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荡,我觉得你跟沈家的恩怨,包括和沈秉洲的争斗,没有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沈荡侧头看他:“我说周叔,你什么时候心变得这么善了?”
“你以前杀人都不带眨眼的,怎么一遇到谢音的事,就一直给她说情。”
“我都纳闷了,你是不是喜欢她?”
周平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别胡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再考虑考虑?”
“江乾这个人利欲熏心,你帮他,他说不定转头就把你卖了?”
沈荡淡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我就是想让他卖了我。”
周平闻言,在他肩上拍了拍:“你自己想好就行。”
“我是担心你现在利用和伤害谢音,以后会后悔。”
沈荡笑了笑:“我后悔什么?”
“她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
“周叔,她不过是我们用来对付沈秉洲的棋子,你可别真把她当自己人。”
周平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你自己决定吧。”
两人前后进门后,谢音在桌上摆好筷子,开心的打招呼:“我刚做好饭,要一起吃点吗?”
周平笑着走过去,说:“好,我去洗个手。”
沈荡没看她,去洗了个手,回来坐在她对面。
等周平回来后,谢音给他舀了一碗汤:“周叔,我今天中午新学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周平笑着接过碗:“好,我尝尝。”
沈荡挑眉:“你不给我舀一碗?”
谢音怼他:“你不是有手吗?”
沈荡念了一声她的名字:“你找打呢?”
“……”
周平拍了下他:“别吵,我给你盛汤。”
给沈荡盛了一碗汤后,周平问她:“怎么今天做这么丰盛?”
谢音脸上都是笑意:“江依月今天的庭审结果在网上公布了,是死刑,法律果然很公正。”
“我打算等她死刑执行后,去一趟衿衿家,然后回云城给我妈扫墓。”
她笑着说完后,对面两人却一句话都没说,反而异常的沉默。
谢音看着他们:“怎么了?我做的汤不好喝吗?”
周平端着碗一口气喝光:“挺…好喝的,我去给猫添一下猫粮。”
他离开后,沈荡放下汤勺,低声说:“难喝,我上楼了。”
两人都走后,谢音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
不过她那天心情真的很好,一个人依旧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后,她起身准备洗碗,但周平走过来,从桌上端起菜碟:“小音,你上去休息吧,我去洗。”
谢音点了点:“那好,我上去画画了。”
江依月的死刑是在四月中旬执行的,执行那天网上曝光了一个几秒的片段。
短短几秒的片段稳住了民众的心,立住了法律的权威性,表明了法律不会对任何权势让步。
那晚谢音坐在四楼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花园。
月光倾洒在初春的花朵上,是不同于白日的生命力。
谢音把画架拿出来,站在阳台上,一笔一划勾勒着月色图。
凌晨时,遥远的广场上传来古老的钟声。
谢音的手机,也正巧响了起来。
是沈秉洲打来的电话。
她想了几秒,还是按了挂断。
人不能一味贪恋那点温柔和爱,就像沈荡说的,她不能傻一辈子。或许真的害怕沈秉洲的声音会让自己心软,他再一次打过来的,她还是将电话挂了。
他打了两次,就没在打来了。
好像他的耐心,就只有那么点。
但过几分钟,屏幕弹出来一条沈秉洲的消息【生日快乐。】
谢音停下画笔,才意识到零点过后的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往常宋衿总是掐着零点,祝她生日快乐,然后白天带她去吃大餐,还会偷偷把谢铃接到京州来,给她个惊喜。
前几年生日晚上,和宋衿谢玲分别后,她就会陷入漫长的等待。
等待沈秉洲回家,等他的一句‘生日快乐。’
如今盯着屏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但难过是真的,挣扎着不想再陷进去也是真。
犹豫了几秒,简单回了个【谢谢。】
那边很快秒回【明天我陪你过生日。】
谢音看了几眼,没回他,按灭了手机,继续画画。
大概凌晨两点时,沈荡和周平回来了。
车子停在车库后,周平说:“已经把江依月安全送出国了。”
沈荡嗯了一声:“一号的厂子出了点问题,你去看看。”
周平:“好,我现在就去。”
“嗯。”
沈荡下车后,周平开车离开了。
从地下车库上来,走在花园旁的走廊时,谢音站在四楼笑着给他招了招手。
沈荡仰起头,远远望着四楼阳台的谢音。
她穿着浅色的睡裙,月光温柔的落在她身上,美的如梦如幻。
他在原地伫立了很久,久到谢音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踏着月色,缓缓走到四楼阳台。
谢音嗅觉灵敏,转头看着他:“你喝酒了?”
沈荡嗯了一声,顺手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画架的画。
谢音见他不说话,主动问:“周叔没回来?”
“嗯。”
隔了几分钟,她又问:“很晚了,你不去睡觉吗?”
“嗯。”
“你以前不都早睡吗?”
他没回答。
谢音见他整个人很闷,以为他生病了:“你是不舒服吗?”
沈荡依旧不说话。
谢音有些担心的去摸他的额头。
正常的温度,没什么异常。
就在她纳闷的收回手后,沈荡抬起手,掌心向下,无名指上挂着一个项链,垂在空中晃了晃。
谢音知道这个项链,某大牌的全球限量款,十分昂贵。
沈荡抬眸看她,眼睛比今夜的月色还要柔和:“生日快乐。”
谢音看着他的眼睛,怔了怔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沈荡笑得温柔:“之前拿你身份证的时候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噢。”
“喜欢吗?”他扬了下手里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