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土匪,各个凶神恶煞。第一排站立的土匪,手中紧握着厚重的盾牌,盾牌表面坑洼不平,倒是像战场上士兵用的。第二排土匪则手持弓箭,弓身紧绷,箭头闪烁着寒芒。在弓箭队伍之后,是一群挥舞着大刀的悍匪,刀刃上散发着嗜血的气息,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暴戾,这伙土匪阵容齐整,气势汹汹,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秀英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群土匪之中,有三个土匪骑着高头大马,立于一群手持盾牌的土匪之后。其中一人尤为特别,脸部被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阴鸷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老村长站在了望台上,眉头紧锁,出神看着这一帮来势汹汹的土匪。良久,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我的乖乖,如今这土匪都装备得如此精良了?”
杨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同样紧盯着那群土匪,冷冷说道:“这哪里像土匪,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是训练有素的官兵呢。”
秀英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转头看向老村长,神情严肃地说道:“老村长,我瞧着对方似乎暗藏猫腻,咱们恐怕不能贸然硬拼。”
老村长看向秀英,目光中满是信任:“秀英啊,如今你就是咱们这儿的总指挥,大家伙儿都听你的调遣,你心里怎么想,尽管吩咐下去,让大家照做便是。”
秀英微微点头,“好,老村长。你暂且留在这儿,和这帮土匪虚与委蛇一番,尽量多拖延些时间。”
老村应道:“好嘞!你放心去安排,我这边一定稳住。”
秀英旋即快步走下了望台,来到台下的王大丫身旁,低声吩咐道:“大丫,你赶紧去通知围墙上的姐妹们,先都撤下来。动作要快,别出岔子!再让她们找地方躲起来。”
“是,夫人!”话音刚落,王大丫迅速朝着围墙方向跑去。
围墙下方,用厚实的木板搭建了一层高台,村里的妇人们手持弓弩,正整齐地站在上面,只等一声令下,便将手中的箭射出。
王大丫跑过来,提高音量喊道:“大家先下去吧,我们夫人有新的安排。”
这些妇人,在秀英农忙时节都受过她的照顾,得到过帮衬,听闻是秀英的吩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有序地撤了下来。
等妇人们全部撤下后,在秀英的指挥下,王大力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事先用稻草扎好的稻草人,放在了木板台上。
妇人们站在台下,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圈摆放好的稻草人。
其中一个妇人忍不住嘀咕道:“这可真是奇怪,打仗还能用得上稻草人?”
另一个妇人也附和着:“是啊,平日里这稻草人也就放在地里吓吓鸟,难道秀英还指望用这些稻草人把外面如狼似虎的土匪给吓走不成?”想到这儿,妇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毕竟秀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又怎么可能真懂得行军打仗的门道呢?
上一次罗静安前来,只是带了些官差,且没带什么重型武器,可这次面对的土匪,和那些官兵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情况显然要棘手得多。
王大丫快步走了过来,对着众人高声喊道:“大家听好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千万不要出来!”
妇人们听闻,立刻四散开来寻找隐蔽之处。可男人们却不乐意了,纷纷叫嚷着:“就让女人们躲起来就行了,我们男人可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和那帮绑匪拼了!”
王大力大声回应道:“大家都要听安排,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得找好地方隐蔽起来。包括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还有在后方煮饭的老人们也不能例外。大丫,你赶紧去后方通知一声,让他们都躲好!”
“好的,哥!”大丫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后方跑去。
在村子的后方,负责煮饭的大多是些手脚不太灵便的老人,不过,里面却混着个贪生怕死的田贵兰。老人们正忙碌地洗着菜。
一位老人一边洗菜,一边愤愤地说道:“等咱们村把那些土匪打跑,狠狠杀上几个恶人,也算是给张太奶报仇雪恨了!”
三叔公满是自责地接口道:“都怪我呀,那天我不该出主意,让张太奶给扶苏送饺子。要是她不去,就不会遇上那些土匪,也就不会……”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旁边的老人赶忙安慰道:“这咋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修围墙的人家,居然敢偷工减料,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众人正说着,三叔公自责得眼眶泛红,大家纷纷围上去安慰他。
田贵兰呢,手里拿着一根黄瓜,“咔咔”地啃得正香,这不要钱的黄瓜就是好吃。
就在这时,王大丫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对这些老人说道:“我们夫人让大家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快!”
几位老人手中还握着尚未摘完的菜,他们虽年事已高,但心里明白,自己不怕死,可绝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孩子们。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蔼地看着王大丫,说道:“好的,丫头,我们这就去躲起来。”说完,又提高音量,“丫头,给前方那些年轻人带个话,我们这帮老骨头,从来不怕死!要是他们需要我们,尽管开口!”
王大丫用力地点头应道:“好!”话音未落,便转身又朝着秀英所在的方向跑去复命。
三叔公看着身旁几位老伙计,关切地叮嘱:“大家都把腿脚放利落点,别让孩子们担心。”说着,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还在悠然吃着黄瓜的田贵兰,忍不住说道:“你也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