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荡看着仍旧低着头的她，轻声说：“怎么就无用了？”
“别人花钱报班学画画好几年，都没什么成果，但你画画却无师自通。”
谢音垂着头说：“可我爷爷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军事的课，我真的……很努力学了，但还是连门都入不了。”
“谢音。”沈荡轻声说：“这不怪你。”
“你爷爷那是作战经验丰富，他一辈子的经验，军校里那些学生苦学好几年，都未必能学到他一成。”
“你这才学几天，听不懂学不会，都很正常。”
谢音抬起头看着他：“真的吗？”
沈荡郑重的说：“当然是真的。”
“你连枪都认不全，学那些真的太难为你了。”
“要我说，没必要硬吃这苦。”
“……”
那晚，书房墙壁上的挂式钟表慢慢转动，最后还是沈荡帮她做完了孔兆川布置的军事作业。
他一边挪动沙盘上的标志物，一边耐心的给她解说为什么要这样布军。
谢音前半个多小时还认真的听着，后来实在遭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着眼睛趴桌上睡着了。
沈荡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己默默的帮她做完了作业。
等谢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沈荡抱着放到了床上。
刚把她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后，她就睁开了眼，迷惘的问：“……几点了？”
沈荡骗她：“天亮了。”
谢音啊了一声，然后坐起来。
沈荡把她按在床上，笑说：“骗你的，十二点。”
“我给你把作业做完了，还故意弄错了几个点，你爷爷应该看不出来。”
谢音躺在床上，脑子因为困倦而变得混沌起来，连带着说话也软绵绵的：“…沈荡，谢谢你。”
沈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面容上，似是犹豫了很久，才低声说：“谢音，我…我其实瞒了你一件事。”
谢音困着睁开眼：“什么事啊？”
沈荡敛眸问：“…以前沈秉洲骗你的话，你怎么做的？”
谢音突然清醒了一些，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沈荡看着她，但没说话。
谢音也同样看向他，隔了几秒，轻声说：“沈秉洲或许骗过我吧，我不记得了。”
“…但我记得他抛弃过我很多次，每一次都忘不了。”
“沈荡，你救过我几次，我上次在手术台上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也是你握着我的手，陪着我，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
“虽然吧……你这个人脾气暴躁，经常冲我发火，也老爱吓唬我，还骗我说你喜欢我。”
“但我……其实不讨厌你，因为你比沈秉洲真实，有人情味儿。”
沈荡闻言，看着她清凌凌的眼睛，江依月的事情，话到嘴边了，但就是说不出口。
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对谢音的在乎程度，远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他怕她失望，伤心，难过。怕她知道了以后，会像如今冷落沈秉洲一样，冷落自己。
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难受纠结过。
甚至想穿越回半年前，打自己一顿。
谢音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你骗了我什么事啊？”
沈荡低了下头，复而抬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我每晚偷偷给当当加猫粮，没跟你说。”
见他一如既往的幼稚，谢音无语的说：“我以为什么事呢，怪不得你最近给我发过来的照片上，它都快胖成球了。”
“你不要再给它吃了，太胖了不好。”
沈荡：“嗯，我明天就让周叔晨跑的时候，顺带去溜它。”
谢音：“行。”
沈荡站起身，把给她特制的手枪和几盒子弹放在她床头柜上：“你以后练枪就用这个枪。”
谢音握起来试了试，特别轻，刚好合适，还握着特别舒服，完全不咯手：“这个是你特意为我做的？”
沈荡：“别自恋，工厂做的。”
“哦。”
沈荡看着她的手，说：“子弹用完了跟我说，我给你送过来。”
谢音：“不用送，我爷爷这边肯定有。”
沈荡捏了下她的耳朵：“他没有。”
“这个型号的子弹，市面上没有，用完了跟我说就行。”
谢音放下枪：“好，知道了，我到时候把钱发你。”
沈荡阴阳怪气的说：“你好有钱哦。”
“子弹一万一个，这里面有两百发，你现在就把钱转给我。”
“……”
谢音拿起桌上的子弹：“卖这么贵，你心太黑了吧。”
沈荡笑：“我心黑？”
“谢音，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求着我做生意，我都懒得见面，你还嫌贵。”
谢音拿起手机：“好，两百万就两百万。”
她刚准备按数字转账，手机被沈荡一把夺过去。
“现在涨价了，子弹五万一发。”
“我的时间也是钱，还有晚上的奶茶，一万一杯。”
谢音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黑心商人，黑心商人，黑心商人！
沈荡看着她的表情，慢慢弯腰凑近，缓声说：“也可以免费。”
谢音别扭的离他远了一些：“怎么免费？”
沈荡按住她后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