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望着眼前奇景,不由得喃喃道:“那是初界生灵所拥有的特征吗?”
“算是吧。”
白夫人噙着笑意微微颔首:“背后的原初神纹是初界生灵的象征,但也并非所有生灵皆有。唯有我当初亲手创造而成的生灵才会拥有。
至于头上的冥主印,则是其冥狱之主的证明,唯有掌握完整的冥狱之力方能显现。”
宁尘听闻此言,心思微动,有些好奇道:“岂不是说,怜儿她也会有原初神纹?”
“她早已有了,只是收敛入体了而已。”
白夫人抚唇玩味一笑:“况且,你也最近也见过好几回了。”
宁尘愣了愣:“我见过?”
他皱眉回忆了片刻,好像并未瞧见如艳星一样的玄奥神纹在怜儿背后显现...等等。
一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很快变得古怪起来。
而白夫人更是掩唇轻笑两声:“看来你应该是想起来了,那丫头每天晚上与你双修之际,腹间与臀腰处显现的纹路便是神纹之一。只是你们二人太过纵情欢愉,未曾在意过这点小事。”
她又凑近过来几分,调笑道:“是不是觉得还颇有几分情趣意味?”
宁尘只得干笑两声:“是挺漂亮的。”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旖旎之景,正是九怜面露娇羞地回首望来,纤腰摇曳生姿,自腰背后显露的奇异神纹如蝴蝶扇翅,尽显妖媚煽情。
宁尘猛地清醒过来,无奈挪开白夫人正在暗施幻术的右手:
“夫人别闹。”
“咯咯~你们小夫妻还真是会玩~”
白夫人在旁笑得愈发妖冶,美眸中满是揶揄笑意:“我可没想到,象征初界生灵的神纹能被你们拿来用在各种奇怪部位上,甚至还成了夫妻恩爱的象征。”
宁尘侧首瞥来一眼,无奈笑道:“夫人若是喜欢,往后我也可以帮你设计一番?”
“坏孩子,想得倒美。”白夫人柔嗔一声,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一下:“顶多让你瞧上两眼。”
对于她的挑逗,宁尘只是暗笑两声,此时也略微收心定神,再度看向了半空中的艳星。
沉吟片刻后,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夫人,艳星此番出现的怨念化身,同样能拥有着她的记忆与想法,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同一个人。或许一开始会有些冲突,但只要能让双方冷静下来沟通片刻,便能化险为夷,更不用再相互厮杀。”
言至此,宁尘神情郑重地看向了白夫人:“而夫人你在当年分化出去的恶之化身,又能否用同样的办法让其回心转意,不再对各界生灵出手——”
“你的想法不错。”
白夫人只是轻笑一生:“但,我和艳星丫头的情况不同。”
宁尘眉头微皱:“是...化身的种类不同吗?”
他对于圣境的化身之流并不算熟悉,只能擅加猜测。
“可以如此理解,但更准确一点来说,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
白夫人笑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我们已经几乎成为了两种不同的生灵,思维与想法都背道而驰,记忆更是不会相通。”
宁尘若有所思道:“所以说,更像是直接分裂成了两个人?”
“算是吧。”
白夫人微垂眼帘,有些自嘲般笑了笑:“不过它的意图与艳星的怨念化身倒是有些相似,想要与我重新融为一体,重新成为完整的源流之主。”
“可惜。”
宁尘略显感慨道:“若能握手罢战,自然再好不过。”
言至此,他又长吁一声:“不过也算有些好处,到时候若当真要死战一场,我也不必太过手下留情。”
白夫人不禁莞尔:“耍小聪明。”
“呼——”
恰至此时,原本还在盘坐调息的祝艳星眉头微颤,似乎感觉到了宁尘的气息,从入定状态中缓缓苏醒过来。
瞧见两人身影,她露出柔和浅笑,道:“相公,我已经没事了。”
“能稳住气息就好。”
宁尘调侃一声:“不然咱们的几个小窝可都得被拆个干净了。”
祝艳星闻言轻笑两声,又侧首对白夫人细语道:“也多谢夫人悉心相助。”
“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你会有如今这一遭也算是我的错,帮你稳住体内的冥狱之力,就当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了。”
白夫人的话语让宁尘不禁侧目。
没想到,她如今已能改口称过去所做的一切为‘错’,看来这几个月来的共处生活,或多或少对其有了些改变。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
白夫人斜睨望来,勾唇媚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可是你交给我的俗世道理。”
宁尘失笑道:“你能将这些道理牢记在心,自然再好不过。”
“得看我们要在这里继续住上多久了。”
白夫人笑吟吟地晃了晃纤指,这才迈步走到了祝艳星的身旁。
“丫头,穿上衣裳吧。”
“嗯...嗯?”
祝艳星刚刚落回至玉床,闻言神情一怔,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瞧。
在瞧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后,她顿时羞红了脸庞,抬臂轻掩在胸前。
“我之前的衣物怎得...”
“有你体内的寂灭气息外泄,这世间可没多少衣物能够完好无损。”
白夫人调笑了一声:“还是说,不穿为妙?”
祝艳星脸色红润,伸手将衣裳接过。美眸微转瞧见不远处的宁尘,又颇为羞涩地并腿缩了缩身子:“相公,不必看得那么目不转睛...”
“只是有些意外。”
宁尘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古怪道:“原以为怜儿刚才是在胡说,如今仔细瞧一瞧,艳星的身段似乎真的丰盈不少?”
祝艳星怔了怔,但很快脸色更红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穿戴着衣裙,小声道:“这具肉身是由冥种诞生而成,与冥狱之力息息相关。如今我的修为已臻至巅峰,自然会成长为最为圆满的姿态。”
说罢,美妇挪动着腰身下了床,只是踮足站起后又踉跄了两下。
宁尘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但手掌内又传来一阵微热的刺痛,令他面庞一抖。
只是此刻心中担忧更盛,连忙关切道:“不是说已经调养好了吗?难道身体还有哪里不太舒服?”
“呼——”
祝艳星垂眸吐纳片刻,这才重新直起娇躯。
她很快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还有点不太习惯现在这具重获新生的身体。”
“此番调息只是为了稳住体内暴涨动荡的修为,若要完美掌握,还需要花费不少功夫。而在此期间可能无法随意动用自身的力量。”
一旁的白夫人抚唇媚笑两声:“接下来一段时日你可得好好照顾她了。”
宁尘闻言稍微松了口气,咧嘴笑了笑:“放心吧,照顾衣食起居这种事,我可是再拿手不过。只是没想到艳星虽然变得‘又圆又满’,但也有如此弱不禁风的时候。”
“让相公受累了...”
祝艳星脸颊红晕未褪,刚想再说些什么,蓦然心思一动。
她连忙收回手臂,就见宁尘双手间赫然浮现丝丝烧灼伤痕,不禁脸色骤变。
“相公?这——”
“一点小事,不用在意。”
宁尘笑着摆摆手:“和之前相比起来,只是一个红印而已,马上就能恢复。”
祝艳星蹙起黛眉,不由分说的便将其双手拉了过来,极为小心地往掌心呼出一丝冰凉气息。
“——嗯?”
宁尘感受着灼痛渐褪,心中略感惊奇。
“这又是...”
“一点简单伎俩。”
祝艳星抬起美眸,柔声道:“虽然还不能完美掌控好体内的力量,但寂灭气息的运用之法也算略知一二,用来抚平伤口算是恰好。”
言至此,她又轻嗔了一声:“往后可不许太胡来,待我恢复之前,不要随意碰我的身...唔?”
只是话音未落,宁尘便笑着张开双臂将她揽抱入怀。
感受着结实炙热的胸膛,祝艳星神情微愣,很快露出几分羞涩温软之意。
但心间颤动,更令她连忙道:“傻尘儿,快点松开,待会儿要是哪里伤着——”
“我怎舍得放开。”
宁尘反而将怀里的美人儿搂更紧了些,咧嘴笑道:“这段时日我定然会将你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听闻此言,祝艳星心跳更快几分,红着脸轻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又胡闹。”
“咳咳~”
听见异响,宁尘和祝艳星一齐侧首望去,就见白夫人正故意做着咳嗽动作,转口揶揄道:“你们小夫妻调情是无妨,但...当真要在我面前继续?”
迎着贵妇那满是笑意的目光,祝艳星芳心一颤,红着脸从宁尘怀中挣脱出来,理了理被揉乱的裙纱。
“夫人说得对,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见祝艳星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寝居,宁尘侧首看了白夫人一眼,张开双臂无奈笑道:“夫人可想体验一番?”
“贫嘴。”
白夫人笑吟吟地剜来一眼,带着一阵酥人香风翩然出屋。
...
半晌后,九怜与花无暇已是稳固修补好了结界,一同顺利返回。
而众人此时已是聚在九怜的私人小天地内,颇为好奇的将祝艳星团团围了起来。
“——这双翅膀,竟是真的?”
花无暇有些惊奇地眨动着双眼,不由得伸手拂过漆黑羽翼,指尖穿过羽毛之际竟似是划水而过,荡开缕缕涟漪。
“的确与肉身相融,与心神相连。”
祝艳星眼下正拢裙而坐,回眸淡淡一笑:“只是由神纹凝聚显化而成,算是与初界生灵的血脉紧密相关。刚才顺利取回了过去的完整力量,这份神纹自然尽数回归。”
“这么说,也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花无暇轻轻拂过,引得祝艳星抖了抖双翼。
“平日里摸上去的话,会有一点感觉,大概与握手差不多。”
美妇轻柔笑道:“但若当真与人对敌,神纹尽显,便是杀招之一。”
坐在一旁的仇灵儿同样面露好奇,伸手小心轻抚。
祝艳星见了也是温柔一笑,略微张开羽翼好让她瞧个清楚。
“如此说来,我好像也在明雪她们身上见过。”
宁尘刚刚端来茶点,闻言也抽手上前摸了一把:“只不过还没见她们变成羽翼的样——”
“噫?!”
只是话未说完,祝艳星便羞红了脸庞,娇躯颤耸了一下,连背后的漆黑双翼都猛地缩紧。
如此反应,让在场众人都不由得一愣。
祝艳星很快回过神来,红着脸小声道:“相公摸上去的话...稍稍有些敏感...”
宁尘抽回右手,哭笑不得道:“这翅膀原来还认人?”
“当然认了。”
九怜的声音幽幽响起:“毕竟你每天晚上都将其身上的‘神纹’弄得不断凸起,日夜耕耘成了你的形状,自然是对你千依百顺的。”
听闻此言,祝艳星脸色更显红润。
而宁尘只是哂笑两声,低头笑道:“怜儿还要维持这个姿势到何时?”
“我想仔细瞧瞧,不行呀?”
九怜此刻正屈膝蹲在祝艳星的身前,托腮仰头打量着她的全身,嘟哝道:“我之前就说不是错觉,艳星现在这身段都与三娘不相上下了。”
美妇身着宽松纱衣,腰间丝带轻缠,却是难掩其傲人曲线,几乎都将衣襟都完全撑开,顶起分外夸张的轮廓,隔着丝纱几乎连肌肤都隐约可见。
祝艳星被看得有点啼笑皆非,拢发浅笑道:“何种身姿模样,怜儿你如今动动念头不就可以改变,何必对我们如此耿耿于怀。”
“按照臭徒儿的话来说,那不叫纯天然。唯有本相方才最好。”
九怜挂着死鱼眼,娇哼道:“他心底里那点喜好可多着呢。”
宁尘摇头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怜儿要是变成三娘她们这样的身段,我可是一样喜欢。不过现在这幅匀称婀娜的样子也很是完美,不必如此介意。”
说完,便转身继续鼓捣起桌上的茶点。
而花无暇这时又好奇问道:“小师傅,我记得你当初也曾显过神纹。不知如今...”
“我当然也有。”
九怜晃了晃娇躯,背后倏然浮现出一道优美闪耀的光轮,如有黑白剑影交错盘旋。
而在其头顶上方,同样展开了一圈犹如王冠一般的荆棘辉光,散发着威严凛然的气魄。
虽然已是有意收敛气息,但神纹与光印甫一显现,仍是令屋内众人都为之心惊。
“这玩意儿,算是个象征吧。自从我重聚肉身之后就回来了。”
九怜随手推了推头顶上的光轮,悠然道:“但对我来说没太大的意义,若当真要与强敌抗衡还得显出圣体法相。”
一旁的仇灵儿轻声道:“可否像艳星一样缩小神纹?”
“很简单。”
九怜心念一动,神纹与光轮便迅速收缩落至身上。
仇灵儿探头仔细瞧了瞧,果然在其后颈衣领处瞧见了银白色的纹路,只是被衣物遮挡而难窥全貌。
而头顶处的光轮更是化作银钗玉簪,被她随手斜插在秀发之间,随着螓首微晃而叮铃作响。
“当真...神奇。”
花无暇与仇灵儿都看得分外惊奇,没想到此物还能如此改变。
“灵儿丫头你若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迟早也能如此。至于无暇你...”
九怜摇了摇纤指,轻笑道:“待何时突破至圣境,或许就能有神纹显现。”
花无暇莞尔道:“我倒是不甚在意。”
她轻点着下唇,又低吟道:“不过,如今艳星既然已经恢复了往日修为,我们又能否借此机会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个大问题。”
九怜看向了祝艳星,扬了扬下颔:“能成吗?”
“我若拥有巅峰修为,的确是能往来自如。”
祝艳星苦笑两声:“但我如今连动弹一下身子都得万分小心,要想施展权柄将我们一同带出此地,期间或许会出不少危险。”
“所以说,现在艳星你就安心养好伤势,我们可以慢慢等。”
宁尘这时端着玉碗走了回来,笑呵呵地递到了她的面前:“是我和白夫人刚才一同准备的,有助你稳固修为。刚才我还加了点小料进去,味道也会好一些,不烫。”
祝艳星伸手端来玉碗,轻柔一笑:“让你们操心了。”
感受着指掌间传来的淡淡暖意,美妇还未饮汤,心中便已是甜蜜万分。
而宁尘随手搬来一旁的椅子坐下,沉吟道:“但既然有了离开此地的盼头,我们也得抓紧时间精进修为,切莫再有懈怠。一旦我们离开此地,面对的或许就是前所未有的强敌。”
“我和艳星都已踏足巅峰极限,前方已无路可走。”
九怜侧首望来,轻声道:“如今最为关键的还是你们。”
宁尘微微点头:“确实如怜儿所说,但要想在数月时间内再有连番突破,除非再有几回奇遇,不然怕是太过勉强。只不过——”
他很快板起郑重神色,缓缓道:“我倒是有个绝妙的办法。”
九怜眉头一挑:“什么办法?”
“抓紧时间大被同眠——噗!”
宁尘话音未落,腰侧就挨了九怜一记粉拳。
“乱说什么呢。”
九怜娇颜微红,没好气地瞪来一眼。
看这小子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还以为还有何其他法子...虽然借助双修之功来增进修为,的确是再好不过的方法。
“咳咳、我也不是单纯在开玩笑。”
宁尘揉了揉侧腰,悻悻讪笑道:“刚才我和白夫人私下谈了谈,询问能有何法子尽早顺利离开此地。她说除了等到艳星彻底恢复之外,就是让我尽快感悟出厄刀中的精髓,掌握生死两极之力。
到那时候再由你们一同助我,便可用厄刀强行斩开死寂之地,从中顺利逃脱出去。”
“我们不是已经双修了不少次吗?”
九怜翘起小嘴,抵着下颔思索道:“难道是因为次数还不够多?”
“妾身觉得...已是不少。”
正在抿品着热汤的祝艳星小声说道:“再多一些,便是真的日夜笙歌不断,没有喘息休息的时间了。”
听闻此言,九怜也是红着脸悻悻哂笑,又不由得瞪了宁尘一眼:“下流!”
宁尘:“......”
“欠缺的关键,其实就是这孩子刚才说的那番话。”
恰至此时,白夫人已是坐在了桌边,侧身托腮一笑:“无暇妹子的劫厄之力,灵儿妹子的异咒之力,便是最为完美的调和之物,亦是尘儿你体内的力量源泉之一。若有她们二人的力量同时相助,对你感悟两极之力同样颇有裨益。”
花无暇微抿朱唇,低吟道:“这么说来,的确是需要大被同眠...”
九怜略显羞恼地回首看向白夫人,道:“你身为初界之母,身负所有力量的源泉。不如你与臭徒儿双修一回,兴许比我们的效果都要好处不少。”
“可我并不着急。”
白夫人只是面露优雅笑容,道:“毕竟我在外又没什么牵挂,而此地时间又与外界截然不同,便是在待上三年五载也没什么关系。”
她随手卷绕着胸前秀发,笑吟吟道:“与其想着折腾我,不如想一想该如何让灵儿这丫头心甘情愿的双修吧。”
“......”
迎着众人齐齐转来的目光,仇灵儿眨了眨眼眸,螓首一歪。
很显然,她对于所谓的双修之事还不算太过了解,而宁尘等人在这段时间也没有让她知晓太多。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行动便是一目了然。”
白夫人轻笑着指了指仇灵儿与祝艳星:“在照顾好艳星的同时,再真正俘获灵儿这丫头的芳心。此番安排,不知尘儿你可有信心?”
宁尘沉默片刻,很快点了点头:“自然有把握,而且——”
他蓦然话锋一转,回首望来。
旋即,在白夫人的怔然注视下咧嘴一笑,竖起拇指道:“以求保险,我也会竭尽全力叫夫人你献出真心。”
“......”
白夫人闻言一时语塞,显然没料到宁尘会突然反手一将,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而九怜更是露出一抹幸灾乐祸般的狡黠笑容,歪过头来嘻笑道:“这倒是不错,我也想瞧瞧这女人在臭徒儿你身下婉转承欢的羞涩模样,看她还能不能神气的起来。”
此言一出,师徒二人都不约而同一副不怀好意的邪笑表情。
倒是看得一旁花无暇与祝艳星都摇头失笑...这师徒二人倒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呵——”
白夫人交叠起双腿,略显高傲地扬起螓首,勾起唇角:“若有这个本事的话,你们大可一试。但若迟迟拿不下我,事后可休要沮丧难受,免得我还得好心来安慰你。”
...
一晃数日已是悄然度过。
祝艳星的怨念化身突然袭来,虽然给死寂之地带来了震动,但随着事态解决,结界内外很快重归平稳,众人也回到了往日的生活之中。
“——艳星,小心一些。”
宁尘悉心搀扶着美妇缓缓走出了寝居,随手撩开前方的纱帘。
祝艳星刚刚沐浴更衣一回,正穿着一袭纤薄轻纱,似有缕缕香风热气萦绕四周,柔亮长发毫无拘束地披散垂地。
她撩了撩耳边秀发,抿起一抹温柔浅笑:“相公不必如此担心的,这几天我走起路来已经轻松不少。”
“当真?”
宁尘无奈一笑:“你才刚刚将床边的地面给踩出一个凹坑。“
被一下子揭破了事实,祝艳星不禁有些脸红,柔声道:“那只是刚睡醒,稍微有点晕晕乎乎的而已。”
瞧见美妇犹如撒娇般的嗔吟,宁尘心头微颤,哑然失笑一声。
独处之际,艳星偶尔就会像现在一样露出些许娇柔表情,着实是分外可爱动人。
“相公就休要戏弄妾身了。”
祝艳星脸色微红,抬手轻轻一戳他的侧脸:“倒是你,之前说好了要俘获灵儿和白夫人的芳心,现在的进展又如何?”
“此事...”
宁尘有些尴尬地讪笑道:“灵儿还好,就是白夫人实在是油盐不进,这两天似乎还有意躲着我。”
祝艳星掩唇轻笑两声:“你都放下如此‘狠话’了,她当然不会乖乖就范。更何况她还...”
言至此,美妇眼帘微垂,略显感慨道:“数月前还曾与我们为敌,或许连白夫人自己也暂时无法放下这份芥蒂。”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那女人可比你想象中更加随性。”
宁尘淡淡一笑:“如今有怜儿在帮我暗中探查,过段时日应该会有所收获。”
听闻如此安排,祝艳星也不禁失笑:“你们的配合倒是不错。”
说话间,两人已是挽着手臂来到了结界边角处。
“可要陪妾身坐一会儿?”
“我现在当然得陪着你。”
宁尘乐呵一笑,帮祝艳星拢住裙纱一同入座。
“虽然在我看来,结界外唯有一片漆黑。但在艳星你的眼里,或许会有些不同?”
“是啊。”
祝艳星微扬螓首,望着结界外的无垠黑暗,抿唇浅笑一声:“对我来说,这些足以毁灭万物的寂灭气息,如今更像是再寻常不过的清泉流水,偶有几点繁星闪烁,瞧着颇为美妙。”
“这里还有星河闪耀?”
宁尘听得有些惊奇,连忙眯起双眼仔细瞧了瞧:“我好像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肉眼与神识自然难以窥见,因为那是由冥狱权柄凝结而成,可以称之为‘终末原点’,是维持这片地区平稳的无数节点,亦是寂灭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
祝艳星轻笑道:“我们当初坠入此地,万幸没有撞上那些节点。要不然伤势定然会更重不少。”
“那的确是捏把冷汗。”
宁尘眼中隐隐有黑芒闪过,似是更为专注地瞧起无垠黑暗之景。
祝艳星见状淡然一笑:“相公不必费力了,你现在应该还见不到——”
“我看见了。”
话音未落,宁尘便蓦然开口呢喃道:“当真很美。”
漆黑眼瞳内,仿佛倒映着虚幻星空。
祝艳星神情一怔,就见他带着温柔笑容侧首望来,抬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掌:“有艳星相伴在旁,我又怎会看不见?”
“......”
祝艳星心头微动,很快露出略显感动的柔和笑意。
两人的心神与意志在此刻间彼此交融,哪怕宁尘还无法悟得冥狱权柄的精髓,但以双目眺望死寂之地已是绰绰有余。
“这片‘星空’,倒是与艳星你分外相称。”
宁尘再看向茫茫无边的‘星光之海’,顿时感叹道:“静谧无声、清幽淡雅。或许是象征着死亡与毁灭,足以令苍生畏惧,但在旁人所不知的暗处同样留有美好的一面。”
“相公这是在夸奖妾身吗?”祝艳星轻柔抿笑,美目中似有星光流转。
宁尘握紧美妇的柔软玉手,淡笑道:“如今再回首往日,我能窥得娘子的美好,当真是人生之中的一件幸事。”
“好啦,夸得妾身都有些浑身发软了。”
祝艳星柔嗔一声,歪头轻轻靠在其胸膛上:“而且,妾身又何尝不是有幸遇见了你?”
美妇听着宁尘有力的心跳,柔声道:“所以妾身才对白夫人恨不起来。纵然是她在当年布下了局,但我也是因她而诞生、甚至也是因为她的布局,方才让我与你结了缘。”
“......”
祝艳星用指尖在其掌心间轻轻勾画,低吟道:“或许,这是相公你唯一的机会...”
宁尘眼神微动,点头道:“娘子好意,我会铭记在心。”
听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祝艳星这才重新露出温软笑意。
“至于现在——”
美妇仿佛鼓起了勇气,蓦然转身坐进了怀中。
宁尘连忙扶住她的绵软细腰,失笑道:“艳星这又是何意?”
“自然是...”
祝艳星美眸含秋,玉颜泛情。往日温柔圣洁的面庞如今已是染上丝丝媚意。
她捋起秀发伏至耳边,强忍着羞意呢喃道:“妾身来助相公修行感悟,而相公也来助妾身稳固体内修为气息。”
宁尘轻抚起美妇长发,轻笑道:“当真只是如此?”
听此调笑,祝艳星芳心微酥,红着脸羞喃道:“还有...这几天都在调息疗养,稍稍有点想要相公了...”
宁尘在其侧脸上亲了一口,温和笑道:“好艳星,这就叫你好好满足一番。”
说罢,他随手朝身后挥了挥手,一层屏障很快将两人身影笼罩在内。
...
魂海内,花海中央处。
雪发女子安静端坐其中,悄然抿起一丝笑意。
“来者是客,可要我来为你沏上一杯花茶?”
“...不必。”
白夫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两人隔着艳丽花丛遥遥相对。
而在她的脸上,并没有往日的妖冶妩媚,反而显得有些平静...甚至是沉重。
“何必如此愁眉苦脸的,难道是在这里的生活不太如意?”雪发女子优雅浅笑,摘下一朵花卉轻轻一嗅:“我看,你分明很是喜欢这种日子。”
“...你既然与我心神相通,又何必多此一言。”
“因为你不肯面对自己的本心,自然得由我帮你说出来。”
雪发女子淡然轻笑道:“若不说清楚,你又怎会确信自己对尘儿有没有真感情?”
白夫人蹙眉道:“那是你的感情。”
“你又何尝不是?”
雪发女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若论起和尘儿的情谊孰先孰后,或许你比谁都要更早,不是么?”
没等白夫人开口回应,她拂袖挥起缕缕花瓣,带来一丝轻柔浅笑:
“你无需忐忑不安,更不必压抑心中动摇,毕竟尘儿他...不会让你逃出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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