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可 作品

第422章.皇城内事 7500

“很意外么?”

厉丰转过身子,一脸平静地正面而视:“对于你们夫妻之间的那点...”

“停停停。”

宁尘连忙摆手打断她的话,无奈笑道:“我只是有点惊奇而已,没想到你对这些事没什么忌讳,还能说的那么面不改色。”

“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其余之事自然无关紧要。”

厉丰悄然走上前来,仔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好一阵,这才低吟道:“恢复了不少、而且还变强了些,不错。”

宁尘笑了笑:“多谢关心了。”

“往后可不能有所懈怠。”

厉丰淡然道:“醉月如今虽然已不是货真价实的龙皇,但好歹也是唯二将龙血延续至今的高贵存在。你既然是她的男人,可不能落后于她。”

“这倒是有点困难。”

宁尘哂笑了两声。

醉月恢复全盛修为之后,那翻天覆地的恐怖手段,怕是自己再修炼个十年百年都难以相提并论。

“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

“嗯。”

厉丰优雅转身,轻吟道:“随我一同到四周走一走吧。”

宁尘动身跟上她的脚步,侧首看了她几眼,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过了那么多年,厉丰你看起来也越来越贤淑贵气了。”

一袭墨黑裙纱贴身紧裹,勾勒着纤细曼妙的弧度。丝带交缠下,烟纱环腰包臂,双手矜持地相贴在腹前。随着莲步轻移,如瀑长发与裙摆一同摇曳荡漾。

香肩虽是半露,但有半透黑纱裹肩缠胸、金丝绣纹点缀,有着风情诱人之意,同样也有着几分典雅高贵。

“性情使然而已。”

厉丰轻捻着白皙下颔,几缕发丝顺着耳畔轻轻滑落,低吟道:“或许还有统领观星峰多年的缘故所致?”

听见这个门派称呼,宁尘不禁眼神一动。

他还记得当时在玉琼宫遗址上发生的那场大战,厉丰她们率领着北域四玄一众前来助阵,其中就有...观星峰?

“观星峰就是四玄之一。”

厉丰朱唇抿动,平静解释道:“我们位居于北域西南方的边境地带,往日对凡尘间的动荡与恩怨并不会过多插手干预。世间对于我们的了解自然也不算多。”

宁尘有些好奇道:“这观星峰就是当年龙族的各位...创立而成?”

“是。”

厉丰低吟道:“不过,随着血脉逐渐枯竭的缘故,那些数万年前的老人们并非全部都能存活至今。即便算上我,也不过堪堪几位而已,其他太初龙族大多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如今观星峰内的修士皆是他们的后裔,或是背负着过去的血脉、又或是修行着拟似血脉之力的秘法。但或许是从数万年前就流传下来的习俗,观星峰也不善争斗,峰中众人皆爱占星算卜、布阵炼丹...”

宁尘听得轻笑一声:“这样的宗门生活还挺清闲自在的。”

“他们能在观星峰中安然成长,是好事。”

厉丰眼帘微垂,继续道:“但我深居于这种环境之下,可能也逐渐受到了这种气氛的影响。所以才会变得如你刚才所说的...”

“你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吗?”

听着宁尘的反问,厉丰眸光微动,侧首望来一眼:“不讨厌。”

“那就好。”

宁尘笑着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我也觉得现在的厉丰更加成熟有韵味,很有魅力。”

厉丰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给按下去,淡淡道:“不用趁机说这种好话,我不是你的醉月。”

宁尘:“......”

就在他表情微妙之际,厉丰很快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在观星峰上的生活虽然清闲自在,那么多年来也始终平安无忧。但我心底始终萦绕着几分缺失感,就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再遇见某一位重要的人...尤其是这十年来,这种感觉变得尤为清晰。”

“呃...你说的人,难道是...”

“直到如今,这种缺失感才得以彻底弥补。”

厉丰仰头望向澄澈的天空,目光隐隐有些出神,低喃道:“可惜了,我没有做出合适的选择,而是选择安于现状。若能早些去接触武国的一切、去打听名为‘宁尘’这个男人的信息...”

“何必太在乎这些。”宁尘转而轻松一笑:“你我如今都能相安无事的站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或许吧。”

厉丰的脸上似乎有些惆怅。

但这份情绪波澜不过片刻,她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递了过来:“拿着。”

“这是...”

宁尘接过令牌仔细瞧了瞧,似是金石翠玉雕琢而成,十分精致。

正面篆刻着‘天’字,背面则是刻着星辰图案。

“观星峰的令牌,往后你若有何事需要帮忙,可以过来找我。到时候观星峰的弟子见了令牌,自然会带你过来见我。”

厉丰淡然道:“还有你昏迷的那些天,我们去将诏龙谷里里外外都扫荡了一遍,将那些负隅顽抗的诏龙谷弟子、潜藏于其中的五域余孽全部就地格杀。剩下的全部由其他四玄帮忙关押,将来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北域之中。”

宁尘收起令牌,听得眉头一挑:“那么快?”

“要想将诏龙谷本身歼灭,并非难事。麻烦的是其麾下遍布各地的影响,这些需要更久的时间来慢慢改变,并非一朝一夕能成。”厉丰瞥来一眼,缓缓道:“但这种琐事已用不着你去操心,你真正应该担心的,是半年后将要彻底突破结界涌入北域的灾衡之潮。”

宁尘心头一震,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你也知晓此事?”

“哪怕没有恢复过去的记忆,身为四玄又怎会不知。”

厉丰语气依旧平缓道:“你也无需太过紧张,若是之前,这件事对你而言的确无比棘手。但是对现在的你来说,这场足以影响整个北域的灾难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宁尘心思一转,皱眉道:“北域权柄?”

“对。”

“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才对?”宁尘随手一招,北域权柄顿时在掌心上幻化而出。

他有些苦恼道:“当时虽然能及时将冥狱之门关闭,但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用法,当真能挡得住...”

“究竟该如何掌控此宝,你或许可以去天玄道门走一趟。”

厉丰意有所指道:“‘她’能够指引你去成为真正的北域之主。”

宁尘诧异道:“你说的是...婒玄?”

“嗯。”

厉丰微微颔首:“她当年奔波许久,不断在暗中出谋划策,历经不少艰难险阻之后炼制而成的法宝,其名为...‘北域权柄’。”

宁尘闻言顿时一惊。

“此物竟然是婒玄她...”

“具体如何,届时你亲自与她交谈一二便可。”

“...我明白了。”

宁尘若有所思,神情也变得冷静下来。

他暂时将杂念抛之脑后,看着身旁的端庄美妇,不禁低声道:“多谢你坚守至今,还能前来继续帮我。”

厉丰摇了摇头:“这是应尽之职。”

“你的力量...还会恢复吗?”

“我虽然也得到了龙族传承,但血脉终究无法与醉月相提并论。”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平静道:“当年的力量这次算是彻底耗尽,或许要花上千年、万年的岁月去慢慢修养,方能有重新恢复的机会。不过,北域如今有你们坐镇,我是否恢复力量也无关紧要...”

“这一回,需要我来帮你吗?”

宁尘轻笑一声:“让我来帮你恢复力量,重新之前的龙皇之姿。”

厉丰抬起视线,怔怔盯着片刻。

旋即,她偏开目光冷淡道:“我对双修没兴趣,你还是省点心思吧。”

宁尘笑容一歪,悻悻干笑道:“你怎么想到这一层上了?”

“你这人要帮的忙,无非就是这些而已。”

厉丰脚步渐渐停下,默默地环顾起四周。

宁尘正觉好奇,就听她突然张口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红色?”

宁尘笑了笑:“颜色鲜艳诱人,自然好看。况且...”

说到这里,他还笑着调侃了一声:“龙皇娘娘的眼眸同样也是鲜红如玉,可谓恰到正好。”

厉丰沉默了一下,回首投来略带无奈的目光。

“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无遮拦。”

“呃...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少说点?”

“罢了。”

厉丰收回视线,轻轻一叹:“你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心直口快些也好。”

说话间,她蓦然用足尖往地面点了一下,一轮阵图瞬间展开,眨眼间将整座御林苑都笼罩了进去。

宁尘轻咦一声,赫然见四周枯败杂乱的园林开始重焕生机、花朵渐长,直至绽放出一朵朵鲜艳欲滴的殷红花卉,顿时弥漫开阵阵扑鼻诱人的芬芳花香。

“这...”

宁尘一时看得有些惊讶。

原本还死气腾腾的园林转眼间变得如此生机盎然,哪怕他知晓这是施展了术法的缘故,但心中仍是颇感惊奇。

“平日里学的小伎俩。”

厉丰摘下身旁手边的一朵花卉,垂眸轻嗅一下,喃喃道:“效果还算可以。”

宁尘有些感慨地笑了笑:“厉丰,你知道现在的你更像什么吗?”

“嗯?”

迎着厉丰略带诧异的目光,宁尘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道:“就像是花海间优雅端庄的花仙子一样,飘然欲仙的感觉。”

厉丰微抿朱唇:“...这算是你的称赞?”

“是啊。”宁尘笑着说道:“若不是担心你会嫌弃我太啰嗦,我都想多夸赞几句。”

“我不会嫌弃你的。”

厉丰神色平静依旧,却将手里的鲜艳花卉递了过来:“这三天,我们不仅在忙着扫清梁国内的障碍,同样在统合四玄之间的意见。将来这梁国会有我们观星峰派人前来坐镇相助,能够为你们摆平一些国内国外的麻烦,你只需安安心心辅佐好那个小丫头女皇就行。”

“原来如此...”

宁尘接过红花,温和一笑:“这段时日也有劳你们来回奔波了。就是不知道...你接下来还会留多久?”

厉丰不置可否道:“你想要我何时离开?”

宁尘笑了笑:“我当然舍不得夫人走了,你要是能在这里待上个一年半载的更好。”

“嗯,明白了。”

厉丰转过身去,冷淡道:“你先到二十里外的踏春楼一趟吧,婒玄她们很快就会回来。”

“你不与我一起去一趟?”

“观星峰会有人前来,我要在此地帮忙接引。”

“那行,有什么麻烦记得与我说一声。”

宁尘饶有兴致的笑了笑:“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

“你想我留多久,我会留多久。”

“......”

宁尘一时哑然。

厉丰略微回眸望来,启唇道:“这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宁尘挠挠头,干笑一声:“稍微有点突然,没想到你会...”

“别想太多,只是对晚辈的迁就而已。”

厉丰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你可是太初龙族之中唯一的后裔,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宁尘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笑容道:“原来是为了血脉而已?难道不该是为了我这个大活人?”

“大活人...么?”

厉丰略作思索。

旋即,宁尘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乌黑长发在眼前飞扬飘舞,那张清冷淡漠的玉颜上闪过一丝浅浅笑意,又用玉指在她自己的唇上按了按。

“——这样,可以吗?”

厉丰翩然后退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如同花海中的幻觉。

看着她很快恢复平淡的脸色神情,宁尘不禁哑然失笑道:“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厉丰娘娘其实还是这般羞涩纯情?”

“...不好?“

“没什么,我觉得很好!”

宁尘连忙由衷称赞一句,摆手道:“这一回已是心满意足了,晚上要记得回来吃个饭。正好我来下厨让你尝尝!”

说罢,他便闪身离开了御林苑。

厉丰目送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触电一样...原来,醉月一直都在享受这种滋味吗?”

“峰主殿下。”

恰至此时,两道气息陡然飞入花海之中。

厉丰神情骤冷,眼神淡漠地朝旁一瞥。

两名女子几乎同时现身跪地,无比恭敬地低头道:“星尘峰弟子前来领命。”

“在皇城外建立据点,彻底扫清梁国内负隅顽抗的所有宵小。违抗者、杀无赦。”

“是。”

一名女子低头应声。

但在迟疑片刻后,她还是小声说道:“峰主殿下,您当真还要对这个男人如此在意吗?那些都已是过去的...”

话音未落,她顿时满头大汗地呛咳一声。

“殿、殿下...”

“峰主殿下还请饶命,她只是担心您会被那个男人骗了心,所以才忍不住出言劝解一二,并非当真有意想说那个男人的坏话!”

“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到此为止。”

厉丰语气显得极为冰冷,睥睨着跪伏在地的两名女子,缓缓道:“那么爱说话,就去给宁尘当贴身丫鬟吧。这梁国皇宫内空荡无人,正好缺两个侍女服侍他,不得有误。”

...

少顷后。

宁尘出了皇城,登上了这座名为踏春楼的酒楼之中。

他有些意外地环顾四下,发现这楼里还零星有着几位食客。

一位店小二连忙赶来:“客官,不知您是要...”

“楼上有一位我的朋友。”

宁尘笑着婉拒了服务,很快走上了二楼。

直至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前,他随手将房门推开,一股寒气几乎同时扑面吹来。

“谁——咦?!”

刚刚提剑站起的秦连夜冰眸大睁,又惊又喜道:“前辈您怎么过来了?!”

宁尘笑着走进包厢,顺手将门关上:“听消息说你们好像要回来了,所以过来见见你们。不过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反应,莫不是这三天的日子过得相当艰苦?”

“没、没有的事,前辈不必操心的。”

秦连夜连连摆手道:“只是偶尔会碰上一些小麻烦,所以下意识会提起警惕而已。”

“听起来可不简单。”

宁尘看了看包厢四周,好奇道:“这里只有你一人?”

秦连夜帮他拉开一张椅子,颔首应声:“花宗主与师尊她另有其他任务安排,可能会稍迟一些才能回来。所以我才独自一人坐着休息片刻。”

“晓得了...”宁尘顺势入座,很快失笑道:“你也快点一起坐下吧,怎么傻站在我旁边。”

秦连夜俏脸微红一下,连忙抚裙坐回了原位,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让前辈见笑了。”

“......”

宁尘笑呵呵地看着她。

秦连夜脸色愈发红润,螓首也垂的越来越低,直至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中尴尬,小声打破了沉默:“前辈怎么一直盯着我...”

“如今再看见长大成人后的你,还挺有感触的。”

宁尘笑着随手比划了两下:“那时候你大概才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不过比起紫衣要乖巧许多,不哭不闹的,很可爱。”

秦连夜听得耳朵都快臊红一片,缩起香肩羞涩道:“哪户人家的孩子都是一个样的呀...”

宁尘有些忍俊不禁。

他终究没再继续调笑下去,转口问道:“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来历之后,可有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

秦连夜怔然片刻,脸上的羞涩渐渐褪去,轻声说道:“我的亲生父母唯有出生之恩,但是当年的花宗主已是用银两换下了我,我也只会记得花宗主当年的救命之恩。

之后在宗门里经历的一切、我只会更加珍惜。”

“好样的。”

宁尘笑着称赞了一声:“以后好好孝顺那些真正待你好的长辈就行。”

秦连夜一时有些哑然,很快娇憨一笑:“嗯!”

但她搅了搅纤指,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前段时日都没什么机会向前辈道谢、甚至都没机会能单独来照顾您,实在是让小女内疚不已。这一次...无论前辈有何吩咐,小女都会认真听从。”

说到最后,秦连夜的神情也变得愈发认真,坐姿笔挺地直视而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晚辈都会竭尽全力满足您!”

“呃...不必那么夸张的。”

宁尘听得干笑两声,摆摆手:“你们本来就在为了我的事在到处奔波,我现在哪能转头回来要求你做些什么。”

见少女还是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他只得无奈一笑:“不如今晚来后厨帮我一起打打下手?”

秦连夜顿时一愣:“这样...就可以吗?”

宁尘失笑道:“你还想我要交代什么上天入地的任务不成?”

“...是我胡思乱想了些。”

秦连夜脸红红地低下了头:“晚上,我会去找前辈的。”

宁尘笑容有些僵硬。

这话提起来,怎么有点古怪的意思。

“又馋人家小姑娘的年轻身体了?”魂海里的九怜一阵斜睨:“你要是出手,以这丫头的心思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做个饭而已...”

“说的好像你在做饭下厨的时候,没少和那些女人做些荒唐事。”

九怜暗中白来一眼:“我又不是看不见。比如家里的程妇,你不是最喜欢抱着她的双腿在厨房里面....”

“咳咳!”

宁尘讪笑道:“怜儿如今怎么能说话了...”

“你还想我一直都被堵着嘴啊?”九怜撇了撇嘴:“祝艳星过来帮我松口的,至少还有点朋友情谊。”

宁尘有些哭笑不得。

平日里你可没少欺负艳星。

“——没想到你竟然先到一步?”

略带沙哑成熟的女声蓦然在窗外响起。

宁尘循声望去,就见花无暇与李霄明二人闪身进了包厢之中。

秦连夜连忙起身:“师尊,花宗主,可要坐下用膳歇歇?”

“不必。”

花无暇摇了摇头,又平静看向宁尘,轻吟道:“看起来你已经彻底恢复了?”

“全靠各位的照顾。”

宁尘笑着说道:“倒是无暇姐与霄明此行的收获如何?”

“还算可以。”李霄明将拂尘放到一旁,投来冷淡视线:“你是专程来询问成果的?”

“只是随便问问。”

宁尘笑了笑:“主要还是想念各位,所以特地过来亲自见一见你们。免得你们还有何忙碌的事,总在外面奔波个不停,都没机会碰上一面。”

“你太杞人忧天。”

李霄明平静解释道:“再过几日,武、苍、岐三国的人手便会一一赶到梁国。到时候这些事都会交由他们去负责,我们便可功成身退。

倒是你宁尘,接下来又有什么安排?这梁国如今成为你小娘子的国家,待她顺利登基,这梁国的一切自然随你取用,而北域各地也不再有能够威胁你的存在,你...”

“可以过一段比较清闲的日子。”

宁尘笑着回答道:“之后应该会去找你了。”

李霄明神情微怔:“你找贫道是想...”

“有关北域权柄的事,我想好好请教一番。”

“...此事,等迟些时候再说。”

李霄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语气有些复杂道:“如今你想这些事,太早了些...“

宁尘心思一动。

看她的反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平日里李霄明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比较高傲的,总有一股身为长辈的傲气。可今日这话说起来...

像是心里藏了什么事没说出来似的。

“霄明,你有什么心里话——”

“没什么。”

李霄明打断了他的话,皱起眉头,随口扯开话题道:“既然没其他的事,贫道就继续出门办事了。晚上会再去皇宫内和她们汇报情况。”

说着,她便再度起身,似是要转身离开。

啪!

宁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温和笑道:“虽不知你心里有什么烦心事、也不肯当面说出来,那就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接下来就好好放松一阵,如何?”

“......”

李霄明脸色复杂地回首一瞥:“你这人,和以前一样的难缠。”

宁尘笑着挤了挤眼睛:“要是不难缠,我又该如何才能博得佳人的青睐?”

“...少自鸣得意,贫道可没说过要与你这臭小子有什么瓜葛。”

李霄明轻轻挣开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腕部,轻哼一声:“你要是还敢对贫道的爱徒动手动脚,那贫道就更饶不了你。”

“...诶?”

一旁的秦连夜原本还有些紧张担忧,可听到话题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整个人一呆。

宁尘咧嘴哂笑一声:“你若不放心,留在连夜身旁一起呆着不就好了,难道我还将你们师徒二人都给生吞了不成?”

李霄明动作一僵,轻咬下唇,丰熟勾人的媚脸上泛起一抹羞恼嗔怒般的波澜,狠狠瞪来一眼:“你这小流氓!无耻!”

“诶...”

秦连夜欲言又止。师尊这幅表情,看起来究竟是在生气、还是在心底里暗暗高兴呢?

唯有坐在一旁的花无暇轻抿着香茶,嘴角微微翘起。

尘儿,干得不错。

...

烈阳渐渐落山消失,星夜随至。

皇城内空荡冷清一片,如今也唯有寥寥几处宫殿被灯火所照亮。

而在这座本该由御厨们主持的后殿,眼下正有几道身影在其中来回忙碌。

“——加把劲啊,霄明道长。”

宁尘将几盘菜逐一切好,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灶台处的一片狼藉,失笑道:“连夜姑娘,你怎么也失败了?”

“......”

李霄明与秦连夜并肩站在一起,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黑烟,握着手里的锅铲,师徒二人再看看锅里黑乎乎一片的‘食物’,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们并非是什么厨艺都不懂,只是在宁尘眼皮子底下下厨烧菜,稍稍有点....

“要不要我来帮忙?”

宁尘凑近过来,轻笑道:“至少先做些大家的晚膳?”

李霄明有些羞恼道:“用不着,这种小事贫道只需再适应一下——呜!”

只是话音未落,宁尘便主动一左一右牵上了她们的柔荑,引得秦连夜和李霄明都是大吃一惊,脸色迅速染红。

“臭小子、你突然做什么——”

“前、前前前辈!?”

“别乱想,单纯的下厨烧菜而已。”

宁尘大方一笑,同时心念一动,早已准备好的食材迅速飘飞至四周,开始一心二用一同下锅翻炒起来。

与此同时,厉丰等人也悄然走进了后厨。

香气虽然扑鼻而来,但她们很快看见了厨房内相搂炒菜的这一幕,眼神都变得各自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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