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里,我也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
“不过,他肯定是回去找你了。”
哥基的声音,夹带着呼呼风声,从手机那头传来。
“你做好准备,生气的小孩可不好哄。”
汪淼还没完全从梦中清醒,愣愣听完他的话,轻扣话筒,传达已经了解。
“行,我现在沿路找,找到人最好,就算打晕了我也把人送回夏国。”
挂断电话,坐在床上的汪淼还迟迟回不过神。
想了近一分钟,才把刚才哥基说的话想明白。
他失笑摇头,小孩学聪明了,醒来后,居然能忍住不惊动哥基,找机会逃脱。
他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睁着眼到天亮。
简单交代今天的任务后,汪淼推开房门躺回床上,他得补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房门被一脚踹开。
汪淼惊坐起,两个人从门外冲进来。
一人控制一条手臂,押着汪淼就往门外走。
房门口已经围满看热闹的人,星也在其中。
她看汪淼的眼神里有哀伤。
视线相交的刹那,很快别开。
莫名的,汪淼觉得心慌。
没有挣扎,他被两人押着往前走。
到了主楼门口,他被重重推向前。
重心不稳,摔地上。
空荡的主楼门口,停着一个担架。
白布从头盖到尾,看形状,里面是个人。
心跳得更快,汪淼抬手放在胸口,难受的拉住衣服,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疼痛和胸闷。
“阮醒,你的胆子不小。”
耶身上的军装熨的没有一丝褶皱,站在台阶上,点担架,“不经我同意,居然私自放走我的人。”
汪淼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耶,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戏谑、不屑、痛快,唯独没有答案。
反而岐在碰触到他视线的刹那,迅速别过。
汪淼还是捕捉到他眼睛里浓浓的愧疚。
稍愣了几秒,汪淼手脚并用爬向担架,期间几次不稳摔倒,他顾不上沙石会磨破皮肤,脸蹭着沙土,跌跌撞撞爬到担架旁。
大力掀开白布。
廖旭的脸,青白的脸赫然映入眼里。
“嗡...”的一声。
脑中像是核弹爆开一般,汪淼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他抖着手摸廖旭脖子。
没有脉搏,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人死了...
汪淼不可置信地收回手,癫狂地爬起跪他身侧,两手按在廖旭胸口上。
有规律做着心肺复苏。
可无论他按压多少次,吹多少次气,手下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耶皱眉看他完全失了理智的模样,嫌弃地摆手,“拉开,带下去,烧了,留着晦气。”
“啊...啊...”汪淼挣脱开拉他的人,再次扑向廖旭。
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足足五个人,叠在汪淼身上,才勉强控制住他。
被压在最下面的汪淼,眼睛、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因为挣扎,变得血红。
他说不出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单音节,试图挽留越来越远的人。
“绑起来。”耶不满地摆手,“为了一个逃奴,这副样子,真给庄园丢脸。”“岐,今天你不用跟我走。”
“留在这,好好教他,什么是庄园里的规矩。”
耶轻飘飘留下几句话,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汪淼身边经过。
擦得油亮的皮鞋,倒映出汪淼狰狞的面容。
五个人压在汪淼身上,逐渐感觉到身下人反应没那么激烈。
他们小心站起,做好随时控制他的准备。
“都下去吧。”岐摆摆手,“他交给我。”
“对不起,但我也是...”
汪淼如狼一般从地上跳起,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冲到岐面前,一拳正中面门。
鼻血迅速流出。
下一拳跟上,再次补在鼻子上。
“咔嚓...”一声细响。
汪淼再次被控制,手被反剪到身后。
没有手的遮挡,岐的鼻子已经错位,甚至能看到一小截白色,从皮肤里戳出。
伤的不轻。
“放开他。”岐忍着痛,抹去鼻子上的血,“你们都离开。”
“吴岐,他...”
“我说了,你们都走。”岐怒吼一声,同一时间,枪对天射出一发子弹。
几人面面相觑后,对过眼色,进入主楼内。
汪淼恨恨瞪了他一眼,调转身形往廖旭被带走的方向追。
追出去一段路,星站在路边,哀伤地看着他。
她强忍泪水,“廖旭被我截下来了,送回你们的房间。”
汪淼微微点头,调转方向往住的地方跑。
他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放在门板上的手,几次缩回。
擦去脸上的濡湿,推门而入。
廖旭的脸依旧青白,但已经没有泥垢。
星已经提前清理过。
就连身上那套沾满点点血渍的衣服,也已被换下。
汪淼踉跄两步,跌倒,膝行到廖旭身边。
抖着手,摸向他脖子上的青紫。
活生生被勒死,廖旭即将死亡的时候,甚至能听到自己喉骨断裂的声音,那时候,他该多绝望。
汪淼吸鼻子,阻止眼泪和鼻水流下,以免污染尸体。
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理智再次占领高地,为汪淼指明方向。
尸体肯定是留不住了,但在被烧之前。
他必须查清楚,廖旭死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抱歉,廖旭,得罪了。’汪淼在心里道,“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廖旭的尸体非常僵硬,汪淼脱衣服费了点力气。
尸僵完全形成,死亡时间在7-8小时前。
他小心脱完衣服后,廖旭身体上的痕迹彻底暴露在眼前。
四肢均是被大力控制的指印。
看指印大小,不是一个人的。
其中在大腿根部背面,痕迹更加明显。
循着痕迹往上,汪淼的眼睛猛地缩起来。
肛门因为外力扩张,呈现与平常完全两样的形态。
这群畜生,竟然强上了廖旭。
汪淼忍着愤怒,拧干星备下的毛巾,小心擦拭即使死亡,还往外流的污渍。
仔细检查全身后,汪淼又小心为廖旭穿上衣服。
现在他的尸体,因为几次折叠,搬动,开始变得柔软,汪淼抱着他,小心为他扣上扣子。
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