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
车头传来侍从的喊声,林筱笙顿时腾地站起身,抓着陈灿的手,就快步行下车厢。
林筱笙马不停蹄的穿进林家的大宅,一阵快步急行,便来到了一间古朴的房屋前。
嘎吱一声,房门推开,只见屋内几个人影,或站,或坐,都围着东面墙边的一张大床,脸色沉郁。
“这就是我爷爷......”
林筱笙拉着陈灿快步走进屋内,来到东面的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发须全白,脸无血色的老者,上身裹着圈圈染红的绷带。
在绷带的中心,胸腹的位置,已经染出了一个深红近黑的大黑团。
“你看看吧!”
林筱笙望着床上的人影,鼻子一酸,声音竟有些尖锐和发颤。
“筱笙回来了?快快,药材可曾买齐?”
见是林筱笙,坐在床头的一名男子顿时焦急的站起身来,庞大的身躯立即耸立而起,林筱笙站在他的面前,竟只堪堪够得着他的胸口。
“族长,药材都在这。”
林筱笙拿出储物袋递给男子,这男子长得奇壮,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正是林家的族长,四段练气的高手,林震虎。
林震虎接过储物袋探了探,随即点点头,转身交给一名身着墨绿衣袍,宽额头,高颧骨,小眼睛,窄长脸,看似中年的男子。
“刘大师,您看看,这些药材对不对。”
刘大师接过储物袋却不着急察看,反而望着陈灿和赵铁柱问道:
“林姑娘,这两人是谁?他们要给林老看什么?”
“这,这,这两人是......”
林筱笙刚想介绍二人,但一开口反而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陈灿叫什么都不知道。
再加上她生性本就怯弱,脑袋顿时不自觉的就垂了下来。
“陈家,陈灿,受林姑娘所托,来给林老爷子疗伤。”
陈灿回头望了刘大师一眼,淡淡说道。
“陈灿?你就是那个接住了慕家老祖三招的陈家天才,陈灿?”
林震虎有些惊奇的望着陈灿。
陈灿先前那一战,已经传遍了整个岭南峪。
此刻的陈灿,可以说,在岭南峪中,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大师闻言,却是双目一眯,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只剩下了一条缝,有些阴冷的说道:
“你知道林老受得什么伤么?就敢胡言给林老疗伤?你有什么本事?我都不敢出此大言,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
说完,又冷哼一声,不悦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的林姑娘,但是,我要给林老治疗了,请你离开。”
闻言,陈灿却是冷冷一笑:
“你若能治,让你治也无妨。”
“只可惜,你治不了,却还要治。”
“这般,岂不是害了林老爷子?”
此话一出,刘大师的脸上顿时抽搐了两下,声音也随即冷了下来:
“林老的伤,我确实治不了,哼,林族长,你若容得这黄口小二在这放肆,那便容在下告退了。”
刘大师冷哼一声,朝着林震虎,把储物袋一抛,便转身似要离去。
“刘大师且慢!”
但林震虎又怎么会真的让他离开,立即出声阻拦,见状,刘大师有些得意洋洋的转过身来,道:
“林族长,还不快让这毛头小子离开,莫要耽误了林老的治疗。”
然而,与刘大师想象中不同的却是,林震虎虽不愿让刘大师就此离开,但也不想得罪陈灿。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了,陈灿是一个能以锻体七段硬吃聚灵三招的天才,日后成就,不可度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筱笙会跟他扯上关系,但这种人物,林震虎巴不得与他结好,又怎么会赶着去得罪?
当下试着打着圆场,低声下气道:
“刘大师消气,虽然这陈少爷话语有些冲动,但陈少爷也是年轻气盛,不识得您的本事罢了,这才恶语相向,刘大师您心胸宽敞,又德高望重,何必跟小辈置气?”
一番话语,刘大师听得很是享受,心想也是,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自己与他计较,反倒失了大师风范。
当下不禁频频点头,林震虎瞧在眼里,心头一喜,又继续说道:
“况且我们修行之人,更要多多汲取他人的经验,广思集益,即便是未必那么正确的意见,也往往也能从中取义,获得新的心得。”
“而陈少爷也是有本事的人,我们不妨听听陈少爷的意见,如何?”
“说不得,陈少爷当真有什么高招?”
刘大师听到这,总算回过味来了,眼珠子一转,知道这林震虎想两不得罪,心里多有不悦。
刘大师身为岭南峪唯一的炼丹师,享尽尊贵,心气早已经高的飞到天上去了,但偏偏,他自己并不是那么有本事的人——
不然也不会缩在岭南峪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当这唯一的炼丹师。
他正是因为在日月神州受挫,混不下去,才会甘心在岭南峪,当一个‘土皇帝’般的炼丹师,寻找他那极度缺失的认同感。
因此在得到那种梦寐以求认同感后,刘大师已经开始有点病态,既想要保持这种状态,又知道自己的羸弱,极度害怕失去。
表现在遇到跟炼丹有关的事情上,就特别的明显,他会疯狂的去打压有着炼丹潜质,或者能撼动他地位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陈灿。
“哼,若是论修炼的本事,我自然拜服,听听也无妨,可是说到炼丹,疗伤,我学丹七十余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黄口小儿?”
刘大师眉目一横,冷声道:
“林族长,你若能容这厮在此胡闹,听得进这厮胡言乱语,那便容我告退吧!”
“刘大师,且慢!”
刘大师虽嘴上说着告退,身却不动,见林震天果然阻拦,更是得意洋洋,抬眸乜斜望着陈灿,满是挑衅。
哼,看吧,果然没我不行!
但见林震天仍是游移不定,刘大师眉头挑了挑,语气越发生冷:
“林族长,林老最多还能吊命六个时辰,莫要再耽误时机了。”
林震天身躯一震,知道不能耽误了,心一狠,走上前叹了口气道:
“抱歉了,陈少爷,事关紧急,还请离开,莫要打扰了刘大师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