狠狠擦过地上的碎石,挂了彩。


骆雍脸上尽是愕然和失败后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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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


蹴鞠无人接应,落地滚出场外。


一声锣响,燃香灰烬时辰到了!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越少珩半点都听不见那般,注意力落到腰上。


抱着自己的手臂纤细柔弱,忽然从他腰上滑落,好像没了声息。


霍令仪仰面躺倒在地上,听到胜利的锣鼓声,整个人好似放松了那样,四肢平摊在地上,闭上眼呼吸着胜利的味道。


忽然,她被人半抱了起来。


四肢软绵,被揽进一道热烫的,如钢铁般刚硬的胸膛里。


“令仪!”


霍令仪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戴着狼面具的男人。


骤然对上那双茶色瞳眸,他眼底的慌乱害怕,紧张担忧,一览无余。


“你怎么了?”霍令仪惊惶地问他。


越少珩狼狈地躲开她的目光,缓缓将人放下,半跪在地,手撑着膝盖,难掩怒火训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躲去一边吗?”


“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要不是我,你被他撞死了。”霍令仪坐起,伸手指向不远处被人搀扶起来的骆雍。


她觉得这人真的好没道理,好歹不分,要不是怕他一个王爷出事,她都不会多管闲事!


越少珩的目光无声落在她举着的手上,腕部到掌心连接的部位有一道明显的擦伤。


是刚才摔倒在地,擦过地面的碎石受的伤。


泥灰和鲜红的血混杂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越少珩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一寸一寸碎冰凝结。


霎时,寒冰恍若化作了最锋利的矛。


霍令仪浑然不觉自己的伤口正丝丝缕缕被疼痛侵蚀,还在为自己救人而努力辩解。


眼前的蓝色身影如旋风般一闪而过。


再寻觅的时候,他已经冲到骆雍面前,一拳命中。


来人力道迅猛,将骆雍殴打得节节后退。


骆雍被人打得眼冒金星,火性不比他不小,攥着拳头就要往来人脸上招呼。


谁料腕上传来骨裂般的痛楚,他竟是被来人硬生生卸了手腕关节。


他哀嚎一声,响彻云霄。


人已经处于眩晕软弱阶段,根本抵挡不住越少珩撕扯衣服的动作,腹部遭受重拳出击,绞痛得整个人弓起身来。


肩膀和胸口处绑好的铜铁盔甲统统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闷响。


在周围负责巡视的助教冲上来阻拦,正好看到地上的数块铁具。


一时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霍珣见状,指着那几个呆愣站在原地的经义斋队员,冲治事斋的学生高声喊道:“经义斋作弊!竟然敢私藏凶器伤人!给我抓住他们!”


这样惩恶锄奸的好事,治事斋那群热血上头的学生怎会轻易放过。


他们不顾阻拦冲破彩带,跑入蹴鞠场内将那几个逃跑的经义斋学生围堵起来。


一时间,整个蹴鞠场乱做一团。


高台之上的苏祭酒见状,急得不行,赶紧跟“越少珩”告辞去处理。


柳靖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一派混乱,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随从小跑着上前,凑到柳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柳靖脸色骤变。


他用力拂袖,额上隐隐有青筋跳动。


眼睛不经意扫过坐在圈椅里的柳青骊,她清冷的面庞上流露出担忧的情绪。


对上柳靖的视线,柳青骊静默地移开,面色如常,冷冷淡淡。


柳靖收回目光,对随从吩咐:“去骆家通知骆谦,叫他过来替他儿子收拾烂摊子。”


随从应是,马不停蹄地跑下高台去办事。


柳靖绷着一张脸,忽然笑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怎么跟人斗。”


“青骊,回府了。”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