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可 作品

第8.9章.暗藏锋芒 6K

叮——

剑光骤闪,一道身影伴着惨呼摔落武台。

几名皇庭卫兵上前将其扶起,帮服疗伤丹药,其脸色这才好转几分。

远处很快响起百姓们的欢呼呐喊,两侧也有各大门派弟子们的声声惊叹。

而他们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被台上的一抹倩影所吸引。

白衣白裙,清冷出尘,传闻中的白莲剑秦连夜,依旧神色淡然地执剑俏立。随清风拂过,翩翩秀发与裙角如绽放的暗香夜莲,美艳如画。

“黄师姐,承让。”

她反手收剑,不卑不亢地朝台下女子一行礼:“你的剑法十分厉害。”

被其几招击落台下的年轻女子无奈苦笑一声,也是欠身回应:“秦姑娘不必如此,是我技不如人。”

“不错,不错。”有几位颇为年迈的武道宗师见状暗暗点头,面露赞赏之意。

“这秦小丫头基础夯实、剑意凝练,当真是万里挑一的剑道奇才。”

“倒是便宜了衍天道宗,能接连遇见如此天资不凡的弟子。”

“呵,莫不是他们那一手算卦的本领所为,专门去挑来好弟子?”

台下众多武林前辈莞尔笑谈,远处只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

秦连夜年纪尚轻、名头也不过是偶然流传在外。但他们如今亲自一瞧,才知白莲二字于此女而言是多么恰当,如出淤泥而不染、冬日里的一朵傲梅,冷艳的叫人心驰神往。

“杨长老,你这两年来的教导甚是不错。”

李副宗主端坐贵宾台间,微抿茶水,轻声道:“此女无论天赋还是性子,都乃上上之选,或许真是我衍天道宗的好传人。”

一旁的杨长老满脸笑容道:“是我道宗之幸。”

经此一役,自家徒儿或许能真正成为宗门嫡传。

哪怕往后不再是自己教导其修炼,但见秦连夜能有此机遇,他心下也相当欣慰。

而秦连夜便暂时下台,等待着下一轮的对手。

只是——

她脚步却骤然一顿,怔怔看向远方。

呆然注视了片刻,秦连夜连忙垂首抿唇,步履匆匆地走回了休息处。

“......”

李副宗主眼神骤凝。

旁人或许看得不太真切,但她身负元灵修为,一名少女脸上的神色变幻,又如何能逃得过她的双眼。

刚才那一瞬,秦丫头分明是乱了气息,心跳加快了不少。

哪怕脸上还故作镇定,但其心间定掀起波澜...她看见了什么?

李副宗主冷眸微瞥,穿过人山人海,很快就看见了看台角落中的一对身影。

“那个男人是...”

她略作思忖,眉头渐渐皱起。

...

与此同时,看台处。

“咳!”

叶舒玉掩唇轻咳两声,淡淡斜睨望来。

宁尘连忙收回目光,讪笑道:“秦姑娘的剑法的确厉害,武宗之下怕是没人能接得住她两三招了。”

“哦?”叶舒玉眼中含笑,意味深长道:“剑招再是厉害,我看那秦姑娘一注意到你的存在,还是乱了阵脚,那一副匆忙闪躲的模样,倒更像含羞带怯的小娘子似的。”

话中满是揶揄,令宁尘有些哭笑不得。

“哪有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况且前几天她会找上门,不正是舒玉你特意引荐而来?”

“...毕竟世事难料。”

叶舒玉轻哼一声,没好气道:“谁叫你这人缠的紧,叫我不好拒绝你。”

宁尘笑了笑,捻起最后一块酥饼递到其嘴边:“别吃醋了。”

“我又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黄毛丫头,哪会吃什么醋。”

眼下倒轮到叶舒玉暗自失笑。

她虽是初次对男子动了心,但又不意味着要多缠腻粘人才肯罢休,像后宫大院中那些妒女一样乱吃飞醋,这事可拉不下脸面去做。

宁尘眉头微挑,调侃道:“那舒玉刚才还咳个不停?”

叶舒玉轻瞪来一眼:“本宫是提醒你别太招摇,现在不少人都盯着秦连夜,要是发现她跟你之间有什么纠葛,怕是又有麻烦上身。”

宁尘无奈笑道:“那秦姑娘不知怎得突然往我这边望了一眼,我可什么都没做。”

叶舒玉轻眨美眸:“当真?”

“再真不过。”宁尘耸了耸肩:“我身边就坐着一位绝世美人儿,哪来的必要再朝数十丈外挤眉弄眼。”

贵妇闻言长睫微颤,满脸嗔意地将酥饼推了回去:“这些肉麻话还是留着给三娘吧。”

“不再尝尝这个?”

“...尝了不少糕点,再吃下去,本宫怕是得多长三两肉。”

“哪有如此夸张。”

宁尘将酥饼掰成两半,笑着再递来半块:“你现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是往日吃的太少,可得养得白白胖胖才行。”

叶舒玉轻捻接下,红霞微染娇颜,不禁羞嗔道:“哪有叫人变胖的道理。”

“皇后娘娘现在的身段,哪怕再胖上一圈可都是婀娜多姿。”

宁尘叼着酥饼,双手比划了两下:“至于现在是真正的不堪一握,也就...这样的粗细?”

看着他用手掌‘圈’出一个小圆,叶舒玉更是看得脸颊发烫。

这分明就是自己的腰围...

她慌慌张张地连忙将其左手按下:“你、你何时知晓的。”

“大半年前就抱着你在地上滚了好几回,怎会记不住?”

宁尘侧首轻笑道:“你是想我好好品鉴几番,还是给些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

叶舒玉抬眸一瞪:“老老实实吃饼,别说话才好!”

说完,她才红着脸转回螓首,心不在焉地小小咬了口半块酥饼。

感受着唇齿间泛开的丝丝甜意,贵妇轻咬下唇,眼波流转间渐起几分羞臊,心底暗嗔自己怎变得这般小女儿作态...

恰至此时,远处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宁尘与叶舒玉一齐转头望去,就见一座武台上战况胶着,竟是两位年轻武者战至正酣施展出了惊人武技,拳风刀罡接连硬撼,声势颇为震撼。

“能人辈出啊。”

宁尘不禁感慨一声:“‘白侠’和‘斩铁刀’,没想到这两位青年俊才都已有这般修为,实在令人欣慰。”

叶舒玉莞尔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们的长辈一般,明明与他们年纪也不差多少。”

宁尘摊手道:“他们都是从广华郡走来的,勉强也能算得同乡之人,当初我可为他们二人都做了不少的定场诗,在街坊口碑中可是一等一的好。”

叶舒玉有些忍俊不禁。

“你当初那间小茶馆可真是‘卧虎藏龙’,什么英雄好汉都叫你讲过几回。”

“毕竟当初那可是拿来吃饭的本事,自然得多加了解才行,要是叫其他酒楼的文人墨客们抢去了风头,哪还有多少人来我家茶馆喝茶?”

宁尘说着说着,便突然将剩下半块酥饼递来。

叶舒玉一愣:“这...”

“你嘴上说着饱了,还不是小口啃了个干净。”宁尘温和笑道:“在我面前还矜持什么,嘴馋就吃吧。”

“...宁大掌柜也有贴心的一面?”

叶舒玉羞嗔般横来一眼,接过酥饼轻咬一口。

只是在察觉这饼上早已被啃掉一块小角,贵妇芳心倏然剧烈跳动了两下,脸色微红,故作平静地继续品尝。

宁尘笑了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还算贴心。”

叶舒玉轻哼道:“之前还总说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嘴皮子利索。”

“其实也大差不差。”宁尘清了清嗓子,哂笑道:“就是得嘴皮子利索了,才好关心人不是?”

“你呀...”

叶舒玉侧首望来,无奈笑道:“莫不是三娘往日太宠你,才叫你养成这幅爱对女子口花花的模样?”

宁尘悻悻道:“大概?”

“往后可不许再对其他女子如此...轻浮。”叶舒玉轻咳一声:“就算要说些关心的话,也说些正经点的。”

宁尘失笑道:“若真要正经些,我可只剩‘多喝热水’之类的话了。”

“热水可是舒心暖胃之物,可比什么甜言蜜语更好...”

叶舒玉说着说着便是一愣。

等等,自己怎得当真与这小子嬉笑玩闹起来。

她脸色倏然泛红,倒不是害羞,而是颇为尴尬。

连忙抽出丝帕擦了擦手,叶舒玉稍定心神,随口扯开话题道:“先不提这场大比,待会儿可能会发生一些小变故,你得多提起几分警惕。”

听其突然提起正事,宁尘神情也是一沉:“发生何事了?”

这三天他们虽时常一起到处转悠,但不是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叶舒玉不仅身为武国皇后,同样也是武部尚书,自然还是得抽空去参与一些朝政。

“是陛下的天狐卫传来报告。”

叶舒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随手递来:“她们这段时日配合各方顺藤摸瓜,找到许多藏匿于皇城四周的暗子。其中也有一些额外收获,就比如这个男人。”

宁尘接过信纸扫了几眼,眼神微凝:“方天林?”

这位被魔兵操控了心神的碧云轩之主,他当然印象深刻。

“他如今就在皇城附近潜伏?”

“对。”

叶舒玉抱臂托腮,蹙眉沉吟道:“虽还不太清楚方天林这段时日的动向,但他此行似是为盗取兵器而来,甚至还传信着急来了不少碧云轩的人马,就等着皇城内乱之际出手。”

宁尘眉头微挑:“但武无霄那批人的行动已经失败,他是...”

“所以他一直都现在都还没有行动,便是为了等待现在的皇庭大比。”叶舒玉侧首看向皇宫所在,不急不缓道:“他就是想等皇城禁军疲于维持秩序,借着各方来客的便利,趁机潜入宫中完成目的。”

宁尘闻言也没有焦急慌乱,反而笑了笑:“看你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

“陛下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此人上门。”叶舒玉道:“不过,再多安排终究会有疏漏,我也担心此事会生意外。这方天林若宁死不屈,怕是又得闹腾出一些风波。”

宁尘对此也能理解。

毕竟方天林是元灵境的强者,若当真不要命的拼死反抗,的确容易出事。

“我们就继续在此地坐着?”

“陛下没将此事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再担风险。”

叶舒玉螓首微侧,脸色平静道:“不过,我觉得此局尚有不足之处,或许得由你来再出一臂之力。”

宁尘并无迟疑:“好。”

见其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答应的如此干脆果断,叶舒玉眼波一颤,垂眸低声道:“你...就不恼我将你当成下人一般随意使唤,又要叫你闯入危险境地?”

宁尘笑着摊手道:“你我都已是过命的交情了,何必还那么见外。况且你待我好,我都看得出来,哪有什么下人不下人的...”

说着,他扶住其披裹着大氅的香肩,悠然道:“你足智多谋,此举定有深意,我自然相信你。”

叶舒玉按住了他搭肩的手掌,幽幽道:“那...说真话呢?”

宁尘半开玩笑道:“可得趁热打铁,多叫舒玉欠些人情,这样往后还能顺理成章地一亲芳泽。”

看着他一脸的温和笑容,叶舒玉没好气地将其手掌给拂开:“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话虽如此,她还是抚裙起身,渐露笑意,朝其伸出了柔荑:“本宫带你走一趟。”

...

行走在冷清的宽阔长路上,皇庭大比所传来的声响也愈发模糊不清。

宁尘眯起双眼,凝视着远方的耸立宫殿...那里,应该是武皇居住的长阳殿?

“的确是这个方向。”

九怜正坐在他的肩头,抄手淡然道:“按照信封所说,那人想盗取的兵器就是那柄长戟。”

“他既然被魔兵控制,现在又为何会专门来盗取武皇的兵器?”

宁尘心下有些不解:“难道,那件源武会对‘它’有何效果?”

“你料想的不错。”

九怜百无聊赖地轻哼道:“若囚龙剑真是刚诞灵的灾衡魔兵,它此行应该是想来吞噬这件源武,汲取其中龙气,借此来改造自身。”

宁尘若有所思...若将兵器看做人,这应该也算是寻常的‘杀人夺宝’?

只是这件囚龙剑,实在胆肥了点,竟将目标放在了武国之皇的头上。

但转念一想,他也算能理解其此行缘由...

毕竟不久前才刚在安州县内遇强敌受挫,狼狈奔逃。之后又受皇庭追杀,在各地来回逃窜...这日子,想来也不好过。

眼下反过来盗取皇庭源武,算兵行险着,但也是最有机会的一场翻身仗。

一旦能成,便是从皇庭身上啃下一块肉,足以一转颓势,不至于再每天逃得慌不择路。

“——就在这里。”

叶舒玉蓦然停下脚步,轻声道:“我们便在这里等着,足矣。”

宁尘好奇道:“这又有何门道?”

“皇庭内部四通八达,通道无数,但身住此地数十年或多或少都会知道其中规律。”

叶舒玉淡然解释道:“两侧皆有伏兵、上空有大阵笼罩,那方天林不是武无霄,他要想在被发现后逃出生天,这条路...便是他唯一有机会能趁乱逃出去的地方。”

宁尘轻咦一声,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隐见一丝灵气流动,脑海中骤然闪过灵光。

旋即,他恍然笑道:“有点意思,这皇宫内院竟成玄阵之势,生路虽转,但又被人暗中动过手脚,刻意将死路挪到了这里,真妙。”

叶舒玉奇道:“你还懂得布阵观象之术?难道是从天壤星宗学来的?”

宁尘笑着摇了摇头:“是紫衣当初言传身教,才带我入门学会。”

叶舒玉一怔。

她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张口欲言,但最后还是抿唇收了声。

紫衣...当初那个与她呛声的小丫头。

但在此刻,一声闷响却突然从远处传来。

宁尘和叶舒玉神情皆凛,都看见了远处皇宫中飘起一缕烟尘。

九怜讥笑道:“开阵了,是想关门打狗呢。”

隐约间,能看见远处似有激战发生,但动静却被压制至最小,若非竖耳倾听还真难以听见声响。

...

嘭!

一道身影被轰出宫殿,急速倒退。

方天林披头散发,嘴角溢血,此刻却没心思再顾忌胸口处的内伤,一阵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宫殿内,一抹妖娆倩影若隐若现,环臂轻笑道:“方天林,朕原以为你都有元灵境界,不至于如此软弱,懂得进退,才许你碧云轩与皇后合作共事。没想到,你还是辜负了朕当初的一番期待。”

“你...你怎会是武皇!”

“呵,事到如今还问这种蠢问题?”

武皇撩开纱帘缓缓走出,螓首微歪,讥嘲道:“朕不是武皇,又会是何人?”

方天林不敢置信,心头更闪过一丝荒谬念头,目眦欲裂道:“不对!你绝不是武皇,武国皇族一脉单传,皆为男子,而你...你...分明是妖魔之身!”

“执于表象,你也不过如此。”

武皇笑容渐隐,直至化作一片淡漠:“受魔兵侵蚀,才叫你的愚蠢本性流露在外,怪不得武道意如此寡淡无趣,叫人看了都兴致缺缺。原来你早就该有这样一场劫难,无非或早...或晚。”

话音刚落,两侧蓦然显现出诸多虚幻身影,气息深邃恐怖。

方天林神念一扫,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大变...这些身影,无一例外皆是玄明巅峰、甚至元灵境的存在!

武国皇庭,何时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底蕴?!

“捉迷藏的孩童把戏,便到此为止吧。”

武皇淡然道:“朕的皇后为了抓你可是煞费苦心,今日将你擒下也算帮她扫除些麻烦,省得你往后再暗中寻她麻烦。”

话音刚落,四周虚幻身影齐齐掐印。

霎时间,方圆数里内当即被一阵玄光笼罩,密密麻麻的玄奥大阵盘旋上天,仿佛要将此方天地都遮蔽在内!

方天林只看一眼,便是后背发寒,瞳孔紧缩...这、这又是何种手段。

哪怕以他这数百年来的圣宗之主经历见识,都不曾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阵法。

但,他如今唯独知晓——

自己必须要快点逃离此地。

方天林心思急转,元灵境的非凡气场倏然爆发,化作一道湛蓝流光朝远处疾驰。

可还不等他飞出多远,天地之间仿佛有一股恐怖力量凝结,铺天盖地般倾轧而来!

“什——”

方天林脸色大变,急退出招,数道玄光萦绕的飞剑破空斩出,却立刻被吞了个干净。

“束手就擒吧。”

伴随着丝丝阴冷呢喃,背后陡生骇人杀意。

方天林神色骇然,浑身如冻结般冰冷一片。

但或许是濒死寒意反激起求生之欲,他猛然面容一狠,面目狰狞地反手出招。

轰隆——!

霎时间,半空中当即展开一场元灵境的激烈交锋。

剑光爪印急速碰撞,神念化锋,誓死硬撼。

风浪翻腾之间,武皇站在殿门前眯起双眼,迎着狂风抱臂岿然不动,唯有鼻间发出一丝冷哼。

“动作快些。”

“遵命!”

虚影们出招更狠,招招逼命。

方天林如困兽之斗,却是越战越疯,嘶吼连连,周身隐约升腾起邪魔般的恐怖黑气。

见其异状,武皇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对劲,这股气息...”

但,方天林已然双臂一展,狂怒爆吼,竟靠着突然暴起的气势将数道虚影生生逼退了出去。

“武皇...纳命来吧!!”

他瞪起血丝密布的双眼,全身鲜血喷涌,灵气四溢,双掌合十间凝聚出一柄染血长剑——

此剑,名‘囚龙’。

在方天林背后,隐约浮现出另一道缥缈身影,屈指一点:“杀。”

“是尔等!”

武皇顿时勃然变色,惊怒娇喝。

四周的天狐卫更是惊恐欲绝...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局!

锵!

囚龙剑急颤,猛然化作流光坠击射落。

武皇面露怒色,抬手一招,豪光大方的天武戟飞旋而来。

轰隆——!!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怒雷炸裂,仿佛大地呼嚎,似震动苍穹之势。

“陛下!”

声声惊呼响起,虚影们急忙要上前施援。

但在雷光密布的烟尘内,武皇隐含怒火的低吼声响彻:“此人已逃,速追!”

大阵破裂,缺口已现。

一道身影几乎在囚龙剑射出的瞬间,就已全速冲出了此地困阵,不顾透支重创的残躯残魂,一路飞洒着鲜血,疾驰欲逃。

“咳、咳咳..这与你们当初说的...噗咳咳...不一样!”

方天林满脸血污,不断吐血,眼中满是惊骇后怕。

但,还不等他得到回应,便瞳孔一缩——

在道路前方,一道身影正昂扬伫立,双手握紧了修长黑刀。

方天林面露惊色:“你——”

“方宗主,好久不见。”

宁尘微微一笑:“可惜,此路不通。”

话落,刀锋一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