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醒了,吃饭吧。”
祁珩看一眼,一碗小米粥,两个包子,一盘凉拌胡瓜,一盘酸辣萝卜干。
祁珩坐下来吃饭。“你们都吃了?”
姜姩点头。“对,我们吃的早,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祁珩耳朵发红。“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家里人都起床了,只有我还在睡。”
姜姩笑道:“在自己家里想睡就睡,爷爷奶奶又不会怪罪。”
祁珩叹气。“我平时都起的早,偏今日起晚了,爷爷奶奶不会觉得他们孙女嫁了个懒汉子吧。”
“哈哈哈。”姜姩忍不住笑出声。“我爷爷说能吃能睡是福气。”
祁珩问。“家里人呢?”
姜姩:“叔伯们去田里除草,婶娘们去河边洗衣裳,打猪草。”
祁珩快速吃完饭,把小米粥和包子全吃完,姜姩随手想收拾了,祁珩接过碗筷。
“我来洗碗,我得挽回点面子。”
姜姩眼中浸满笑意,“家里有丫鬟在呢,想也知道你从不碰这些,你当爷爷奶奶傻。”
“这不一样。”祁珩拿着碗筷去厨房洗。
姜姩看着他在厨房忙忙碌碌,山竹和青梅见祁珩在厨房涮碗筷,忙上前帮忙。
“二公子,您怎么能干这活,奴婢来就好。”
祁珩洗完两个碗,丫鬟接过去放厨柜里,姜姩拿帕子递给他擦手。
姜爷爷从屋里出来,“阿珩。”
祁珩擦完手,去扶老爷子。“爷爷,您亲手打的床太舒服了,您瞧,我一觉睡到天亮,在自己家时也没睡这么好过。”
姜姩忍着笑意,难道不是他太累的原因才一觉睡到天亮吗,和床有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嘴甜,会哄人。
姜爷爷一听,笑的乐呵呵的。“你若喜欢那床,我再给你打一张,你带回去。”
祁珩拒绝道:“不用了,爷爷,不劳您动手,以后,我经常带姩姩回来住。”
“好。”姜爷爷笑着应下。
门外传来喧闹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问道。
“姜老爷子在家吗?”
祁珩和姜姩齐齐往门口方向望去,姜老爷子走上前,眼神打量着他。
“我就是,你是谁?找老朽有什么事?”
男子冲姜老爷子揖礼。
“姜爷爷,晚辈崔应时,以前住在村西头,当初我父母离世,只留我一人,是您帮我父母办的后事,还养了我几天,后来我舅舅把我接走了,您还记得吗?”
姜爷爷愣一下,脑中似乎有些印象,“你是小时候那个二平。”
说到小名,崔应时不好意思的点头。“是,我是二平。”
在村里时,他叫崔二平,后来,舅舅给他改了名字,叫崔应时。
“二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崔应时道:“今天刚回来,前来探望姜爷爷,并报答爷爷当初的恩情。”
崔应时拍拍手,身后进来一排下人,每个人都托着一个托盘,崔应时指着托盘道:
“爷爷,这是送给您和奶奶的百年野人参,给二老滋补身子,还有灵芝,一尊翡翠玉佛,还有送给伯父伯母们的礼品。”
姜姩和祁珩站在身后看着,姜小麦夫妇和姜穗也走出来。
姜穗惊讶道:“崔二平发财了,送这么贵的东西。”
祁珩蹙了蹙眉,“可不止发财,他穿的衣裳是京城的贵族才穿的蜀锦。”
“啥是蜀锦?”姜穗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女子,没听说过名贵布料。姜姩道:“蜀锦是桑蚕吐丝织成的,寸锦寸金,只有京城的达官贵人才有资格穿。”
姜穗瞪大眼睛。“寸锦寸金,这么贵!”
“二平啊。”姜爷爷叫他一声。“爷爷当初帮你是看你可怜,没想要什么回报,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我们乡下人家,用不了这么贵的东西。”
“爷爷。”崔应时拿起百年人参和灵芝,“别的东西可以不收,这补品请您务必收下,就当二平孝敬您二老的。”
姜老爷子摇头。“我身子还算硬朗,用不了这些。”
崔应时跪下,“爷爷,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如今我想回报您,请您收下。”
“二平,快起来。”姜老爷子扶起他。“好孩子,我不过给你吃了几天饭,哪里值得这么贵的东西。”
崔应时红了眼。“二平当初没了父母,村里人都说我是扫把星,是您带我回家,收留我,还给我饭吃,在我心里,您就是我亲爷爷,送您再贵的东西,我也愿意。”
这时,姜家的男人和女人们全回来了,崔应时一一叫人。
“各位伯父,伯母,我是二平,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我吗?”
姜家人都想起来了,当初村里粮食收成不好,闹饥荒,本就吃不饱饭,老爷子又带回个半大小子,为这事,姜家人背后没少抱怨老爷子。
“二平!”姜丰惊讶的叫一声,崔二平和他年纪相当,两人当时挤在一个屋里。
“你是姜丰。”崔应时走到他面前,“我是二平,我回来了!”
姜丰道:“你中午留下吃饭,我们不醉不归!”
“好!”
家里来客人,姜老太太带着儿媳妇们忙着在厨房做饭,姜大伯和二伯拿出山上打的野兔野猪,烫一下毛扒皮处理了。
堂屋里。
崔应时看向姜家三姐妹,犹豫不决的指认道:
“你是穗穗,你是姩姩,你是小麦,我猜的对不对?”
姜穂笑着接话。“对!二平哥眼神不错,把我们都认出来了。”
“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姜穗小声的嘀嘀咕咕。“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不长,那不完蛋了。”
姜姩拽她一下,悄声道:“闭嘴。”
姜穗看着她抿唇笑一下,抬手捂上嘴。
崔应时对祁珩揖礼。“祁二公子,久仰大名。”
祁珩回礼。“崔公子。”
崔应时道:“听闻祁太守前段时间派兵剿灭山匪,找回被山匪劫走的军饷,恭贺祁太守又立一大功。”
祁珩扯了扯唇角,“这是父亲的职责所在,不足挂齿。”
崔应时道:“山匪猖狂,受苦的是百姓,太守大人剿灭山匪,还百姓一片安宁,是个难得的好官。”
祁珩道:“看崔公子一身气派,能问一下崔公子如今当的何职?”
崔应时道:“在下不才,前两年得了探花郎,被陛下封起居舍人,修撰起居注。”
“哦。”祁珩颔首。“恭喜崔大人。”
“不敢。”崔应时拱手回礼。
姜家人听说崔应时当官了,脸色变的一阵白一阵青,后怕不已,当初姜老爷子把人领回家,谁都不愿意分出自己的口粮去养一个外人,对崔应时漠视不理,只有姜爷爷管他。
如今,他当官了,不会回来报复他们吧。
下午,祁珩夫妇回家,一路上,祁珩脸色凝重,他怀疑,崔应时是大皇子的人,前来刺探铜矿一事。
姜姩看他脸色不好,关心道:“相公,你怎么了?”
祁珩握住她的手,安抚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