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清楚。”邓凇想冲出门,被便衣警察直接拦截,“放我走啊!”
“去哪。”靳宪廷立在门外,面无表情的脸,几乎无懈可击,“我送送。”
背着人说话,邓凇在行,当处在男人极度威压的气势之下,一秒又怂了,“靳总,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软禁我这个地方。”
“不是软禁,是保护。”靳宪廷气定神闲,“你确定你出了这个地方,不会发生第二起车祸吗?或者不是车祸,绑架,威胁,一切皆有可能,邓医生有几条命够折腾的。”
邓凇浑身打了个激灵,一瞬间哑火了,坐车上时,差00001秒,那辆车将会把他撞得破碎。
不是送他的司机反应敏捷,他现在恐怕没精力闹起来。
陈泽目光犀利,“看来这位邓医生,跟靳总确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开门见山,“人是我带到滨市的,我自然脱不开关系,陈队长的职责是让肇事者认罪,而并非八卦私事。”
“我对邓凇了解得多,知道他的仇家是谁,破案的时间也会变快。”陈泽转头看向邓凇,“对吗?”
后者眼神躲闪,“我就一个小商贩,能有什么仇家”
“你不是自称慈铭医院曾经的副院长”陈泽洞察秋毫,“据我所知,这家医院早毁在七年前一场大火里,如今名存实亡了,就连旧址都盖上了新楼。”
靳宪廷摩挲着袖扣,观察邓凇的反应,他此刻十分安静,一个字也不说了。
便衣进来,凑在陈泽耳边说了句话,从他表情瞧不出异常,“审讯有突破口了,邓先生,如果你想好了,请联系我做笔录。”
出门时,陈泽与靳宪廷擦身而过,他似有话讲,又沉默了。
王荀从外将门关上,屋内此刻只剩下两人,靳宪廷上位者气势太足,“钱到了你的账户,你该履行你的承诺。”
他眼神躲闪,“我若说出来,你还会保护我吗?”
男人没吭声,面无表情之下带着威压,在寂静的房间,有无形的威慑力,耗着邓凇,他心里战战兢兢的。
当年事情的真相,太惊世骇俗,否则邓凇不会被迫舍弃前途,身份,在外省甘愿当一个商贩。
邓凇饮了口床头柜上的热水,“这事过了二十年,里面的细枝末节我已经记不清了…”
他话音刚落,靳宪廷脸孔上波澜乍起,显然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暴起将他压制在墙上。
手臂抵住邓凇的脖颈,几近令他窒息的力道,紧锁着他。
邓凇瞬间面红耳赤,有进气儿,没出气儿,靳宪廷额侧青筋贲张涨落,“耍我是吗。”
这段错综复杂的靳家密辛,被靳宥宗遮盖得严严实实,仿若一杯尘土,熙熙攘攘而过,只给靳宪廷残留下无数的谜团,毫无探听的可能。
“我说…你先松手…”邓凇极力挣扎着,剧痛感在喉咙处积压,更难以承受的是窒息的压抑。
他险些提不上最后一口气时,靳宪廷撂开了手,邓凇目尽恣裂,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息声,“我只知道荣小姐…是非常聪明的女人,她表面任性妄为,实则背地里似乎捏住了靳…靳先生什么把柄…”
邓凇捂着脖颈,大口吸气,“她去世前两天,我路过病房时,意外听到荣小姐跟靳先生在病房里大吵一架,好像是关于一个被靳先生豢养在国外的女人,荣小姐非常生气,说她让这个女人再也不能生,又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的男人,政绩再显赫,口碑也难以让人民信服。”
靳宪廷腮侧鼓了鼓,心底涌现出一股切肤之痛的寒意,“还有呢。”
“靳先生并没有想让荣小姐猝死的歹念,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她虚弱的躺在床上,永远开不了口,跟他吵,跟他闹,也不会一直用他犯的错误要挟他…”邓凇分外紧张,周身不自觉颤抖,“可是注射的剂量莫名加大了,致使荣小姐脑神经梗塞,原本她患有严重败血症,大面积颅内溢血,全然控制不住,当天就宣布死亡了。”
屋内气氛万分静谧,邓凇觉得靳宪廷过于难猜测,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男人目露凶光,让邓凇头皮发麻,“是你的失职”
“不是。”他双脚发软了,杀人帮凶,这样的踏天大祸,他怎么敢认,“我从始至终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去,我只是…只是…”
“只是沉默,不作为,任凭我母亲痛苦离世?”
靳宪廷讳莫如深笑,寒意如同无尽深渊,笼罩着邓凇,他索性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靳总,你也可怜可怜我的处境,无论是当时靳先生,还是如今的靳书记,对我来说,都是招惹不起的一尊大佛,他手指一捏,就能将我捏死,我没能力,没勇气,跟他抗争,我也是为了活着…”
“他连枕边人也能起歹念,做事一向赶尽杀绝。”靳宪廷重重沉下一口气,“你是如何逃脱的?能平安无事到现在,还能捏在我手里。”
邓凇使劲儿晃头,“我不清楚,天上的在神仙打架,让哪片云下雨,又让哪片云天晴,我就一个普通人,真的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