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为何要对她出手。

送走了清竹之后,乌止补眠,一觉直到午后。

房间里静悄悄的,墨影和香痕不知道哪里去了。

门外两个丫头在窃窃私语。

“文心,你看她竟然还能睡得着!”文露着急又气愤。

文心双眼耷拉着,有些颓然,“睡得着睡不着又能怎么样,总归事已成定局,说不定还有下一回呢。”

“什么下一回,咱们在宫中这么多年还不清楚么,一次侍寝机会已经难得,这下指不定皇上觉得她不祥,从此都不见了呢。”文露越想越气,仿佛已经看到了乌止被打入冷宫的模样。

文心挣扎,“不会的吧,良仪姿容绝美……”

“你别说胡话了,这宫中又不止她一个,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更何况……也不是好美色的人,她这样的,饭都快吃不上了,能撑到什么时候。”

文露着急,又有些懊恼,“白瞎了这么一张脸了,早知道还不如去其他主子那里,至少不用出门就被人讥讽。”

文心一阵沉默,又听文露道,“你看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些过时的首饰布料,她竟然还稀罕得不行,我看咱们还是趁早寻其他的出路吧。”

……

乌止很庆幸,盛朝的后宫不是天天请安。

除了逢年过节,也就初一十五要去请安。

皇后送赏后的第二天,就是请安的日子。

乌止照例被墨影早早拽了起来。

地位不够,礼仪来凑。

有她墨影在,必不可能让良仪迟到一秒钟

乌止被墨影和香痕架着出门,刚过宫道的转角,迎面就和端着一盆水的婢女迎面撞上。

暗黄色的铜盆中的水一滴不剩全都浇在了乌止的身上。

还带着几分困意的乌止瞬间被泼了一个机灵,困意全无。

乌止:“……”

墨影气急,“你干什么,怎么能拿水泼良仪。”

婢女直接跪地求饶,“乌良仪明鉴,婢女只是赶着伺候主子,太过着急了,不是故意的,请乌良仪恕罪。”

闻言,乌止眉头轻挑,打量着头都没抬起来的婢女。

今日是请安日,她若是穿着一身湿衣服去请安那便是对中宫的大不敬。

若是再回去换衣服,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请安迟到,和对中共大不敬,不就是一个意思?

乌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像是完全不计较的样子,“你起身吧。”

“多谢乌良仪,多谢乌良仪。”婢女拿起盆迅速跑开,消失在宫道前方。

香痕看着乌止眯着眸子,眼底闪过一抹陌生的光芒,让她脊背一紧,“良仪,可是有什么问题问题?”

“那婢女看我一眼都不曾,就知道我是乌良仪。”乌止意味不明地笑笑,眼底折射出一瞬的暗光。

随后她对着香痕道,如今这样是不能去请安了,你去帮我向皇后娘娘告罪,我很快回来。”

香痕眼底闪过一抹凝重,“奴婢知道了。”

“等等,若是有人拦着你不让你走,你就……”

乌止嘱咐完,便带着墨影回去换了身衣裳。

墨影也大概才出来这本水是有人故意为之,担忧道,“良仪,你说会是谁?”

乌止洗漱一番后,已经将一切的思绪捋了出来。

高位嫔妃们对付她不用这么麻烦。

会用这种腌臜办法的,应该是刚进宫的新人。

新人中有三个已经侍寝。

她一个侍寝失败的人,对这三人没什么威胁。

这三人也不会冒着被人抓把柄的风险来针对她。

那么剩下的四人中——

唐才人家世优渥,父亲官至右相,权势通天,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中。

说得再直白一点,她还不配入唐才人的眼。

许良仪父亲是七品官,除了乌止之外,就属她家世最低微,她还不至于有着胆子做这些。

那就只剩下苏才人和柳才人了。

会是谁呢?

乌止快步回到凤极宫,以为香痕告罪之后会等在外面,环视了一都没见到香痕的人影。

她心底发沉,香痕不在,便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今天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处心积虑,早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先是让她故意出错,担上不敬中宫的罪名。

皇后为了震慑后宫众人,对她只会是从重处罚。

这事儿若是再传到皇帝耳中,皇帝也会彻底厌恶她。

让她再无侍寝的可能。

可若是她将这件事情闹大,同样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要是不传到皇上耳中还好,要是传了过去——

后宫出了什么事,皇帝会直接问责皇后。

要是连累皇后被斥责,那她在后宫的路,也算是走到了头。

这个幕后之人算无遗策,真是狠毒的计谋啊。

乌止猜想,这样周全的计谋,恐怕后路也已经想好了。

这样善于谋划和布局的,是谁,乌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她想不通,这人为何要对她出手。

墨影没看到香痕,有些着急,“良仪,香痕会不会出事?”

“不会。”乌止笃定道。

香痕要是出了事,那反而会引火烧身,这人既然能想出这样的计策,便不会多此一举。

不到半刻钟后,香痕回来了,浅青色的婢女宫装满是灰尘,裙摆处还有几处被勾破的痕迹。

看上去十分狼狈的香痕,此刻眼睛却是含着幽光,对乌止微微点头,低声道,“良仪,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在与那些婢女缠斗的时候,扯下了这些。”

乌止看着香痕手上的东西,大脑极速运转。

最后抬起漆黑坚定的双眸,带着满身脏污的香痕款步踏入金碧辉煌的凤极宫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