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郭嘉欣的面色有些失落,因为她们几个跟着进府后,便被关了这屋子里,不得外出,外边还有婢女守着,仿佛像在看守犯人似的。
这可与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在郭家,抬进门的妾室,都不会被这般对待!
这明摆着把她们当做婢女般,冷落对待,连见夫君的资格都没有!
这会,她们几个都憋屈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她们吃过晚膳后,便沉默的歇在床榻上。
郭嘉梅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问:“到王府了?!我们没行拜礼吗?”
原本冷眼旁观的郭嘉清闻言,不由嗤笑一笑,道:“你还想行拜礼?还不如做梦来的快一些。”
听到她嘲讽的话,郭嘉梅顿时怒气上涌,但她忍了忍,又道:“之前祖母她们可是交待了的!在成亲之日,我们也是要行拜礼的,我们不是寻常的妾室!你们怎么这么窝囊?由着郭嘉曲打压?我兄长呢?”
一旁那始终未发一言的郭嘉云见状,忍不住插嘴道:“我们窝囊?你倒是硬气,你有本事去说理去啊!就算你兄长在又如何?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此时没有外人,她们说话也是少了些顾忌,连不雅的词语都说了出来,或许,最主要也是她们心中有气,憋太久,想要撒撒气。
而且郭嘉云说的也没错,今日进门的时候,郭赞或许是见自己的亲妹妹仍昏迷不醒,而郭嘉曲态度强硬,现在随行的下人暂时多数都听她的,哪怕是越家的护卫都站她那边,所以郭赞才没有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替她们说话,或许主要是觉得不值当,毕竟最后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受益。
但郭嘉梅听到这话,心头的怒气顿时汹涌的更厉害了,她想要下床,但才刚站起身,便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毕竟早上才吃了一点干粮果腹,这会饿的不行,身体有些乏力。
她坐在床榻边上,咬牙切齿,“郭嘉曲!郭嘉曲!”
她现在是恨不得将郭嘉曲生吞活剥了,太欺负人了!
她发泄的捶打着床上的被子,但终究是没有失去理智的冲出去,因为后脑勺还隐隐作痛,现在又饿的慌,身体难得的紧,她不想再被打晕一次。
“来人!”
郭嘉梅对着外头高喊一声,她的贴身婢女这才匆匆起来。
“小姐醒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郭嘉梅冷声道:“我头疼,立马给我传大夫,另外再拿些膳食进来!”
婢女的面色有些为难,但看着她家小姐一脸不悦的样子,她只好应是,连忙退下。
不一会,那婢女带着高子进来。
她们一看到这个在郭嘉曲身边伺候的婢女,顿时就坐直了身体,神色微变。
高子目光有些不耐的看向郭嘉梅,“你哪不舒服?”
这态度,这语气,仿佛对待犯人似的,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郭嘉梅忍着怒火,道:“我头疼!”
她说的是实话,之前那个护卫下手真是狠,一点不留情!
然而,高子道:“头疼就多躺着,少折腾,今天是夫人的大喜之日,请大夫像什么话?你少在这矫情!”
听到这话,郭嘉梅瞪大了眼睛,气的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我矫情?今日也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高子没再与她废话,“你若再想躺几天,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话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但确实是会说到做到,郭嘉梅敢怒不敢言,不敢再挑衅,这几日吃的亏也是够够的了!
高子见她老实了,但还是对她们警告了一句,“你们都在这老实待着,谁敢闹腾,就从严处置!”
她们几人都默不作声,郭嘉梅更是快要气哭了,但为了不想在这婢女面前丢了脸面,她强忍着才没哭。
待高子走出了屋子,郭嘉梅才红着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会,她们有些后悔,之前在郭家时,为了争这随嫁的位置,私底下可以说是争的头破血流的,但现在这处境……
一屋子人静默,感觉凄风惨雨的。
……
另一边,主屋里,安静无声,只有窗外的院子里,偶尔传来一些虫鸣声。
姒禾靠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就寝的红色便衣,长发垂落,闭目养神。
待夜色渐深时,越弗离才从前院回来。
院子寂静,值守的婢女们,恭敬的站在门外候着,见他到来,纷纷朝他行礼。
姒禾听到动静,顿时睁开了眼睛,然后端正坐好,目光定定看着寝室门口的方向。
只是,他并未进寝室,而是先到了洗漱的侧间,让下人备水,沐浴。
她只好静坐在床榻上,耐心等待。
期间,她听到下人抬水进来的声音,然后便是下人出去的脚步声,最后隐约能听到一些水声。
寝室门口的帐幔垂落,看不到外边的动静。
许久后,她才听到那侧间传出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不一会,越弗离便拨开帐幔,走进了寝室。
寝室里的红烛少了些许,光线较昏暗一些,但进来后还是清晰看到了她的身影。
只见她端正的坐在床榻边,身上的嫁衣换成了红艳艳的绸缎长袍,那烛光的照映下,缎面质地极佳,色泽娇艳,且那长袍在腰间微微收拢,勾勒出她袅娜的身段。
此时她已卸下了面上的妆容,虽然没有了艳丽的色彩,但依旧貌美如花,如出水芙蓉。
只是,看到她这就寝的装扮,他有些不自然的挪开视线,一边走到不远处的长榻上,一边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姒禾见他没打算到床榻上睡,倒也不意外,毕竟两人还不熟,他也不是那种死守规矩的人。
“好,夫君忙碌一天也辛苦了。”
再次听到她这般称呼,越弗离不由朝她看去,便对上她明亮含笑的眸子,然后便又见她拿起一张薄毯过来,道:“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盖张毯子好一些,小心着凉了。”
他默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毯子,淡淡道:“多谢。”
她笑道:“不用谢,你是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