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辰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筷子都险些拿不住。
“太...太...太爷爷,你不是出去了吗?”
“哼!”
老太爷轻哼一声,一把夺过袁辰手里的筷子,在火锅里轻轻搅拌着。
“要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我何至于一把年纪了还东奔西走?”
“哈哈。”
袁辰尴尬一笑,上前轻捶着老太爷的肩膀。
“那多谢太爷爷了,这火锅,正是孙儿特意孝敬你的!”
“少来这套,我且问你,几日不曾去过学堂了?天天就知道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听到此话,袁辰当即不服。
“那咋了?民以食为天,怎么就上不得台面?我还要靠它给咱们王府赚第一桶金呢!”
老太爷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怔住,夹起的肉重新掉回锅里。
民以食为天!
这是他那个只知道败家的曾孙能说出来的话?
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操起一根棒槌就朝袁辰打去。
“要不是你这败家玩意儿,王府怎会这般落魄?”
棒槌朝他飞来,袁辰抬脚躲过,快速朝府外跑去。
“太爷爷,你看你又急,急坏了身体,可享不到孙儿的福喽!”
老太爷刚想去追,便被三位夫人拉住。
“老太爷,切莫气坏了身子。”
直到袁辰消失,老太爷轻甩衣袖,恢复平静。
“行了行了。”
“春生,去跟着世子,送他去学堂。”
“是,老太爷。”春生作揖离开。
看着袁辰消失的背影,三夫人上前一步。
“老太爷,你觉不觉得,辰儿有些不一样了!”
“哼!还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何不一样?”
老太爷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轻嚼两下,眼睛倏然一亮。
“这火盆有点意思!”
王府门口,袁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嘴里轻声嘀咕着。
“这老头,得有八九十岁了吧,居然比我力气还大!”
抬脚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世子。”
听到这声音,袁辰跑得更快。
然而,刚迈出两步,直接消失不见。
春生急忙跑过来,伸手去扶趴在地上的袁辰。
“世子,您没事吧?”
“哪个缺德的,在我们王府门口挖了一个坑?”
可当他抬头望去,才发现,这整条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完全不像一座第二繁华的城市。
“世子,这路上的坑,都是前些日子下雨后留下的。”
袁辰拍着身上的泥土,缓缓起身。
“不是,咱堂堂安武王府,门口的路竟然没有铺青石板?”
春生扶着袁辰,开口解释。
“不止咱王府门口,整个临安城都没有铺青石板的路。”
“为何?”
袁辰不解的看向春生。
怎么说也是一大主城,破破烂烂的,有损城容!
“世子,这战争刚结束几年,国库空虚,连流民都安置不了,哪有余钱来修路啊?”
然而,袁辰却是眼睛一亮。
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啊!
不过,此事急不得,他还得多方打探一番。
“走吧春生,去咱们的酒楼看看。”
袁辰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头朝东市走去。
“世子,老太爷说送您去学堂...”
“学个屁!本世子才高八斗,什么都不用学!”
春生:……
东市大街,一小儿大声喊道。
“袁世子来了!”
此话一出,热闹的街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些小商贩,直接背起自己的摊位就跑。
跑不了的,直接关门歇业。
剩下的一些,要么是有背景的,要么是新来的。
当袁辰出现时,被这冷清的模样吓了一跳。
“不是说东市最热闹吗?人呢?”
春生小声开口。
“世子,这还不是...您来了嘛。”
以往,袁辰每次出来,只要是他想要的,连小孩子手里的糖人都不放过。
但他还是很有原则的,那就是绝不抢在赌坊输的钱!
“我有这么可怕吗?”
小声嘀咕一句,继续朝自家的酒楼走去。
突然与巷角的一名乞丐对上眼,后者拔腿就跑。
“我以前...还抢过乞丐?”
“...世子,整个临安城,就没人幸免遇难。”
“哦。”
袁辰淡淡的哦了一声,春生已经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准备。
“那我还挺混蛋的。”
看着袁辰离去的背影,春生瞪大了双眼。
世子骂的不是他,而是他自己?
“愣着思春呢,还不快跟上。”
不多时,两人抵达一座平平无奇的酒楼门口。
相比于对面金碧辉煌的酒楼,他也会去对面酒楼。
袁辰扭头望去,只见几位小娘子,正躲在门口偷看。
见袁辰望去,顿时如惊弓之鸟躲到门后。
“不是,本世子是阎王啊?”
“世子,您的名号,在临安城可比阎王管用!”
袁辰瞪了一眼春生。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哟~这不是袁世子嘛!”
一道中气不足的声音在袁辰背后响起。
转头望去,只见一眼眶凹陷,脸上藏着几分不屑与憎恨的青年走来。
“几日不见,袁世子过得可好?”
“你谁啊?”
闻言,青年脚步一踉跄,袖子下的拳头紧握。
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敬。
“世子说笑了,小人杨天睿。”
春生在袁辰耳边补充道:“就是两年前,被世子您打断腿的杨家嫡子。”
“哦——没印象。”
杨天睿脸上表情僵住,但想起他爹的嘱咐:
‘切不可与那袁辰正面冲突,待你姐姐在宫中站稳脚步,再来收拾他!’
恢复笑容后,杨天睿朝袁辰拱手。
“袁世子,此次前来,是同你商议这酒楼的。”
说着,他一指袁辰身后的酒楼。
袁辰眉头一挑,挺了挺脊背。
“这是我安武王府的酒楼,需要同你商议什么?”
这时,杨天睿笑着伸出十根手指。
“世子,只要你愿意把这酒楼卖给我,我愿意出十贯!”
袁辰还没开口,春生就急了。
“我呸!”
“你杨家也不怕撑死,这可是东市最好的地段,你就出十贯!”
杨天睿自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哗的一下展开。
“这酒楼,地段虽好,可有人不会经营,它就只值这个价。”
春生还想说什么,被袁辰从身后一把推开。
“你很想买我这酒楼?”
袁辰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却让杨天睿脊背一凉。
远处,一轿子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条细缝。
“郡主,那纨绔世子肯定会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