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是哪儿?”
林筱笙望着陌生的窗帘,揉了揉有些迷糊的脑袋,缓缓坐了起来。
“醒了?”
林筱笙循声望去,只见一旁的桌案上,林语正持着一卷卷开的竹简,拿着笔在上面涂涂画画,好似在修改着什么。
林筱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忽然有些红润,弱弱的问道:
“这,这里是......”
“这是我的房间。”
陈灿淡淡道,眼睛仍在竹简上不曾离开。
林筱笙脸色唰的红了,脑袋左摇右晃的瞧了瞧,又低下头来,不敢作声。
“你昏迷期间,我给你检查了一下经脉,按理说,你确实没什么修炼天赋。”
林筱笙闻言,脑袋埋得更低了。
“若按正常修炼来论,只怕你修炼一百年,修炼一辈子,也难以突破练气。”
“阵法师虽然不依赖境界,但是如果你连练气都做不到的话,再高的阵法天赋,也是空话。”
陈灿转头瞧着有些失落的林语,又安慰道:
“但是没关系,正常的修炼方法不行,那就走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
林筱笙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好奇又疑惑的望着陈灿。
“嗯。”
陈灿点点头,又回过头来一边修改着竹简,一边缓缓说道:
“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这是从出生就开始决定的,绝大部分人一出生,经脉就是拥堵的,而将经脉疏通这个过程,就叫锻体。”
林筱笙嗯嗯点头,这些常识她都知道,但是她并不觉得不耐烦,陈灿总能在常识中,循循善诱,道出一些她不知道的知识。
“而有少部分人,天生就开了经脉,一出生就是锻体二三段的境界,这便是天生的天才,更有甚者,出生便是九段,经脉全开,这种天下百年可能都难有一个。”
“但最为极端的,却还是天生练气。”
“天生练气?”林筱笙瞪大了眼睛,手掌不自觉的掩上了小唇。
这种境界,她听都没听说过。
对于绝大部分一辈子都迈不过练气的岭南峪人士来说,天生练气,那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层次。
但林筱笙瞧向陈灿,却见他一脸淡然,仿佛天生练气是什么很寻常的事情一般,倒让她对陈灿更加好奇了。
“不错,但有天才,便会有愚才,绝大部分人虽然都是天生经脉拥堵,但其中亦有差别。”
说着,陈灿转头望向了林筱笙,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些人天生经脉拥堵便比较松软,一疏就通,自然进步神速,一年几段不在话下,这就是天才。”
“而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便是因为体内经脉拥堵太过坚固,几乎无法疏通,以至于一辈子都卡在这了。”
“当然,有许多人的经脉并不是全然一样的拥堵或者疏松,往往是一部分经脉坚固,一部分松软,以至于某些经脉一下子就越过去,有些却怎么也疏不通。”
“而通常难以疏通的经脉”都会留到最后,因此越到后面的境界,越难突破。”
“筱笙,而你余下的经脉......差不多便属于过于牢固,基本无法疏通的。”
闻言,林筱笙有些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对,对不起......”
“没关系的,不用道歉,天赋之差皆是天予,非你之过。”
陈灿摇了摇头,安慰道:
“而且,虽然你的经脉极其牢固,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通常对于锻体期的人来说,疏通经脉,自然是开脉丹最好,只是对于经脉牢固的人来说,开脉丹的效果,也会大减。”
说着,陈灿摇出一瓶玉瓶,递给林筱笙,又道:
“但大减归大减,也不是没有效果,这里面有五枚开脉丹,你先拿去用吧。”
“林族长给的那张金卡已经快用光了,加上开脉丹药材比较少,暂时就这么多,先用着吧。”
“后面等我富裕了,这开脉丹,你想要多少,给你多少,给你当豆子吃,保管你到练气。”
见林筱笙愣在原地,陈灿又摇了几下玉瓶,见她好似呆住了,最终还是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
“还有这份龟缩功。”
陈灿将桌案上一直在修改的竹简拿了过来,用元气一烘,使墨水凝固,又卷起递给林筱笙。
“这是在何峰储物袋里搜到的,本来是土系功法,能让人十分耐打,但我测了一下你的丹田,是火属性,就把它改成火系的了,还增强了一些效果。”
见林筱笙仍是不应,陈灿抓起她的另一只手,把竹简塞进去。
“你以后若是跟我学阵法,总会遇到许多危险,你境界低,学些防御功法招数,总归是好的,也能保护自己,免得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我未必时时都在。”
陈灿见她仍是呆呆愣愣的,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她的手,疑惑道: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半晌,却见林筱笙忽地放下手里的竹简、玉瓶,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低着头,带着些许哭腔道:
“陈,陈灿,谢谢你!”
陈灿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
“真要谢我,就好好炼功,好好学,以你的阵法天赋,以后想要报答我,还不简单?”
“嗯......”
林筱笙搓了搓泛红的眼眶,心里满是感激和触动。
虽然家里父母爷爷都很宠自己,但在修炼一事上,却从未有人给过她这般鼓励和支持。
她也曾望着家族里意气风发的修炼天才,心想自己也一定要想他们那般!
只是自己天赋低微,怎么练都追不上那些人的脚步,家人也从不提修炼的事,只是一味的保护自己,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想要独挡一方!
今日陈灿的这一番话,说起来也没多么深刻,但就是最简单的话语,带着直白的关心和鼓励,那份支持和相信。
直直的触动了这些年里,心底最深的委屈,那一霎,泪水便似潮水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微微抬起头来,朦胧的眼里只看得到一片模糊的身影,窗外矩形的阳光洒进,照在他的身上,好似金黄一片,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