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巢文豪在凉州开会,商议怎样应对大周的进攻时,海冬青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奇袭大盐湖。
这让羌骑军大都督扎达吉很是恼火,你一个小小百夫长不将建议告诉他这个大都督,让他也好在凉王面前露露脸,而是越过他这个大都督直接上报凉王,让他很丢面子,竟还不如一个百夫长。
扎达吉越想越窝火,所以巢文豪命海冬青带二万羌骑兵偷袭大盐湖,扎达吉只给了一万羌骑。
海冬青一眼就看出了扎达吉的小心思,也不气恼,乖巧温顺地带着一万武器装备十分不全的羌骑兵走了。
“大都督,你就这样放海冬青走了?”羌族军师问道。
“那还能怎样,把他杀了?凉王的命令谁去完成?”扎达吉连眼皮都未抬,依旧闭目养神。
“海冬青志向高远,一旦出了笼子,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军师有意无意说了一嘴。
“无论怎样让他先将凉王的差事办好再说,我倒要看看他海冬青有多大的能耐,凭借一万缺兵器少战马的战士,去夺重兵把守的盐城。”
“哈哈!”
“哈哈!”扎达吉和军师两人一起大声嘲笑海冬青。
而此时的海冬青正带着一万老弱病残,缺兵器没甲胄,连战马都不齐全的羌族骑兵离开了大营,迅速向西挺进。
“大哥,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没甲胄也就算了,战马兵刃也都不给齐全,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过家家?”百夫长乌云刚被海冬青提拔上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场,就碰到这烦心事。
“大周有句古话叫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我们要认真对待一件坏事情,有可能到最后反而能变成好事。”海冬青自信满满地道。
“大哥,我还是不明白。”乌云呆呆地挠了挠头。
“不明白没关系,活到老学到老,慢慢来,我们总要经历困难,才会成长,才会变得更加强大。”
“反正我听大哥的,大哥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乌云傻傻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这次我们出征十分危险,你们一定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否则我们这次真的有去无回。”
“诺!”众下属齐声答应。
海冬青很满意,笑了一笑,“我们走!”
“走!”……
海冬青带着一万残兵风尘仆仆赶赴大盐湖,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
“大哥为什么你会想来攻打盐城,跟着大都督后勤有保障,兵多将广,也不怕会出现什么危险。我们这孤军深入会不会很危险。”
在宿营休息的时候,乌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我们为什么要打仗?”海冬青反问乌云。
“当然是奉了凉王命令打仗呀!”乌云回答。
“打仗对我们羌兵有什么好处?”
“这,好像还真没什么好处!”乌云冥思苦想后答道。
“没好处的事我们为什么要干,打仗是会死人的,在庆阳我们死了多少弟兄,会有多少家庭失去亲人,失去顶梁柱,他们的家庭怎么办,你想过没?”
海冬青一番话,乌云一时语塞。
“说句不吉利的话,有一天你不在了,让你阿妈怎么活?你想过没有?”海冬青越说语气越重。
乌云经提醒,想起他那年老多病的阿妈在家无人照顾,心如刀绞。
“阿妈是儿子不好。”乌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凉王不给我们发军饷,却逼着我们去拼命,哪有这样的便宜事?”
“我们的兄弟阵亡了,凉王还抚恤金也不给,让阵亡家属怎么生存下去,凉王真是凉薄寡恩之人,这样的大王我们不要也罢。”海冬青小声道。
“大哥怎么,你要造凉王的反?”乌云惊诧道。
“造不造反先不说,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出来了就由我们自己说了算,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有便宜就打没便宜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哈哈!”海冬青冷冷一笑。
“大哥你这招坐山观虎斗高明呀?”乌云由衷地佩服。
“凉王要与青唐总督开战,青唐的狼骑兵天下闻名,我们手下这帮新兵蛋子,上去后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凉王手下多是新招的步军,对战狼骑兵肯定让我们羌骑兵上,让我们当炮灰,我们若留在凉王大军队列中,对战狼骑兵将不可避免。但若我们独领一军来搞偷袭,打不打,怎么打,那可就由不得凉王,而是我们说了算,明白了吧呆子。”
海冬青有点得意地对乌云解释了一番。
“大哥,您真是太高明了。”乌云赶紧拍马屁。
“哈哈,以后跟着大哥亏不了你。”海冬青神秘一笑。
“好,谢谢大哥!”乌云也深感自豪。虽然他自己不是很聪明,但跟在聪明的海冬青身边,稍稍提点自己一下,自己也会提升不少。
翌日,海冬青一万余人一路缓慢前进,来到了距离盐城还有百里之遥的一个小村子。
这个小村子是个羌人居住的村庄。海冬青立刻命令羌兵包围整个村子,并放出斥侯向四周探查敌情。
海冬青带了一队人进了村子。
就发现村子内不见一个行人,一个玩耍的孩子,也不见牧民放养的牛羊。
海冬青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带着几个护卫进了一户牧民家。
牧民家用栅栏围起来,最里边有个木头房子,想来房中应该有人,于是海冬青带人径自走向木头房。
侍卫刚一推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袭来,侍卫赶紧躲避,但木棍还是重重敲在了侍卫后背上。
“打死你们这些兔崽子!”一个老妇人怒吼着,举着木棍又恶狠狠袭来。
海冬青上前,一把握住木棍,用力一拽,老妇人手中的木棍被拽走。
老妇人转头又去拿柴刀。
“绑了!”海冬青命令道。
侍卫们呼啦啦上前,摁住老妇人,用绳子捆住了手脚。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些畜生。”老妇人被捆住了手脚,但还是不停咒骂。
“为什么辱骂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海冬青温言细语,耐心询问。
“你们这些周人抢牛抢羊,抢女人,抓我们羌人当奴隶,你们丧尽天良,不得好死!”老妇人狠狠啐了一口。
“哈哈!”海冬青大笑两声,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自己的发髻。
“老人家你看一看。”海冬青将头凑到老妇人跟前。
“将军,你也是羌人。”老妇人惊喜道。
“老人家,我们都是羌人,我们是延平侯老人家治下的羌兵,我们绝不会伤害自己人的。”海冬青保证道。
“太好了,可把你们盼来了,我们可受苦了,那些大周的盐兵,三天两头来抢牛抢羊,到处抓人,我儿子和儿媳妇都被抓走了,我家老头子被抓走十多年了,都没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妇人说着眼泪簌簌往下掉。
“老人家,你放心,我们是来攻打他们的,一定帮你找儿子和儿媳妇!”海冬青言语恳切。
老妇人扑通就跪下了。
“谢谢你将军,你是大好人呐!”
当天海冬青的人马就在羌人村落宿营,他们在这里将老弱病残的,行动不便的暂时安置在村内,选出五千精锐在村外宿营,另外二千多体质一般士兵负责守卫村落。
而这时斥侯也带来了盐城敌人的兵力部署,以及盐城的具体情况。
海冬青召集所有的千夫长、百夫长细致研究了,攻打盐城的作战计划,并且分派了各自的任务,以及需要注意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