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澜没有防备,被温若初这么一拽,险些扑到人家身上,下意识撑住桌子,才稳住身形。搜索本文首发: 神女赋 shennvfu.com
他身中寒毒,从小到大对于他来说,月圆代表着痛苦,是对他的折磨,周而复始。
此时沈惊澜看着茶盏中泛起涟漪的月亮倒影,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观察月亮,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他唇角勾了勾,“多谢郡主。”
温若初抬头瞅了一眼挂在夜空的圆月,忽然想起来,马上就是十五月圆夜了,沈惊澜的寒毒……
雀跃新奇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气氛忽地凝重起来。
她盖住茶盏,往石桌上一放,板起脸。
“月亮咱不要了,明天送你个太阳。”
沈惊澜唇角笑意愈发明显,端起茶盏,打开盖子,月亮倒影重新出现在茶盏中。
“月亮太阳我都要,郡主送的,谨之都要。”
温若初因为这句半开玩笑的话,不觉轻笑一声,“不要白不要是吧?”
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明明月亮挂在天上,却脑袋挨着脑袋,轻轻晃动茶盏,看随着涟漪彼岸扭曲变化的月亮倒影。
沈惊澜越是不在意,温若初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心里长叹一口气,但愿月圆之夜前,派出去的人能寻回玉骨丹。
或许是上天怜悯沈惊澜,也或许是听到温若初的心声。
这没过几日,门房的人来通传,一个叫夏分的姑娘来找她。
夏分是王嬷嬷的女儿,温若初让人请夏分进来。
夏分进来行了一个礼,精气神和上次温若初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夏姐姐的病是瞧好了?”温若初让人给夏分倒茶,问道
夏分笑了笑,“我这次是来和郡主告别的。”
“你要走了?”
“是,上次郡主走后第二天,一个道长到我家讨水喝,见我病重,给我一副方子,我照着方子服药几日,身子一天比一天好。”
夏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有不能为外人道之的话。
温若初屏退下人,连沈惊澜都自觉出去了。
“你说吧。”
夏分眸色淡然,“仇我已经报了,我还认了那个道长为师,明天就跟着师傅去云游了。”
温若初看好戏的心情,瞅了一眼听雪苑方向,目光落在夏分身上。
“这么快就走啊。”
“师傅闲云野鹤,无拘无束习惯了,不愿意久留一个地方,对了……”
夏分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木雕双手递给温若初,“我这两日按大娘子点的样子雕了一个木雕,想着郡主一定是思念大娘子的,这个送给郡主。”
温若初摩挲木雕,雕刻线条细腻,栩栩如生,木雕上的女子眉眼和她有七八分相似,这就是王首青的样子。
夏分起身要走,或许是找玉骨丹快找魔障了,温若初方才听到“云游”两个字,就想问了,随口多问一句。
“你师傅是云游方士?叫什么啊?”
“家师玄真子。”
“你别走!”温若初噌地站起身。
说起玄真她可太知道了,正是书中温清柔偶遇的玄真子。
后知后觉想起来,书中温清柔好像也是通过王嬷嬷的女儿夏分认识的玄真子,并且得到玉骨丹。
如今原本属于温清柔的机缘,落到她温若初头上了。
温若初激动得眼睛放光,心脏砰砰直跳,木雕随手放在桌子上,拉着夏分的手。
“你师傅现在在哪,我要去拜见你师傅他老人家。”
夏分目光落在木雕上,方才温若初起身急,碰了一下桌子,木雕差点没掉地下,她拿起木雕,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塞进温若初手里,夏分说道,“这个木雕,郡主务必收好。”
“我知道了,一会让冯文劈一块木板,我把它供起来。”
温若初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找到玉骨丹,拉着夏分简单说明沈惊澜情况,夏分同意带温若初去东郊以东十里的凤凰山。
温若初推开门,“沈惊澜!”
沈惊澜抱着兔子坐在廊下晒太阳,温若初直接冲了过去,扯着兔子耳朵扔到一边,一把抱住沈惊澜。
“找到玉骨丹了,你的筋脉马上就能接上了,你的武功也要恢复了,你的伤就完全好了。”
沈惊澜被扑的向后仰了一下,犹豫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我伤好了,郡主这么开心啊。”
“你彻底治好了伤,我当然开心了,快走,快走,夏分等着呢,我们跟着夏分去找她师傅玄真子。”
温若初说着拉着沈惊澜的手,把人拽起。
沈惊澜被迫起身,面上却没有多少即将恢复身体的喜悦。
按照之前约定,他身体恢复,彻底养好伤,他们就两不相欠了。
温若初叫上冯文赶车,几人按照夏分指的方向,直奔凤凰山。
听雪苑
温清柔昨晚差
人去买水粉,她从水粉夹层里发现一张小纸条,纸条上说她被断肠草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生儿育女了。
她伤心了一整晚,眼睛又肿起来。
温清柔换上一件颜色鲜亮的衣裳,坐在铜镜前,用水粉遮盖眼底红肿。
难怪她问母亲白姨娘她得了什么病,为何整日整日的喝汤药,母亲总是闪烁其词,说没什么大事,喝药是为了调理身子。
温清柔不傻,当然知道是母亲有意隐瞒,隐隐猜到不是什么好病,但真正得知不能生儿育女,还是不免伤心。
她当时计划让王嬷嬷放半根断肠草须子,她喝下茶水,然后诬陷温若初。
没想到……
她只给了王嬷嬷两根断肠草须子,茶壶里却一整根断肠草,就是温若初在害她。
温若初抢走了她博阳侯府嫡女的身份,如今又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温清柔心里翻涌起滔天恨意,手里脂粉全部摔在铜镜上,“啪”的一声脆响,镜子上瞬间溅满了细碎的粉末。
她瞪着镜子中那张因愤怒而略显狰狞的脸,胸脯剧烈起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印。
丫鬟桃红听到声响推门进来,“二小姐,您没事吧?”
温清柔扭头换上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
“没事,方才脂粉不小心掉铜镜上了,备车,我要去瑞王府。”
桃红小心翼翼纠正,“二小姐慎言,不是瑞王府,是凌府。”
“对是凌府。”
温清柔走近桃红,压低声音威胁,“我去凌府的事,不准告诉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