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平顺多给你留些银子,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去买,嗯?”
他心里挣扎着,拿开了兰馨的手,去找自己的衣衫。
兰馨见留不住他,也收了心思,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伺候他更衣。
还顺便把遇到宋时悦的事告诉了云崇宇:
“时悦来京城了,我这阵子有她作伴,日子有趣了许多。
依我看,皇上的病情,你为什么不让她去瞧瞧?”
云崇宇扶了扶腰带,摸了摸兰馨的小脸叹口气:
“哪有那么容易,父皇的病,只有请宫里的太医来诊断才稳妥。”
“可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好转,你怎么知道宫外没有好大夫呢?”
“那也要等到万般无奈之下,才敢去尝试。
你就不要为此事忧心了,宫里的事有我,你只需快快乐乐就好。”
云崇宇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依依不舍地抓了抓她的手,准备离开。
看着云崇宇的身影消失在屋外,兰馨就觉得一阵空虚。
每次都是这样,说是习惯了,可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别离。
当云崇宇故作镇定地回到皇帝的寝宫时,他被殿内跪着的一屋子的御医吓了一跳。
“母后,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瓷,快步走到龙榻前。
昏暗的大殿里,跪着十几名太医,个个噤若寒蝉,如临大敌。
严皇后早已哭成了泪人,她起身抓着儿子的手哽咽着:
“你父皇他,他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这些个庸医,居然没有一个有用的!
真是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
严皇后恨地直甩袖。
云崇宇先安抚了严皇后,又去看皇帝的病情。
只见昏迷许久的皇帝,闭着眼睛,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
他的头不自觉地剧烈摇晃,像是根本不受控制。
紧闭的嘴角时不时地抽动,看起来十分痛苦。
云崇宇也被这景象吓了一跳。
“刘太医,吴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被点名的两个太医身子往地上趴得更低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禀:
“回太子殿下,皇上他,脉象有些乱,可并无中毒的迹象,微臣也不知道陛下他为何这般。”
老太医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了,眼看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却又遇到这样的棘手事。
如果不能救回皇上,恐怕连都不保了。
“那就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来,挨个给父皇医治,若是治不好,本宫让你们脑袋搬家!”
云崇宇气急,皇帝抽搐的样子,让他看了也禁不住害怕起来。
那样子,太诡异,太吓人了。
不多时,太后也摆驾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先对着皇后一顿斥责。
“皇帝的病情不是一直很稳定吗?
怎么今日突然成了这样?
可有人查过皇上的饮食?”
看着太后来兴师问罪,严皇后也不再忍耐:
“嫔妾日日守着皇上,唯恐皇上有半点闪失。
太后尽管让人查验,嫔妾也想瞧瞧,到底是谁不盼着皇上安好?”
“你!”
太后怒目斜了严皇后一眼。
如今皇后和太子身边有了苏家和严家鼎力相助,定安王在朝中大势已去。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了。
可养尊处优了一辈子,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只能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发泄:
“三日之内,若不能治好皇帝的病,哀家就将你们通通打入天牢!”
三座大山压顶,满屋子的太医噤若寒蝉。
宋时悦得知舅舅被押入天牢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兰馨帮忙。
那天要不是周家的人要退亲,闹的动静太大,她还不知道外祖父和表哥竟然都瞒着他们。
王地山着急之下昏倒了,王映辉被周家的人缠得焦头烂额。
王家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宋时悦敲开娇兰苑的大门,见了兰馨就求救:
“兰馨,求你问问太子殿下,我舅舅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怎样才能把他放出来?”
兰馨看着宋时悦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是一脸不解。
这几天她都没有出门,一直在床上躺着,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你先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时悦哪里知道,只听说舅舅因为救治不力被抓了起来。
周家的人听说了,一大早就闹着要退婚,真是乱上加乱。
兰馨见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简单梳洗了一番,就让聪儿去备马车。
她跟云崇宇之间,向来都是他单方面来找她。
宋时悦的事,除非等到云崇宇下次过来,否则她也无能为力。
眼下要想找人帮忙,只能先找苏牧青了。
“走,我带你去找苏牧青,他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馨这么一说,宋时悦却有些犹豫了。
前段时间她刚跟苏牧青说了那样的话,他还肯帮忙吗?
马车在一个僻静的宅院前停下,兰馨带着宋时悦来敲门。
出来的居然是苏红英。
“大少爷此刻在宫里,你们要不先到屋里坐?”
苏红英看着宋时悦,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敏锐的她已经察觉到,苏牧青这几天对大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大概跟这宋时悦脱不了关系。
兰馨见宋时悦还在迟疑,主动替她做了决定:
“好的,有劳了,你们能不能进宫给他传个消息?
就说我们找他打听一些事。”
苏红英犹豫了一下,看到宋时悦投来焦灼的目光,最终还是答应了:
“那我找人试一试。”
东宫,云崇宇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兰馨说的,让宋时悦进宫给皇上诊治。
可苏牧青却极力反对:“殿下,宋时悦医术不精,圣上龙体,怎敢轻易让她诊治?”
云崇宇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了,皇上一直不停地抽搐,那样子太惊悚了。
“太医们只敢把脉,开的药方都不管用,大牢里关了一波又一波,我还能怎么办?”
苏牧青竭力安抚:“民间或有神医,不如殿下命人广贴告示,或许奏效呢?”
云崇宇大手一挥:“我知道你的顾虑。
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迁怒与她。
你说过,她针法独到,更何况我也亲眼见过她给兰馨医治,尽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