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荡拿出手机,准备给手下打个电话,但余光看到谢音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桥边拍照。
那晚夜色很柔和,初春的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月光倾洒在江水上。
他本来按在通讯录的指腹,慢慢移到相机上,按了拍照键。
谢音拍完照笑着转身,他拍下了她转身那一瞬。
沈荡怔了怔,谢音跑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收回手机:“…没什么,拍完了吗?”
谢音嗯了一声,然后推着电动车朝前走。
沈荡跟在她身后。
上了临江大桥后,在月光的映衬下,江景愈发的美。
谢音又停下来拍照,沈荡只好推着电动车往前走。
长长的临江大桥,谢音走走停停,沈荡也这么由着她。
下了桥后,离家就很近了。
回到家后,沈荡说:“给车充电。”
谢音哦了一声,在车篮里翻了几秒,尴尬的说:“我忘带充电器了。”
沈荡果然怼她:“你咋不把自己忘了。”
“……”
说完,打了个电话,安排人去谢音租房的小区,把电动车充电器取了回来。
夜里十一点,给电动车充上电,谢音便上了楼。
沈荡那晚喝了些酒,又推着电动车陪谢音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家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他照常打开床头柜取出黑色眼罩,刚拿在手里,目光落在抽屉里的银白色小玩具上。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谢音用它的模样。
没想几秒,迅速合上抽屉,戴上眼罩睡觉。
明明很困,那晚却半天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翻来覆去的总算睡着了。
但睡梦里,都是谢音和那个小玩具。
醒来时浑身燥热,下面被子都被撑起来。
他摘下眼罩看了眼手机,才凌晨三点多。
他掀开被子下床,低头朝睡裤看了一眼,又仰头低骂了一声。
该死的韩正,不和他说那些破事,他就不会多想。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身新睡衣,走到淋浴间冲了个凉水澡。
但冲完澡后,依旧觉得很燥热,从来没有过的燥热。
他心烦的下楼,在一楼开放式柜台倒了一杯凉水,从冰箱里拿了些冰块放进去。
喝了一杯后,又拿了一杯冰水上楼。
不巧的是,那晚谢音灵感爆棚,画了半夜的画,打着哈欠从四楼下来,两人正好在二楼走廊拐角面对面相遇。
夜里的廊灯是昏黄色的,谢音也并不是刻意朝他那里看。
怪就怪实在太显眼了。
沈荡侧了个身,拿杯子的手本能的下移了一点。她只看到了一眼,便尴尬的仰起头看天花板:“好大的…星星。”
沈荡:“……”
谢音说完急忙拍了下自己的嘴:“是好多星星,不好意思。”
“我先睡了,晚安。”
匆忙说完这些话,就绕过他,跑回了房间。
上床后,她想拿起手机,给宋衿吐槽刚才发生的事。
但刚点开屏幕,就意识到宋衿已经不在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听她絮絮叨叨,分享一切事物的人了。
最能击垮一个人的,是深夜里的思念。
谢音放下手机,侧着身体想强迫自己睡着。
可她太想宋衿了,也想妈妈。
难过了很久才勉强睡着。
翌日醒来时,是中午两点。
谢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话框弹出来一条沈秉洲发来的消息【下个月你过生日,需要我陪你吗?】
发消息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
这个时间刚好是集团例会结束的时间。
谢音看了几秒,有些悲哀的想,沈秉洲这个人似乎真的只会在闲暇时候想起她。
任何时候,只要他在忙,自己就必须得识趣的消失。
而他不忙了,才会花时间哄哄她。
她坐起身叹了一口气,没有给他回消息,删除了对话框,按灭手机。
她洗漱完下楼时,发现沈荡没在。
自那天后,沈荡连续一周都没有回来过。
谢音没有打电话问他,期间只联系过孔兆川几次,叮嘱他照顾好身体。
孔兆川每次都笑着答应,然后让她别松懈,等他回来检查作业。
她笑着应下。
谢音那些天除了画画和陪洲洲玩以外,就是密切关注网上关于江依月的案件。
舆论呼声很高,有不少律师拍视频解说。
那些律师说无论是按照哪个州的州法,江依月大概率都是死刑。
随着舆论的发酵,案件的庭审日期提前了。
一周后的傍晚,沈荡和周平回来了。
周平下车后问他:“咱们真的要帮江乾把女儿运出国吗?”
沈荡嗯了一声:“这事又不难办。”
周平往家门看了一眼,说:“不是难办不难办的事,是以后万一被谢音知道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江依月杀了她母亲和朋友,现在你帮着江乾偷天换日,要是以后被谢音知道了你骗她,你们的关系……”
他话都没说完,便被沈荡打断:“我跟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