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妻也被他弄醒,以为他要解手,揉着眼睛道,“官人,我去给你拿夜壶!”
“有敌夜袭,你速速起身,抱着小虎去地窖,在里面锁好盖子,我叫你时你再出来!”
李辰低声急速地道。
“啊?”小婢妻吓了一跳,抱着小虎惶然坐起来。
李辰快速安顿好小婢妻,随后拿起了猎弓短刀,背起箭壶,手拎强弩轻快地跃出了院门,隐在了对面的三十步远的草丛里。
……
彼时,山下的夜幕中,正有一群人刚刚下了马,其中一匹马上还绑着一个粉衣女子。
那些人俱是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凶光闪烁的眼睛。
“二当家的,那个叫李辰的就是这个村的,他家就是岗子上的那个独户。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广哥、老麻子还有三驴子有极大的可能是他杀的。
因为广哥的弟弟在这个李辰家门口不见了,广哥去县城打探这小妞消息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他,还说过想跟他要个说法儿。
虽然没人看见他杀了广哥三人,但他们同时去的县城,可只有这小子回来了,所以,他嫌疑最大!”
其中一个瘦削的家伙向着岗上一指道。
“张广带着三个人居然还被一个田舍汉搞死了?”
二当家盯着岗上李辰的家,眼神中透着冷厉的仇光芒。
“二当家的,张广和老麻子三个人身手都还行,若真死在了那田舍汉的手里,想必他也是有两下子,况且我们还带着这小妞儿,有任务在身。
要不要,先回寨子,等过些时日,多带些人手再来收拾他?”
最开始说话的人谨慎地低声问道。
“出动人手太多,怕是要惊动官府,也容易让那田舍汉听闻风声受惊逃跑,这周围都是山,一旦进山,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
老子出马,还是夜袭,弄死他如同捻死一只蚂蚁,有什么怕的?”
二当家不屑的冷怒哼一声,挥了挥手,“留下一个人看着那小妞儿,其他人,跟我走。”
将蒙面黑巾向上一拉,只露出两个眼睛。
一挥手,一众山匪人人手中擎起了一柄柄寒光四射的长刀,趁着夜色,向着山上潜伏而去。
……
鹰般的眼睛不断的巡视着周围,上一世练就的夜视能力,如今还在,甚至更有强化!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几乎能像白天一般看清周围六十步一切情况。
片刻后,他呼吸一紧,就看见山下影影绰绰的足有八个人摸上山来,就到了院前。
因为院后是一片十几米高的小山崖,所以他们只能从院前摸过来。
这些人俱都是手持长刀,那长刀折射着月光,雪亮森寒!
李辰眯了眯眼,在远处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没有用弩,而是持起了猎弓。
院子里的那条母狗猛然间惊觉,叫了起来,领头的那人低声骂了一句“该死,有狗,加快速度。”
有五个人从两侧的院墙跳了出去,还有三个人从前方院门处进入。
“三、二、一……”李辰心下间默念。
就在“一”字刚出口时,“啊……”三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那是有人跌入陷坑。
李辰瞬间起身,手中的猎弓连珠般暴射,“唰唰唰……”连射三箭,箭无虚发。
院前中箭的三个人全都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李辰双臂略有酸软,连开三记满弓,对他来说,强度还是略大,但不碍事。
目前他体魄已经较之前强上许多,能够连开六记满弓了,但现在不能力竭,还要留些余力。
毫不停留,手一提,强弩已经握在手中,端着强弩便已经冲了过去。
正有一个侥幸没跌入陷坑的人惊惶失措地想要重新翻过院墙逃走。
那条忠诚的母狗跑过来,拼命地撕咬着其中一个人的裤腿,让他慢了一步。
等他刚刚翻过院墙,李辰便已经到了他前方不足十步。
抬手就是一弩。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声,那人大腿被强劲的弩箭直接贯穿,钉在了墙上。
原本李辰想暂留他一命审讯,却没想到,那人手中的刀掉落地上,刀头向上。
被劲弩一箭钉在墙上的时候,结果他向下一栽,无巧不巧,竖起来的刀头直接穿过了脖子。
满嘴血沫倒挂在墙上,脖子上插着一把刀,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辰皱眉低骂了一声“该死!”
抽出短刀,他跳进院墙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儿,三个陷坑里的人全都被削尖的木棍扎了个对穿,已经死透了。
剩下的其他四个人,有三个是被一箭穿心,还有一个惊慌失措推门跑进了屋子里,结果被屋子里的弩箭一下贯穿了左胸,死透了。
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这也让李辰有些糟心!
早知道这样,下手就不会那么狠了!
现在搞得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他能猜得出来,这些人最大的
可能就是前来寻仇的黑风寨山匪!
思忖了一下,他突然间想起之前听到了一声隐约的马嘶,他们应该在山下留了人。
暂时将这些尸体扔在那里,他背起猎弓,拎着强弩,用一块麻布蒙住了脸,转身便潜入了夜色之中。
半刻钟后,他已经来到了村边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之外。
远远地,他便已经看到了居然有五匹马。
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马,在大衍王朝,那可是好东西。
无论北莽还是西胡,靠的都是铁蹄弯弓、来去如风。
如果没有骑兵,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马,就是战场利器!
而大衍缺的就是战马,一直以来骑兵数量都不足,这么多年来始终被动挨打。
所以,大衍一直都想发展马业,为此专门颁布马政。
但囿于种种原因,战马数量一直上不去,为此,大衍王朝甚至放开民间养马政策,百姓可以随意养马,两岁便可去官家畜坊盖印出售。
但一直收效甚微。
现在这些土匪倒是豪爽,居然给李辰送来了五匹马,李辰必须得笑纳。
但李辰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藏在旁边的草丛中耐心观察,倒是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山匪,隐约中能看到,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还绑着一个粉衣女子。
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些山匪居然没有留人看管马匹和俘虏,这不应该吧?
可再等了一会儿,依旧没看到有山匪,他不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