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萧,
干燥无雪。
旌旗猎猎,
帐篷上的布条在寒风中,呼啦啦乱飞。
十几名辅助轻骑兵,挺立在陶晨彪的中军大帐周围。
虽然加入了光武军,穿上了新发的棉衣,但站在寒风中还是有些冷。
也幸好他们学会了骑马,曾被抓去给归宁军养马,让他们学会了不少知识,才得以被光武军收留,编入了军中。
想想他们饿死、冻死的亲人,心中就无比的愤怒。
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为生存下去而奔波。
整天从早忙到晚,无数个日日夜夜,辛勤劳动,却食不果腹,就连一件麻布衣服都买不起,每年的冬天,村子中总有人饥寒交迫而死。
他们不甘心,怒骂这世道的不公,他们渴望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也行。
于是当光武军给百姓发粮、发布匹、物资的时候,他们认定了光武军。
光武军和归宁军不同,光武军给人留活路。
于是他们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光武军,想要混口饭吃。
站在这寒风中,身上还有些冷,可心中却无比暖和,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生存下去了希望。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军营的平静。
三名斥侯骑兵,急匆匆进了中军大帐。
“报!”
“统领大人,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归宁军胡人骑兵正从北面向大营杀来。”
“统领大人,还有一支五千人的胡人骑兵正从南面向大营杀来。”
“统领大人,还有一支二万人左右步骑混编大军正从西边向我们杀来。”
“好,本统领知道了,再探再报!”
“诺!”三名风尘仆仆的斥侯骑兵下去了。
陶晨彪双眉紧锁,思考片刻,心道来得好呀,你们一直呆在城中,正愁没有办法收拾你们呢,这次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照单全收了。
虽然他们这些天在归宁军腹地也打了些胜仗,但这些损失不足以让归宁军伤筋动骨,不足以让察尔哈尼大军在长安停止进攻,发兵回援,一定得搞出个大的动静。
想到此处,陶晨彪心情大好,喊了一声:“召集众将议事!”
“诺!”
传令兵小跑着出去传达军令。
半炷后,众将领全部进了中军大帐。
“现在情况紧急,话不多说,本统领要下达军令,马上执行,谁胆敢违抗军令,定斩不饶。”
“诺!”众将齐齐应诺。
“好,现在开始下令。”
“梁旭?”
“卑职在!”
“你率三千重甲骑兵,首先迎战北边的胡人骑兵,击败胡人后,不必穷追不舍,而后协助精干轻骑兵,合力围剿南边的胡人骑兵。”
“诺!”
梁旭答应一声,接过令箭,下去准备了。
“乔十三?”
“卑职在!”
“你率四千精干轻骑兵准备迎战南边来的胡人骑兵,不要急于和他们硬碰硬,先用投石机和连弩车杀杀他们的锐气。”
“诺!”
乔十三答应一声,上前躬身接过令箭,也下去准备了。
“其他人同本统领一起守卫大营!”
“诺!”
众将齐齐应诺。
“好,各自下去准备吧!”
陶晨彪一挥手,众将缓缓退出帐外,各自离去。
陶晨彪在地图旁又思考一阵后,才走出大帐。
陶晨彪看到在寒风中冻得发抖的一位小兵,在原地不停地搓手,跺脚,就大踏步走上前。
小兵看到陶晨彪朝自己走来,魂飞魄散。
从前他在地主家放牛、放马,动不动就被地主和他儿子打骂,有时还不给饭吃,一饿就是好几顿。
后来给归宁军养马,虽然每天都有了饭吃,可归宁军那帮子胡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轻则打骂,重则用皮鞭狠抽,到了现在身上的伤也未好。
现如今又犯了和在归宁军中同样的错,其实棉衣棉裤已经很暖和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上崭新的衣服。
让他在这站岗,他怎么就不停地跺脚,将放哨都抛在脑后了呢?
“将军,你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兵见陶晨彪到了近前,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求饶。
其他十几名辅助轻骑兵也呆立当场,手足无措。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们堂堂七尺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谁想让我们跪下得问问我们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陶晨彪上前扶起小兵,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不用,不用!”小兵连忙退后,他可不敢让将军替他拍灰,将军是何等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黎灿!”
“家中还有何人?”
“家中没人了,都活活饿死了!”黎灿眼中已有水雾在打转。
“可怜的孩子!”陶晨彪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披在了小兵身上。
“将军不可呀!”黎灿连忙婉拒。
“别婆婆妈妈的,让你披你就披着!”陶晨彪佯怒道。
“还不快谢谢将军!”亲卫提醒道。
“谢将军,谢将军!”黎灿连声道谢。
“好了,好了,大帐中有炭火,你们可以轮流到帐中取暖,一会儿还有仗要打,本统领还要去巡营,就先走了。”
说完,陶晨彪带着亲卫渐渐远去。
“将军是好人呀!”
“光武军的人真不错!”
十几名辅助骑兵纷纷称赞,黎灿暗暗下定决心,要追随陶晨彪左右,报答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