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辆由两匹踏云驹拉着的马车缓缓驶出了镇北王府,沿着官道缓缓朝着郊外驶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一处迷雾笼罩庞大陵园前停了下来。
陆然与萧雪情从马车里出来。
抬眼看去,左右两侧都种满了高大挺拔的松树,就像是一队队士兵把守这里。
眼前是不计其数的墓碑,碑上印刻着一个个名字,充斥着一股荒凉悲悸的气息。
陆然从萧雪情口中得知,这处陵园是镇北王府为了十八年前战死在阴渝平原的镇北王与三十万镇北军所建造。
而在建造的过程中,北境的百姓出了不少力。
萧雪情在眼前的石桌上摆满了贡品,点燃了香火,轻轻施了一礼。
陆然跟着施了一礼,心情有些沉重。
战争是残酷的,而一旦爆发大战,必定会生灵涂炭。
更何况十八年前那场大战,是史无前例一战,镇北王率领镇北军三十万对战北蛮妖军五十万,阴渝平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即便是兵力如此悬殊下,镇北军却是没有后退一步,并在战场中跟随着镇北王浴血杀敌。
直到最后,煞渊笼罩了整个阴渝平原,此战才悲凉落幕。
五十万北蛮妖军全军覆没。
三十万镇北军亦是被生葬入了煞渊内。
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鬼脸面具人。
想到这里,陆然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思绪流转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极为沉重:“这些战死的将士家人如何处理?”
萧雪情神情幽幽,缓缓说道:“除了抚恤金之外,镇北王府变卖了多数产业,在北境中各个城池内,都置办了不少的学府,收留了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
“我想去看看!”
沉默了一会后,陆然出言道。
“好!”萧雪情颔首,在与他祭拜完之后,再次上了马车,往锦城一处地域行去。
学府处在锦城的一角,没有像白鹿书院那般宏伟,只是普普通通,但却是传出了朗朗读书声。
透过竹窗,可见到不少年龄不大的稚嫩身影,坐在竹垫下,倾听着台上的先生讲课。
除了读书之外,还有一些学舍内是修行者在教导着学生修炼。
萧雪情引着陆然走过一间间学舍,轻声说道:“学府刚建起的那些年,是最为困难的时候。”
“因为那时,几乎变卖了所有产业,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聘请先生。”
“好在这个时候,许多北境中的修士,还有修儒道的读书人都来帮忙。”
“经过了十多年的发展,学府慢慢好了起来,逐渐有了起色。”
学府很普通,或许就像是一个小家庭一般,但却是极为团结。
凡是在这里出去的学子,在成长之后,都成了学府中的先生。
他们有的修儒道,有得修武道,有得修炼丹之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学府办德才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陆然与萧雪情的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来到了一处学舍外,发现里面的并没有先生在。
“今日先生怎么没来?”
“或许有事耽搁了吧!”
“昨日先生还说要教我们如何御剑的。”
学舍内传出了稚童的议论之音。
萧雪情黛眉微蹙,唤来了学府的一位管事:“这间学舍的先生呢?”
管事极为恭敬地应道:“禀告郡主,这位先生是一位剑修,前些时日进入了一方秘境中受伤了,今日并未来学府。”
萧雪情继续问道:“没有其它修炼剑道的先生了吗?”
管事答道:“其余几位都在其它学舍授课,需要等些时间。”
“我来吧!”
这时,陆然笑了笑,步入了学舍内。
见到这一幕,管事刚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萧雪情并未露出异样之色,便未说出来。
看着眼前那些还充满了稚气的身影,他想起了前世读书的时候,也是这般。
一位少年看着眼前之人,有些疑惑:“你是?”
迎着所有人的眸光,陆然笑着说道:“我是你们今日的先生。”
“先生?”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愣。
因为眼前这道身穿锦袍的少年,年纪看起来比他们(她们)大不了多少。
“怎么?”陆然自然知道他们(她们)在想着什么,出言问道:“我不像先生吗?”
“不是不像,只不过你看起来……”
“看起来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嗯!”
“有些事情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这时,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女站了起来,打量着陆然的同时,清脆的声音传出:“那先生你能教我们御剑吗?”
“自然可以!”陆然颔首,随即扫过所有人,开口道:“去演武场吧!”
虽然得到了回答,但这少女与其他人都还是抱着狐疑之色,不过都抱着拿着自己的木剑,跟着来到了演武场。
萧雪情则来到了一方亭子内,眉梢含柔,眸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陆然开口询问道:“你们的先生可曾教过你们如何御剑?”
刚才那清秀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回答道:“先生此前教说过,只要能掌控真元,做到收放自如,便能够御剑飞行。”
陆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冬儿!”
“你刚刚说得没错,掌控真元是御剑的前提。”
“不过御剑之法的要领却在于自己的心!”
她下意识地问道:“那怎么以心来御剑?”
陆然看着她:“你在脑海中想想,若是学会了御剑之后,你想去做些什么?”
秦巧儿想了想,随即看向了半空中飞过的飞禽,露出了极其向往的神色:“我想跟那些鸟儿一样,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
“想看一看整个锦城的风景,想一览北境的所有景物。”
陆然露出一抹微笑:“这便是你的心。”
“你在御剑之时,便以你自己的心为动力。”
“记住,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话音落下,他伸手一点,秦巧儿手中的木剑颤动,带起了一阵清风,直冲云霄,进而又俯冲而下,犹如自由自在的鸟儿一般,在演武场内绕了几圈,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