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打不动啦?”燕武堂掌门满脸戏谑地望着无根生,话语之中尽是嘲讽之意。只见这位燕武堂掌门虽然脸上和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些伤痕,但整个人却依旧精神抖擞,周身更是散发着耀眼的红色炁,气势磅礴。
而另一边的无根生则显得狼狈不堪,他嘴角挂着鲜血,身体无力地倚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只见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摆了摆,示意自己已经无法再战。随后,他用疲惫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人,不由得苦笑了一番。对眼前这个燕武堂掌门那不要脸的劲感到无语。
无根生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突然,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像是耗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一般,脑袋再次重重地垂了下去。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仿佛都要断掉了一般,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不过,尽管身体遭受如此重创,无根生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些许的不甘。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一种释然的神情。“罢了罢了,我一个烂尸孩,本来就不该存活于世间。能够苟延残喘到今天,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无根生喃喃自语道,声音越来越低。
说着说着,只见无根生毫无征兆地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仿佛全身的力量在瞬间被抽离得一干二净,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荡然无存了。燕武堂见状不由冷哼了一声。
原本他还以为无根生突然开口说话像是要回光返照,但此时此刻却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似是下一秒就要咽气。见此状,燕武堂掌门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暗自松了一口气,准备送无根生踏上黄泉路。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空中传来:“你这家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我把这片林子几乎都翻遍了。”余哲飞翔在空中,一边朝着下方喊着,一边俯瞰着地面的情形。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而在不远处还站着十几个人,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很明显无根生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当听到余哲的声音时,无根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抹笑容仅仅维持了片刻,紧接着他的脑袋便猛地向一侧歪斜过去,双眼紧闭,直接昏迷了过去。余哲见到这一幕,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也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之色。他迅速降落到地面,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无根生所在之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燕武堂掌门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刹那间,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无比,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敢轻易动弹。只见他额头之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宛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眨眼之间便浸湿了他的衣衫。此刻的他,犹如面对着一头凶猛至极的巨兽,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紧张之中,冷汗更是止不住地从毛孔中渗出来。
当他就这样傻看着余哲正一步步朝着无根生缓缓逼近时,站在另一边的十几个人此时却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虽然说采用车轮战这种方式去对付敌人确实有些不太光彩,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好不容易才将无根生逼到如此境地,如果现在随随便便就让某个人把无根生给带走了,那么他们之前在这里苦苦守候这么长时间岂不全都白费了?
也许正是因为彼此身旁还有其他十几个人作伴,所以相较于独自杵在那里的燕武堂掌门而言,他们心中多多少少还是生出了一些底气。只是,当看到余哲竟然是飞身而来的时候,这群人又纷纷犹豫起来,谁也不敢贸然充当那个出头鸟。
余哲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探了探无根生的鼻息。当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从无根生鼻中呼出时,也随之放松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向四周的众人。不知为何,当他看到燕武堂掌门静静地站在一旁时,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般令人心烦意乱。于是,他想也没想,飞起一脚猛地踹向燕武堂掌门。
只见那燕武堂掌门像一颗炮弹一样直直飞了出去,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仿佛被余哲当成了路边惹人厌的野狗一脚踢开。
然而,就在脚踹出的那一刻,余哲便心生悔意。虽说王耀祖此刻已然昏迷不醒,但在此之前似乎有人交代过尽量不要下杀手。尽管自己刚才那一脚已经有所收敛,可力度终究还是过大了些。即便此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恐怕伤势也绝不会比无根生轻多少。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却使得身后那十几个人悬着的心,死了。尤其是流云剑的掌门,他的右手本已紧紧握住了剑柄,只待稍有异动便拔剑而出。但目睹余哲这惊世骇俗的一脚后,他默默地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
他侧过头,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身旁的其他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毫无反应,流云剑掌门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痛苦起来。这种痛苦并非源自身体上的创伤,亦非心灵上的伤痛,而是一种道心失衡所带来的煎熬与折磨。
“唉,如果老天师未曾上山,或许一切都会大不相同吧……”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自然门掌门突然轻声叹息道,并压低声音向身边的几人喃喃自语着。
流云剑掌门听到这话后,眉头瞬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家伙,平日里打打养生拳的角色,之前面对无根生的时候屁都不敢放,我用剑的,不去对付一个赤手空拳之人,也还说得过去!那能够空手迎敌的青竹苑、武当以及燕武堂等门派,都已经纷纷出手了,眼看如今祸事了,居然还说得出‘若是老天师没上山’来,哪tm像个一门之长。”
想到这里,流云剑掌门心头的怒火愈发旺盛,握着剑柄的右手不自觉地再次用力握紧,仿佛想要把手中的长剑捏碎一般。而那压抑许久的情绪,此时也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已然抵达了爆发的顶点。
就在他感觉如果再不挥出这一剑,自己恐怕就要被活活憋死之际,手自己动了起来,伴随着拔剑的“锵”声响起,一道剑光闪过,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直直地朝着余哲斩去。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除了他的这一道剑气,似乎还有一道黑色的,以同样的速度打向了余哲。
流云剑掌门见状,顿时满脸惊愕之色,甚至没来得及去看自己刚刚斩出的一剑,便下意识地扭头朝旁边望去。就在这时,他发现墨遮山的掌门不知何时也同样挥动起手中的毛笔,笔尖还低垂着墨滴。
刹那间,两位掌门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显然对于除自己以外还有一位有气节的同道而高兴。
他们刚准备转过头,看看这一击的结果时,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原来,不知何时,余哲竟已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并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们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尽管余哲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但这两巴掌下去,流云剑掌门和墨遮山掌门的脸颊还是迅速红肿了起来。
“没道理。”余哲面色平静地轻轻吐出这么一句,声音虽淡,但其中蕴含的疑惑与不满却是清晰可闻。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又回到了无根生面前。紧接着,他单手一挥,一道力场自手掌而出,施展出了倒转八方将无根生给托举了起来。
余哲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身后的那十多人,这些人刚才并未参与围攻无根生,想来应该也是江湖上颇有名气、要脸面之人。原本他还想对他们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似乎还没想好该如何表达。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心中暗想:自己不过是来这世界旅游的,若是在此处树敌过多,恐非明智之举。万一哪天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的烂摊子还得让三一门和无根生来替自己收拾。
没过多久,余哲便再次回到了王耀祖二人身旁。他低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两个人,再瞅瞅旁边那几堆人,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
回想起上次与王耀祖一同下山时,全性来的人不过才十多个而已。然而此刻,眼前的人数量竟然差不多有五六十人之多,鬼知道这几天来了多少人。至于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则更是多得令人咋舌,粗略估计一下,少说也得有两三百号人。
看着这烂摊子,余哲就觉得恶心,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准备吃饭了,现在却要思考如何处理躺着的这些人,要是有人先醒又动了杀心,到时候更是乱套,思来想去余哲先将无根生跟王耀祖带离到了稍远的地方,然后掏出时卡将这几堆人所处的空间‘冻’了起来,准备先回一趟三一门,将问题抛给左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