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军情?”
张有福和杨石头对视一眼,眉头微皱。张有福立即转向熊达,沉声问道:“我是青州总兵张有福,你们知道什么军情,说吧!”
熊达上前一步,满脸兴奋,语气急促:“启禀张总兵,我们在大营西北十几里处发现大量倭人,其数量之多,根本无法计算。看样子,他们有可能准备夜袭咱们大营!”
“怎么可能?”
张有福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怀疑,“我们派出那么多夜不收都没发现,他们怎么可能在附近?”他盯着熊达,语气严厉:“天色这么暗,你们莫不是看错了吧!谎报军情可是要军法从事的!”
熊达脸色一白,急忙辩解:“张总兵,我们说得都是真的!咱们得赶紧做准备,没准他们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说完,他又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
“哈哈哈哈!”
张有福听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是说,你们十个人,杀了六名倭寇,其中还有两名武士?”
他目光如刀,锐利地扫过熊达几人,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就凭你们这些新兵蛋子?”
“大人,千真万确!我们绝无半句虚言!”
熊达几人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眼中没有丝毫闪烁。
“大胆!”
张有福猛地一拍腰间的刀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敢欺瞒本总兵?那六名倭寇岂是你们这些新兵能对付的?信口雌黄,就不怕军法无情吗?”
熊达几人被张有福的怒喝震得心头一颤,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他们心中既委屈又困惑,明明立下大功,为何总兵大人死活不信?
这时,杨石头缓步上前,看着几人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杀了倭寇,可有证据?”
“这个……”熊达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他们当时急于回营报信,又怕倭人追杀,根本没想到要带什么战利品,如今空口无凭,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我们有证据!”
就在几人焦头烂额、无言以对之际,钱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僵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只见钱顺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柄做工精致的倭国短刀。当时,他看到这短刀做工精致,一定很值钱,便顺手带走,没想到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倭刀!”
熊达、张铁牛、王庆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他们没想到,钱顺竟然还留了这么一件战利品!
倭国武士通常佩带两把刀,较长的一把名为“打刀”,用于格斗;而较短的一把则称为“胁差”,除了用于近身搏杀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切腹。这种短刀武士从不离身,若落入敌手,便意味着其主人已死。
张有福和杨石头看到这把刀,互视一眼,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杨千户,你带他们立刻去见王爷!我这就去调集军队,加强戒备,以防倭寇夜袭!”张有福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杨石头点头,向张有福拱了拱手:“张总兵多加小心,我这就带他们去!”
说罢,杨石头一挥手,带着熊达等人匆匆赶往秦毅的营帐。
“王爷,有紧急军情!”
张黑娃焦急的呼喊打破了帐篷内原本暧昧而旖旎的氛围。
正在与苏以缠绵温存的秦毅猛地一惊,连忙松开怀中佳人。
苏以轻轻从秦毅身上滑落,然后手脚麻利地取来衣物,细心地服侍秦毅穿戴整齐。
整个过程虽然匆忙,但却显得有条不紊。
须臾之间,秦毅已收拾妥当。
匆匆来到外帐,秦毅的目光扫过帐中的杨石头等人,沉声道:“有何军情?快快道来!”熊达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即上前一步,将他们所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秦毅禀报起来。
待熊达讲完之后,秦毅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终于要摊牌了……”
大越军营西北方向,夜色如墨,月光洒在寂静的森林上,映出一片银白。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全副武装的倭寇,如同幽灵般从森林深处涌出,密密麻麻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们的竹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刃闪烁着寒芒,仿佛一群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正悄然逼近大越军营。
张有福站在大营门口,身披重甲,手握长刀,目光如炬。他身后的精锐士兵们,个个神情紧绷,手中的兵器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幽深的森林,仿佛那里藏着无尽的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士兵们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突然,树林中的沙沙声逐渐变大,仿佛海潮般汹涌而来。紧接着,一道道黑影从树林中走出,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
矮个的是真倭,高个的则是投靠倭寇的浪人和山贼。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看到这些倭寇,大越的士兵们更加紧张了,手中的兵器不自觉地握得更紧。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有福却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他挥了挥手,命人打开营门,随后在护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向倭寇。
“哈哈哈哈,熊本将军,别来无恙!”
张有福快步走到一名身穿竹甲、头戴甲虫头盔的矮个倭人面前,微微躬身,笑着抱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