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的尽头，终究还是秩序。
——算命先生
第一王尊神色肃穆，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双眼球。当眼球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自主融入他的双眸。
刹那间，第一王尊的双眼泛起幽光，繁杂的阵纹层层浮现，如水波般徐徐流转。紧接着，一股雄浑且霸道的气息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周遭空间泛起阵阵涟漪。
第一王尊目光如炬，两道实质般的精光暴射而出，所到之处，混沌初开，似能撕裂一切黑暗，那混乱的无序之力在这目光下，竟也被逼退，无法再肆意张扬。
同时，那眸光也吸引了无序生物的注意力，祂放弃了海量物质的诱惑，转而朝着第一王尊袭杀而去。
很明显，第一王尊现在的诱惑力可比这些物质要多多了，美味至极啊！
就像是甜点和正餐的区别，第一王尊的美味，可不是这些物质能够匹敌的。
第一王尊笑着看着无序生物“轰隆隆”地靠近，却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阻拦的意图，反而张开双臂，迎接无序生物张开的嘴巴，应当是嘴巴了。
没有过多的智慧，无序生物只是遵循本能，将放开防御的第一王尊整个吞下。
一片混乱之中，第一王尊紧闭双眼，似是失去了生机，只是手指时不时的颤动，昭示着他还活着。
他在和另一个自己谈判。
无数灰色的光点不断从他身上逸散出去，包裹在其周身，对抗着破败混乱的无序之力。
“你，准备好了吗？”
灰色的光芒内，他的另一半灵魂低声询问第一王尊，飘零的眸子内，同样是混乱的意识。
倘若二者彻底融合，那么，就会化身与无序生物无异的存在了，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超脱呢？
第一王尊看面前的自己，准确地来说，是代表无序的自己。
是的，第一王尊怎么可能没有提防魑魅和魍魉的无序呢？
经过千年的同化，这部分无序本源，早已染上了他的色彩，变成了他的一部分，只是分离了出来。
无非就是谁是主导的区别罢了。
是重归秩序，打破桎梏？
还是归为无序，一生都在逃脱规则守护者的追杀呢？
前者，可以让他白日飞升。
后者，可以让他不断成长壮大。
“让我们归为无序吧。”
灰色的第一王尊淡然说道。
“他”早就安排好了，待意识完全归为无序后，至少，在接下来的三千年时间，他们已然能对抗无序本能，避开危险，主导身体。
而三千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成长到与规则守护者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也许，在未来某个时间，这混乱的无序中，依然能诞生一缕契机，重现秩序意识的形态。
“只要我们选择崩坏意识，将无序彻底解放，祂，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至于规则守护者，青铜碎片，或许能阻拦他的步伐。”
“毕竟，彻底炼化了天道诅咒的我们，已是无序之力的掌控者了。”
第一王尊看着灰色的身影，轻轻抬起了手，与他相握。
只是，在触碰的瞬间，灰色身影便知晓了第一王尊的想法，身形一滞，随即莞尔一笑。
“好吧，看来，你依然坚持心中所想。”
灰色身影笑着看着第一王尊，眼中，却没有半丝悔意或不满。
第一王尊略带歉意地看着那灰色身影，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不必道歉，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的意志，是统一的，既然你选择了秩序，那我，也支持你的决定。”
第一王尊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谢谢”。
灰色身影笑了笑，随即闭上双眼，任凭第一王尊将其吞噬，彻底化为了秩序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被无序生物疯狂压制的灰色光点先是顿住，随后猛地炸开，不断翻涌，竟直接磨平了方圆千里的无序之力。
而这无序生物身上，竟也开始出现那灰色的光点，扭曲着无序生物的身体。
而这，便是无序的［第一］，留给第一王尊最后的礼物了。
“啊——！！！”
仿佛一道破开桎梏的光芒，顷刻间便燃烧了整片天空。
在那无边光芒之中，璀璨的星河，逐渐显露出来。
“帝……懿……”
轻声的呢喃。
就像是恍惚的梦境被破碎，帝懿的身影，轻轻划开光芒。
“第一，我没让你死，你不准死。”
说罢，帝懿两指一捏，周围狂暴的灰色光点忽然失去了膨胀的动力，化作一道实质的身影，出现在帝懿身前。
灰色身影一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帝懿，不知所措。
帝懿将其抱住，轻声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没死，你也不许走。”
［第一］竟从帝懿眼中看到了，恨铁不成钢和气急败坏。
“……好。”
一声尖啸打破了这良好的氛围。
无序生物狂乱的身躯再度变大，这般体量，也是会吸引规则守护者的注意了。
［第一］有些焦急，却见帝懿笑着道：“不必担心，我已走出关键一步了。”
［第一］融入帝懿的体内。
帝懿猛然抬头，身形一闪，竟消失在无序生物体内，再度出现时，已是在无序之外了。
只见帝懿抬起手，无尽的秩序，在其手中流转，十二道法则丝线、七十二道阵法、吞天犼之力以及，［第一］的无序，在其手中尽数归为秩序，似是衍化出更高层次的存在。
帝懿双眸凝视着眼前的无序生物，没有丝毫犹豫，陡然抬手，五指猛地收紧。
刹那间，掌心之中仿佛攥住了整个世界的运转规则，秩序之力汹涌澎湃地释放而出。
在这股恐怖的秩序力量之下，无序生物口中混乱的呓语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它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竟也被一点一点地压缩，原本扭曲混沌的体表，开始有了规则的线条，逐渐变得有序可循。
这一下，无疑是触碰到了无序的本源，整个无序空间都为之震颤。
那无序生物许感受到了帝懿的可怕之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刺耳，它拼了命地疯狂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在空间中左冲右突，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帝懿的掌控。
无序的尽头，终究还是秩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