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失踪的事儿也已经通知了老板,这会儿的江丰年正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他才离开一天而已,小鹿就被绑了,这些人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是时候该剁一剁了。
江丰年心里急躁,却也只得静下来等消息。
那些人绑了小鹿多半是要他手里的货,晚点看谁联系他,谁就是绑人的主事人。
这一等,就等到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想到竟等到一个不速之客一道黑影窜进别墅,三楼的警报器一下子响起。
江丰年立马从床上弹射起来,手里握着枪,开门走了出去。
其他手下们还没来得及从楼下赶来。
阴影处,一对锐利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听到轻微的开门声,来人已经掩藏在房门侧边,门一打开,来人飞身一脚向着江丰年持枪的手臂踢去。
啪嗒,一道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江丰年也快速向着来人踢去。
两人一来一回已交手了几个回合。
啪,三楼大厅的灯被一名小弟打开,来人脸上的口罩也被江丰年一把扯了下来。
“大小姐”,一名小弟惊呼出声。
不是说大小姐被人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只有江丰年,盯着眼前的人,眼底一片波涛汹涌。
这才是他的阿黎,他养了十三年的阿黎。
江黎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心底也是一片惊涛骇浪。
瘦了,也老了,花白的头发,还只剩一只眼睛。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能为她遮风挡雨,扛她在肩上戏耍的强壮男人了。
江黎的鼻尖有些泛酸。两人无声的对望着。
江丰年招招手,示意下属们下去。
等人全部离开后,才嗫嚅着喊道:“阿黎”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黎也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才道:“小鹿呢?”
“那丫头下午去海滩赶海,被人绑走了。我也在等消息。”
江黎眉心一蹙,又被绑了?她这妹妹是什么招祸体质吗。
江丰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是小鹿把你叫来的?你们俩有独特的联络方式?”
不然林小鹿那丫头,连个手机都没有,是怎么联系到阿黎的。
江黎点了点头,“她身上有个定位器,开启的时候,我能找到她的位置。”
说着,便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并没有定位器的最新动态。
“阿黎,听小鹿说,你这些年在中东做杀手,要不要回阿爹身边?
阿爹当年不是有意抛下你的,是任务出了意外,阿爹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养了好几个月才能下床。
等我回到我们的小木屋时,已经不见了你的踪影。”
江黎心中多年的疑问总算有了答案。
看来小鹿是有意隐藏了她现在的真实职业。
想到来时路上,骆彦霆交代给她的事,便问道:“您现在的初心是否和13年前一致。”
江丰年被问得有些怔愣。
江黎提示了一下,“你的职业。”
江丰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那好,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江丰年跟在江黎身后出了门,也没带任何手下。
两人开车来到了距离别墅五公里外的一处空地,江黎车灯闪了三下,骆彦霆的身影随即出现在车旁。
江丰年知道,阿黎要他见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从副驾驶出来,两人走到车前,江黎就坐在车上,打开车窗,听听两人交谈些什么。
“山鹰,天黑了,鸟儿该归巢了。”
山鹰,多么遥远的名字,正是江丰年当年入缉毒大队使用的代号。
眼前这个男人是组织派来的人?江丰年大为震惊,行了一个久违的军礼。
骆彦霆也回了一个敬礼,双方算是把彼此的身份坦露了。
随即,骆彦霆问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和组织失联?”
江丰年这才娓娓道来:“当年我接到消息,挝国那边会往z国运送一批数量庞大的毒品。
我便奉命前去调查,确定消息属实后,便联系国内派人支援,拦截和销毁这批毒品。
没想到后面竟查出挝国制作这批毒品的制毒工厂位置。
我便想着从源头解决问题,召集了几名国内前来支援的弟兄一起去捣灭那座工厂。
他们几人帮助我吸引火力,我潜入进去后,安装了很多炸弹。
只是在撤离的时候,被制毒厂的武装分子绊住了脚步,撤离时间晚了那么2分钟。
被炸弹余波掀飞了出去,这条腿,就是在那时被弄瘸的。”
骆彦霆也看到了,他下车后,脚步是一瘸一拐的。
“后来,我被制毒工厂搜寻的人发现,他们以为我也是制毒厂的人,便把我救下了。
等我伤好能下地时,已经过去月余,阿黎也不见了踪影,一直与上级联系的信息器也没有任何回音。
我想,我可能是被组织遗弃了,或者他们以为我牺牲在了那场爆炸中。”
“不,你并没有被遗弃,只是当时你的领导,常安同志突遇暗杀。
后来接替他工作的同志也是过了许久之后才发现国外还有你这么一枚暗祺存在。
再用那个信号器联系你时,也没有了回音。”
骆彦霆解释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江丰年的嘴角带着些苦涩,为他自己,也为他的老领导。
“再后来,我便在中东游历了3年,一边寻找着阿黎,一边将帮缅、挝国销售毒品,做一名小小的毒贩。
许是见我干得不错,受到挝国制毒厂背后老大的邀请,带我一起去了墨西哥。
到了这边后,我慢慢摸清最大的毒品原料市场来自墨西哥,花了很长时间,和很大代价才坐上现在的位置。”
他的眼就是在保护墨西哥前任大毒枭时瞎掉的一只。
“那你从始至终,是否有做过有损z国利益的事?”
骆彦霆问出这个足以改变他们对江丰年是否实施解救措施的问题。
他很坚定的摇摇头,“我确认没有,我虽扮演的是毒贩的角色,却也深知自己的根在z国。
也许我曾迷茫无措过但我手中的毒品却没有任何一批是供应给妄图打开z国市场的人。”
骆彦霆点点头。“那你还想再回到z国吗?”
“还有机会吗?我这个位置,一旦离开,这么大批量的毒品原材,将会被其他人掌握,一旦他们想要冲击z国市场,我们的边境又会乱起来。”
他也想,尤其是这两日他和小鹿那丫头待一块儿,说起他将来的养老生活,让他魂牵梦绕。
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