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兰心里打定了主意,横竖就是不躲。在她看来,就算土匪真攻进来,她也压根儿不怕。毕竟,她可是土匪头子的恩人呢!
她心里甚至还巴望着土匪能快点攻进来,到时候,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村长夫人。以后那些人见了她,都得点头哈腰。
其他老人们可没心思理会田贵兰,他们知道张太奶就是因为田贵兰家修围墙时偷奸耍滑才不幸遇害。要是当时他们家认真修筑围墙,那些土匪又怎会轻易翻墙而入?
田贵兰若是执意如此,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有人善意提醒过了,便不再多费口舌,老人们纷纷朝着隐蔽的地方快步走去。
村门背后,一群汉子们严阵以待。他们的头上盖上了木板,木板之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如此伪装,既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又不易被敌人察觉。
了望台上,村长与山下那帮气势汹汹的土匪隔空喊起话来。
“你们想必是黑虎山的好汉们吧?咱们福田村在这山下扎根,算起来已有一百多年了。说起来,咱们也算得上是邻里乡亲呐!我就纳闷了,城里那些达官显贵,家财万贯,油水丰厚,你们怎么放着他们不抢,反倒大老远跑到咱们这福田村来呢?”
二当家恶狠狠地吼道:“谁跟你们是邻居?少在这儿攀亲带故的!咱做土匪的,想抢谁就抢谁,想杀人就杀人,轮不到你在这儿废话!”
三当家也跟着阴阳怪气地附和:“哼,你就别装蒜了!现在谁不知道你们福田村富得流油,放着你们这么个肥羊不抢,我们岂不是傻?”
村长心里明白,得继续跟这些土匪周旋下去,为秀英争取足够的时间。于是,他依旧不慌不忙,满脸无奈地回应道:“你们这都是听哪儿的传言呐?要是咱们这儿真像你们说的富得流油,那为啥我们村的人还都守在这山沟沟里,不搬到城里去享清福呢?”
二当家和三当家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犹疑。这老头说得似乎在理,若真富得流油,为啥还死守在这山沟沟,而不搬到城里去过逍遥日子呢?
他们心里暗自琢磨,要是自己有了钱,早就去城里买上几处大宅子,再娶上十八房姨太太,好好享受一番了。
周大柱凑到二当家和三当家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别听那老头瞎扯,让他们把门打开,咱们进去一探究竟便知真假。”
此刻,他心里忐忑不安,自己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要是被村里的人发现黑虎山寨的土匪就是他,肯定会抓了他儿子小熊来威胁自己。
之前,周大柱派了几个心腹土匪偷偷进村,打算把儿子带出来。可这几个土匪一去便没了音讯,现在看来,要么是这几个家伙贪生怕死跑了,要么就是被村民们给解决掉了,万幸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供出自己的身份。二当家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你少在这儿啰嗦!既然你信誓旦旦说你们村没有银子,那就痛痛快快放我们进去瞧瞧!到底有没有,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村长面色一沉,回应道:“你们莫要开玩笑了,我们村自古便有规矩,向来不让外姓之人随意进入。”
周大柱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低声咒骂:“你放你娘的屁!当老子啥都不知道?这福田村分明就是个杂姓村,还在这儿拿规矩搪塞人!”
三当家一听,想都没想,就对着村长吼道:“你休要狡辩!你们这儿明明就是杂姓村,少给老子废话,赶紧放我们进去!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站在了望台上的老村长和杨清风闻言,皆是一愣。这些土匪究竟是如何知晓村里是杂姓村的?要知道,村里对于人员进出管控极为严格,都需详细登记,整个村子防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按常理土匪根本无从得知这些信息。
王大丫和王大力手持用木板制成的遁甲,匆匆走上了望台。王大丫神色焦急地说道:“老村长,清风少爷,大家都已按夫人吩咐躲起来了,夫人让我们来掩护你们撤离。”
老村长和杨清风一脸茫然,实在不明白秀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本不是商议好要与这些土匪拼个鱼死网破吗?老村长连遗书都早早写好了。
老村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同样满脸疑惑的杨清风,缓缓说道:“还是听秀英的吧,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而村子外,那群土匪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从了望台上撤离的两人。
二当家满脸狐疑地嘟囔道:“诶?他们怎么话说到一半,就这么走了?”
三当家一脸得意,大大咧咧地笑道:“哼,说不定是下去乖乖给咱们开门了呢!这些乡巴佬,还没开打就吓得认输了,毕竟只是一群种地的农夫,哪有胆子跟咱们抗衡。你瞧瞧那围墙上,估计早就被咱们吓得腿都软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二当家也跟着放肆地笑起来,“哈哈哈,没错没错!等会儿进了村,粮食随便吃,还有大把黄花大闺女任咱们挑选,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嘛!”
周大柱却神色凝重,目光深沉地盯着村子的方向,冷冷地说道:“我可不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以他对村里人的了解,这些村民绝不可能轻易开门投降。
况且听光宗说过,这段时间村里的人都在练习弓弩,还钻研近身搏斗术,就连后方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没闲着,都在忙着给年轻人们准备吃食,可见村民们是铁了心要抵抗到底的。
漫长的等待过后,那扇结实高大的村门,依旧纹丝未动。
二当家终于按捺不住,扯着嗓子朝着村内大声喊话:“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的耐心可有限得很,别不识好歹,赶紧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