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群人东一言西一句全是赞叹,大家越是聊,老林脸上的笑容就越是忍不住了。
他一向是个低调平和的人,大家对他的了解只有他做的那些事,哪成想自家闺女这么不低调,搞得现在全国都在报道了,连广播和电视上都开始播她的故事。啧啧,啧啧,哈,哈哈哈……
压抑住心底的大笑,林父虽然骄傲得快要起飞了,但还是秉承着低调做人的习惯,没办法哈哈大笑着应承同事们的夸赞。
“虎父无犬女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喽。”
“以前我家老头说未来世界是下一代人的了,我还不觉得,如今看到老林闺女的报道,哎,还真是这样。”
“祖国花朵都长成参天大树喽。”
一众夸奖讨论直持续到下班时间还停不下来,若不是老领导的秘书在外面敲门,大家恐怕还能一直聊下去。
散会下班,一群人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向林父道恭喜。
陆陆续续人快走尽时,老领导也慢悠悠起身,端上自己的大茶缸子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朝林父道:
“哎,老林。”
林父回头,疑惑地驻足等了老领导两步。
“今年内蒙人大代表,林雪君同志。”老领导语气很平,表情却很郑重地道。
林父还没反应过来,门里门外的同事们倒是反应过来了。这些一向沉稳老练的老家伙们终于耐不住了,纷纷带着压抑不住的轻叹,回头望林鹰志。
“嚯!”
“哎呦,老林,你闺女要去大会堂开会了!”
“我的天呐。”
“老林!哇,老林!”
待无数个巴掌拍在自己手臂上,林父才恍然回神。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老领导:“真的?”
小梅,要去见大领导……们了?
“我听到的消息,还能假吗?”老领导拍拍林父的背,长舒一口气,望着林父的眼神里全是艳羡。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谁不羡慕孩子成龙成凤的哟。
……
……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上午,林雪君三人所坐的火车终于驶进海拉尔站。
马车载上归心似箭的年轻人,木轱辘将碎石路上的积雪压实,嘎吱嘎吱地驶向呼色赫公社。
在场部办公室跟社长报个到,又到草原研究所的三层小楼办公室里报个到,三人便要立即回生产队。
杜川生教授等人当即围上围巾戴上栖鹰帽,大家非要跟她一起走不可。
去第七生产队也好,去别的生产队也行,反正要跟着她去庆祝庆祝,要在吃饭时、休息时、劳动时听一听她亲自讲在西藏和四川发生的事。
于是一群人坐上马车,一起赶往第七生产大队。
大雪漫天,但从场部到第七生产队的碎石路已经修好了,往来间被大雪覆盖的路上隐约可见下层雪壳子上还有车辙印。
洁白的雪鸮从雪雾中来,掠过低空,又隐入雪雾。
快到时,林雪君不禁悄悄在毡毯下握住了阿木古楞的手。两只手隔着两层厚厚的手套,紧紧攥着。
大概是这个时代的路太难走,城与草原的距离太遥远了,她每次回来都有非常明确的穿越千里才归来的慨叹。
一想到
要见到沃勒它们了,要看到王小磊阿爸爽朗的笑容,又能吃到大食堂的美味,就觉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
终于回到家时,他们收到了大队里每个人的热情接待。
不止大队长从家里跑出来,连其他社员也都出来迎接。
“大英雄回来了!(<a href=".co.c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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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不得了了,救了好些动物好些人啊。”
“我就知道我们小梅一定行。”
在大家的簇拥下,林雪君从东家炕头坐到西家炕尾,在大队长家磕了瓜子,在乐玛阿妈家喝了奶茶。
呜呜,熟悉的草原上的咸奶茶,好好喝哇!
林雪君捧着奶茶简直放不下,直恨不得将脸埋进去一样。
王小磊看得哈哈大笑,他们的小梅出去一趟发了好些光、散了好些热,但回来后还是他们的小姑娘。
“慢点喝呀,奶茶有的是。”胡其图阿爸乐呵呵地又去拎奶茶壶。
草原真好哇,铜壶里流出来的是奶茶,锅里炖着的是肉汤,每个拥抱你的都是亲切的阿爸阿妈。
托娅冲进乐玛阿妈家,一个健步扑倒林雪君,两个丫头当即倒在炕上哈哈大笑起来。
大队长转手出去招呼人去山坡上的地窖里取肉取菜,晚上开宴席庆祝英雄回家喽。
乐玛阿妈家门再次被打开,刚去河边取冰回来的塔米尔走进屋,看着林雪君几人,他笑着摘下帽子。
从苏-联出差回来后,塔米尔又在北京待到10月,接着便以实习研究员的身份被派到草原研究所来协助杜川生教授工作了——研究所里堆积了好些外文书需要他翻译。
明年他就要毕业了,今年冬可以在第七生产队和草原研究所之间两边跑,呆到明年6月份才需要回首都去考虑接下来的分配问题。
林雪君拉着托娅的手从炕上坐起来,在兜里掏出个牛角笛,手一扬,牦牛角做的笛子便飞出一个弧度后落在了塔米尔掌中。
“礼物。”她笑着说。
塔米尔擦了擦牛角笛,放在嘴边吹了吹,怪声怪气的调子响起,混着大家的笑声,把屋顶积的雪都震落。
簌簌细雪随风飘舞,仿佛给窗挂上了白色绒绒的帘子。
与大家热闹够了,林雪君、衣秀玉和阿木古楞才暂时回家收拾行囊,在晚宴前暂作休息。
院子里的大动物们上山了还没回来,鸡鸭等小动物已经由塔米尔代劳喂过了。
糖豆、阿尔丘它们大概都跟着沃勒去后山巡逻了,林雪君只在院子里看到了它们留下的脚印。
朝着后山呦吼呦吼几声,没喊回来狼和狗,倒把在后山穿梭觅食的海东青飞白召回来了。
林雪君惊喜得忙爬上房顶,给海东青洒了些肉粒。
摘下手套,试探性地去摸飞白的尾羽,它居然没有躲。
指腹凉丝丝、滑溜溜的,羽毛的触感真奇特。
几分钟后飞白吃光了肉粒,站在采食板上梳理羽毛。
林雪君伏在房檐上目不转睛地欣赏神鸟梳毛,只觉得它好像更神俊、更英武了。
她直站到飞白展翅飞走,才哆哆嗦嗦地下了梯子跑回家。
进屋还没等在炕上暖和一下,电话忽然响起。
是陈社长打来的电话,向林雪君宣布一个好消息:
她成为人大代表,1月底要去首都开会了。
呼吸渐渐变急促,林雪君握着话筒激动得说不出话。
视线忽然捕捉到窗外笼罩天地的白色间,一抹黑色闪电破开雪雾直射而来,沃勒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上周7天,更了9w字,临近结局了,我大概也有些亢奋,再一个是希望读者朋友们在最后的阶段能更痛快地阅读,当放下这本书的时候,脑子里的记忆是酣畅淋漓的,那么是不是在未来回想起《草原牧医》这本书时,记忆里都是美好的、快乐的、畅快的呢?
希望是这样。
所以今天继续爆更,爆更到正文完结,再爆更到番外完结。
这是最后的连载时光啦,请大家再尽情灌溉一波营养液,让我们再冲最后一次灌溉榜吧。
【下章15点见~】
…
【锅包肉:光绪年间始创自哈尔滨道台府府尹杜学赢厨师郑兴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