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材要是被红衣女子全部拿走了,那他届时又要去哪找这些药材?
果然,眼见着那红衣女子将一张金卡拍在柜台,那掌柜霎时双目发亮的说着‘有有有’,一边指挥着药童拿药,一边就要来拆陈灿那包药材。
陈灿当即喊道:
“且慢!”
但掌柜显然并不搭理他。
“去去去,没钱买什么药,别打诨,没找你要人工费就不错了!”
陈灿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听得赵铁柱的传音:
“那姑娘与你要的药材这般相似,不会也是要炼‘固脉回心丹’吧?”
“不过这姑娘要的剂量未免太大了,话说那不是三品丹药么,这岭南峪还能人能炼?”
闻言,陈灿微愣,转头瞧着一旁的红衣女子,又想起了她说的那些药材,心中细细一忖,便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确实是‘固脉回心丹’的丹方,但却不是用来炼丹的。”
赵铁柱闻言,怔了怔,又好似想到什么:“难道是......”
“不错,是熬药!”陈灿微微颌首,望着一旁似在抽噎的红衣女子,心中明然:
“低阶的炼丹师,对于一些有着丹方而炼不出来的丹药,便会仿照医师的方法,照着丹方,将它熬敷,再填上几株草药调和,也能达到一定的效果。”
“不过这样使用的药材剂量却特别大,而且只适用于三品以下的丹药,多是治疗类的温和型丹药,否则,高阶药材中蕴含的狂暴的元气便会喷发而出,造成祸害。”
闻言,赵铁柱霎时恍然,不禁感慨道:
“没想到你竟然对低端医师的方法,也有了解。”
医师相当于是炼丹师的下位面职业,在修士之外的低端团体比较多见。
像岭南峪基本没有炼丹师,但医师却有一大堆,只不过医师显然是不会懂丹方的。
没有理会赵铁柱的感慨,陈灿忽地神秘一笑,缓缓道:
“我有办法了。”
只见他朝着红衣女子走去,却只是开口问道:
“姑娘,不知道你这些药材是作何作用?不妨让我来猜一猜?”
那红衣女子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揉了揉有些潮湿眼睛,压根没搭理他。
随即似带着些许哭腔的朝掌柜喊道:
“能不能再快点,我爷爷正等着急用呢!”
“来了来了,小姑娘别急,再快也不能搞错药不是?”
红衣女子闻言,抽了抽鼻子,便垂下脑袋不做声了。
陈灿一听,心底却大致有了计量。
又朝红衣女子问道:
“姑娘别急,我有一计可解你之忧。”
见红衣女子不应,继续道:
“我猜你如此焦急,想来是因为你爷爷危在旦夕,正要拿这些药材救急,是也不是?”
红衣女子仍不作答,但陈灿瞧得清楚,适才红衣女子那娇小的身躯分明一震,心底便知说对了。
又缓缓道:
“你爷爷的情况,我虽未曾望闻,却也略知一二,我且细细说与你听,你看我说的,对是不对?”
红衣女子听他这一言,本来就难受心里,更是一顿烦躁。
心想你连我爷爷见都没见,就说略知一二,岂不是在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本想出言呵斥,但见陈灿面目灿然,其中话语又信誓旦旦,心中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得,竟斥不声。
见红衣女子欲言不言,将信将疑的模样,陈灿不禁自信一笑,缓缓开口道:
“你的药材中有‘桃川草’、‘凝血珠’,‘赤河归’三株,皆是愈伤生血,补阳生机的药材,但三株一起,却有护心稳命之效,常做救急之用。”
“说明你爷爷应当受了严重外伤,失血过多,此时应当昏迷不醒,身旁伴有医师随时吊命,是也不是?”
红衣女子闻言,不禁瞪大了泛红的眼睛,小嘴张得椭圆,却听陈灿又道:
“而其中有‘凝气草’、‘流星花’又有治愈经脉之效,配合着‘春蝉蜕’,有镇脉生经之能,再加上一株‘归元生’稳固气海,更有‘冬莲’四株,可调整逸散元气。”
“想来你爷爷应当经脉尽碎,气海震荡,一身元气逸散不保,是也不是?”
“还有‘生臾肉’、‘断川河’、‘麻衣子’这几株,续骨接经,治的是骨碎经离,你爷爷是何状态不必再说了吧?”
“而这‘泽兰’、‘红芎’、‘炽实’、‘龙梗’、‘土栀’,则是用以五行催生,生精气,护五脏六腑,这是内部逐渐坏死的情况。”
“以及......”
陈灿这一套套说下来,这下不只是红衣女子,连堂内的行客,柜台里的医师,乃至掌柜都瞪大了眼睛。
一时间,你瞧我,我瞧你,好似一对对铜铃瞧铜铃。
不是,也没听人说过,陈家陈灿还是个医药天才啊!
只有红衣女子听得陈灿描述,又想起爷爷的惨状,本来就有些苍白的面容更是面无血色,眼泪霎时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她呜咽了几声,拭去泪水,有些哽咽的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刘,刘大师已经说了,说爷爷,说爷爷,危,危,危在旦夕......”
她越说越难受,到‘危在旦夕’时,已经泣不成声,声音一梗一梗,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又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平复些许,又道:
“刘大师还,还说,只有‘固脉回心丹’能救爷,爷爷,但,但那可是三品丹药,他炼不成,治不了......”
“只是,只是,若以‘固脉回心丹’的丹方在加几株药草调,调和,熬敷倒也有一定可能救回,救回爷,爷爷......”
“但是,概率不大......”
见红衣女子说的伤心悲痛,一张娇俏的面容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旁观者无不垂头叹气,闻者伤心。
“连刘大师都没有办法吗?”
“唉,姑娘也别太伤心,刘大师不也说有一定可能吗,一定能成功的。”
“对啊,姑娘别太伤心了,看开点。”
......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陈灿不禁疑惑道:
“刘大师是谁?”
陈灿望向赵铁柱,只见赵铁柱也摇摇头。回过头来,却见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俩。
仿佛不认识刘大师是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只有一人用很小的声音,小声的提醒道:
“你们也恁无知了!刘大师可是岭南峪唯一的炼丹师呀!”
闻言,陈灿不禁勾唇一笑,他当然不至于不认识刘大师,只是:
“区区一品炼丹师,很强吗?”
“他说治不了便治不了?”
“大师,他也配?”
一语,惊四座。
此时,堂内静寂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疯狂的眼神看着陈灿。
只有红衣女子,忽地跪倒在地,抓着他的裤脚,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喊道:
“大,大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
“呜呜呜,我什么都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