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我只是……在想事情。”
文辰尧看着孟昔的表情,轻轻笑了笑,坐到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孟昔坐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文辰尧说道,“你可能在想,我为什么要放弃皇位,为什么要跟着你走,对不对?”
“……既然你知道,”孟昔看着文辰尧,语气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担忧,“那你就不怕你的皇位被人夺走吗?”
文辰尧抬眼看着孟昔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孟昔深深地叹了口气,折服似的在文辰尧之前拍的位置坐下。
“你真是个疯子。”孟昔低声说道。
文辰尧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他侧身抱住孟昔,说道:“只要能再次见到你,疯子就疯子吧。”
孟昔感受到文辰尧的气息缠绕在鼻间,身子不由得紧绷了一下,但文辰尧没有放松,他也莫名其妙地没有挣扎。
文辰尧将头趴在他肩上:“我真的……很想你。”
孟昔的心里一紧,试图开口说些什么,想说他不是文辰尧思念的那个人,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文辰尧感受到孟昔的异样,但只是笑笑,没有拆穿。
许久的沉默过后,孟昔才回过神,将文辰尧推开:“还没抱够?”
文辰尧笑道:“永远也不够。”
孟昔冷哼一声,起身走到桌边坐下,远离了文辰尧。
房门被轻轻敲响,得到回复后,苏浅开门探出头来:“那个,哥哥说可以吃晚饭了。”
“你是?”文辰尧没见过她,好奇地问道。
苏浅回答道:“我是苏允妹妹,苏浅。”
文辰尧朝她点点头:“你好。我们这就过去。”
随后,文辰尧起身让孟昔跟上。
苏浅这才看见另一个人的样貌,被孟昔脸上的疤吓了一跳,身子有些僵硬地退出去:“我,我带你们去……”
孟昔眼神暗了几分,拿起一边的斗笠想戴上。
文辰尧拦住他:“屋子里戴斗笠可不礼貌哦。”
“……”孟昔没说话,但还是把斗笠放下了。
苏浅将二人带到饭厅,苏衔正坐在桌边,脚下有一只白猫,扒拉着他的裤腿。
苏衔伸手拎着北辰的后脖颈拽下来放在地上,北辰很快又扒拉上去。
“……你有完没完?”苏衔阴沉着脸,把北辰拎起来,和自己对视。
白猫无辜地叫了一声,又想去蹭苏衔。
苏衔眼疾手快地躲开,把它放到一边:“要是你的毛掉进饭菜里,以后也别再来了。”
北辰“呜”了一声,缩着脖子,只敢在苏衔脚边待着。
苏允端着菜走过来:“这小东西怎么就只喜欢哥呢?我和浅浅怎么都养不熟它。”
苏浅拿了条小鱼干放在北辰面前:“谁说的,它不是跟小鱼干混得挺熟。”
文辰尧失笑:“它也在这儿啊。”
苏衔应了一声,脚下的北辰才发现文辰尧的身影,抬起头对视文辰尧的眼睛,忽地受惊一般,弓起身子窜出去。
孟昔还以为是自己的脸把北辰吓到,结果那小猫一个箭步窜进他的怀里:“?”
北辰觉得,这人凶神恶煞的,肯定能把文辰尧吓跑。
孟昔还从来没抱过这样的小东西,北辰身上的毛很软,猫的体温又比常人高,抱在怀里就像是柔软的毛毯盖着一层会动的暖手袋,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点力道,就怕把北辰弄伤。
文辰尧叹口气,这小东西还是这么怕他。
孟昔身后传来一个嫌弃的声音:“怕什么怕?胆子这么小。能不能有点用?”
孟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有人把怀里的猫拎出去,回头看见眼熟的白发,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北冥遮随手把北辰扔到苏衔怀里,后者不满地冷哼一下,到底没有把北辰拎出去。
苏允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啊?”
北冥遮点了点头,在苏衔边上坐下:“几年前见过。”
苏浅这时候把饭菜都端了上来:“再不吃要凉了,都快坐下吧。”
文辰尧和孟昔这才在桌边坐下,苏允不敢坐在孟昔边上,又不敢挨着文辰尧坐下,憋了半天,转头过去和苏浅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苏浅疑惑地问道:“你干嘛?”
苏允不语,只是一味埋头吃饭。
苏衔在边上说道:“不用管他。”
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默,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安静得苏浅都有些害怕了。
以往的饭桌上,虽然不吵闹,但只要有北辰在,基本都是静不下来的,这会儿她瞥了一眼北辰,结果它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脑袋,趴在苏衔腿上,爪子还紧紧拽着北冥遮的衣袖。
偶尔北冥遮被它拽得手抬不上去,毫不客气地把衣袖从北辰爪下扯出来,还瞪了它一眼。
北辰委屈地呜咽一声,过了一会儿又伸出爪子拽着北冥遮的衣摆。
直到快结束时,苏衔才低头看了眼北辰:“你真不吃?”
北辰眼巴巴地看着苏衔用筷子夹起的鱼肉,刚站起来,探出脑袋,就看见对面的文辰尧,立马缩回去,重新趴在苏衔腿上。
“……怎么这么怂?”北冥遮颇为嫌弃地把北辰拎起来,放到地上,随手扔给它一条小鱼干。
北辰这才敢吃起来,很快吃完一条,就又抬头看着北冥遮。
“想吃自己上来。”北冥遮却不肯给它,指了指文辰尧边上空着的椅子。
北辰选择了装死。
北冥遮好笑地把它拎起来,带出去教训。
文辰尧摸了摸鼻子,悄悄问孟昔:“我难道真的长得很可怕吗?”
孟昔:?
他侧头看着文辰尧,脸色有些古怪。
文辰尧瘪着嘴:“难道不是吗?否则那小家伙怎么那么怕我?”
孟昔停顿了一下,才小声地开口:“你应该对可怕有什么误解。”
边上这人唇红齿白,面容俊朗,轮廓分明,看向自己时,眼中又带着满眼可见的情愫与欢欣,仿佛一双清澈的鹿眼。
这要是被称作可怕,那他这张脸该叫什么?青面獠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