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荔 作品
23. 渴望的
江琳自然也不着急回去。
等她穿戴整齐,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才不得不肯定了一个事实——
曲迎不在家。
酝酿好的情绪悉数散去。
她靠着窗边,略微懊恼地怀疑自己——
难道真的是她冲动了?
给曲迎拨去电话,长久的忙音后是自动挂断,俄顷,再拨过去时,电话被迅速挂断。
曲迎回复道,“在忙。你先回去吧。”
连那条信息江琳都没看到,倚着沙发,再次沉沉睡去。
她真的太累了。
长久地透支精力,日复一日地熬在店里,除了微薄的薪水,她没有得到任何。
可她也不在乎了。
已经腐烂发臭的人生,有什么可计较的?
等到月亮躲进云层,曲迎才蜗行牛步地回来。
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江琳慢腾腾地醒来。
开灯声和江琳的惊叫声几乎是同时出现。
“哎……你手怎么那么快?”
猛然亮起的灯过于刺眼,江琳用手臂挡在眼前,抱怨道。
“回家第一件事不应该是开灯啊?”曲迎反问她,“不是跟你说了先回去吗,你在这睡了一天啊?”
她嗯了一声,显然还没从睡梦中缓过劲。
曲迎走近她,“那你一天也没吃饭?”
“我睡觉怎么吃饭。”她不快道,他靠近时飘来一阵酒气,“我看出来了,你在外面过得挺潇洒的,吃好喝好。”
曲迎觉得好笑,“那你也没跟我说一声啊。早知道给你带一份了。”
“用不着。”江琳摇头,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你家热水壶放哪了,我烧点热水喝得了。”
“我去吧。”
江琳起身,“还是我自己来吧。”
曲迎拦住她,“你别你把厨房给我点了。”
端出来的是一杯廉价热巧克力奶,飘着热气。
被塞在抽屉里的竖条饮料被挤压得变了形,撕开包装,热水冲进咖色的粉末里,微微搅拌,杯底还沉积着没有化开的细末。
“家里只有一个我平时用的杯子。你凑合用吧。”曲迎道。
江琳接过来,“其实不用,我喝开水就行。”
曲迎狡黠一笑,“主要是再不喝就过期了。”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不过现在我才不在乎,过期的我都敢喝。”
“是吗?”曲迎挑眉,“那过两天,我再给你冲一杯,你试试过期的。”
“你想得美。你当我是你家垃圾桶啊。”
灌进热奶,冰凉的身体逐渐恢复,江琳单手端着杯子,将左侧滑落的长发挽到耳后。
两人一同站在窗前吹风。
“今天?又去四处奔走拉投资了?”她问。
曲迎点了下头,“差不多吧。见了几个投资人,回答的就那么回事,套话罢了。”
“他们不相信你?”
“当然。”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说再多在别人心里不过是,吹牛吹多吹少的区别而已。”
“你还想得挺明白。我还以为你要为梦想寻死觅活呢。”
听着她揶揄的语气,曲迎反倒是笑了,“我看着有那么脑残?”
江琳也笑了。
苦笑过后是无比长久的沉默。
两人各自思绪飘远。
宁静的氛围被打火机的咔哒声打破。
曲迎略显震惊,“你哪来的烟?”
“刚才从你口袋里摸的。”她弯唇一笑。
她抽着烟,思忖了一天的问题,终于在窗边问了出口,可回答她的只有吱吱呀呀的噪音。
良久,她回头。
曲迎目光复杂,“为什么?”
她看起来很轻松,“这个冬天太冷了。而你还挺暖和的。”
半晌,曲迎吐出一句,“看来你对我念念不忘啊。江琳。”
“难道你不愿意?”她眨眨眼。
她的状态放松到似乎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那般简单的问题,但对于曲迎而言,并非如此。
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进入走肾不走心的关系,便如同在悬崖上驰着刹车失灵的汽车,永无岔路,只得一条路走到黑。
直至粉身碎骨。
还能有回头路可言吗?
他们还能走入正常的关系里吗?
他默不作声。
江琳并没想过他在担忧什么。
她在烟雾缭绕中问着自己,曲迎于她,究竟是身体上的吸引还是精神上的吸引?
她是喜欢见到曲迎的,享受那种放纵的感觉。
他的气息似乎就能令她镇定下来。
但是她并不渴望有任何枷锁与承诺。
她只想和曲迎保持那种最简单的关系,对他们彼此都好。
一支烟燃尽,还是没有得到曲迎的正面回答。
江琳还是笑着,“没事,你不愿意,我就换个人。”
扯动嘴角,每个字几乎是硬挤出来的,“你还挺随便。”
“你不随便怎么会考虑半天?”她淡淡一笑。
“那我也随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曲迎拽过她,“江琳,你以后别反悔。”
坐在茶几前开了几瓶啤酒,两人安静的,喝到晃晃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江琳弯腰,趴在茶几上,“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呗,你怎么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
“我那叫顾全大局。懂不懂。”
江琳嘁了一声。
“你是真洒脱还是假洒脱啊?”曲迎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当然是真的。我怕什么?天塌了不是有你们这些个高的顶着?”
喝得满脸红晕,脑袋变得昏沉,江琳趴在茶几上,开始傻笑。
劣质的塑料凳子发出一声爆响。
曲迎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
还好,江琳没栽到冰凉的地板上,而是一头栽进了曲迎怀里。
口袋里的手机飞出来,落在沙发上,和曲迎的手机撞在一起。
碰撞的瞬间,两只手机同时来了消息。
“你有消息。”
“有人找你。”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
而两人也是同时伸出手去拿手机。
两只手机同样背面朝上。
“谁先看都一样。”江琳说话口无遮拦,“咱俩又不是搞对象呢,还怕查到奸情不成?”
曲迎冷着脸,“那你先看。”
“我看就我看。”
满不在乎地点开,是邹文。
“送什么颜料?你不是不画画了?”曲迎急切道。
“嘁……”
江琳将手机反扣,“谁让你偷看的?”
“没办法。我站得高,看得远。”
他尽可能地将语气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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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轻飘飘的,可还是沉不住气道,“喂,你俩什么关系?你到底有几个……友?”
嗯?
江琳笑得璀璨,“没人规定只能有一个吧?”
“我规定的!”
曲迎气冲冲的,“你要是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
“行了。”江琳打断他。
“目前就你一个。以后……”她勾着唇角,语气慢慢的,“那可就说不准了。”
“该你了。”
江琳抽起他的手机。
备注是闫冰菲。
她问,“曲迎,你下学期还回学校吗?”
“还回吗?”江琳也问了句。
“不知道。”
像是很烦躁,曲迎锁上屏幕,没有回复。
见证了彼此的不堪,两人反而亲近了些。因为痛而靠近,真是奇怪又别扭的关系。
这种带着灰暗底色而靠近的关系,疼痛又上瘾。
他们之前很少线上聊天。
江琳总让他少废话,能一句话说完的绝不让发第二句。
或者,她说,“有事打电话。”
曲迎不服气。
他问,“江琳,你对谁都是笑意盈盈,怎么老对我这么苛刻。”
江琳干脆已读不回。
奈何曲迎硬是要问出个答案。
江琳随口来了句,“因为你最能忍。”
他回了句呵呵。
谁知道这句话包含着什么含义,反正江琳不好奇,反而把手机一丢,忙自己的去了。
直到他们的关系的走向越来越奇怪。
曲迎在微信上打探隐私一般,开始好奇江琳的故事。
“江琳,你以前学美术学的什么方向的?”
“江琳,给我看看你以前的画呗。”
“江琳,你考不考虑重新捡起画笔啊,你才19,年纪还小,还来得及。”
一串串消息震得她头晕,江琳嫌他烦,懒得回应,打开免打扰,全当看不见。
可曲迎变本加厉一般,直接追到店里缠着她讲话。
他追着她喊,“江琳,江琳,江琳琳?”
被缠得心烦,江琳说,“你给我正常点。”
曲迎嘿嘿一笑,开口就是,“好的。江琳琳。”
她被气得要吐血,“你到底要干什么?”
曲迎站在收银台旁边,抱着手臂,语气不紧不慢的,“不干嘛啊。我监督你工作。”
“出去。”她指着门口。
“我是顾客,你还想赶人了。”
江琳说,“我可以不接待你。”
他的语气贱嗖嗖的,“真可惜啊,你不是老板,做不了主啊。”
江琳真想抄起手边的抹布扔他脸上。
可惜啊可惜,曲迎说得对,她不是老板,她不能把他赶出去,甚至还要躲着秦心骂他,生怕秦心过来说她一顿。
真是太可惜了。
江琳憋着一股气,说,“你有没有点正事,能不能忙你自己的去?”
“我又不忙。”
“工作室解散了你就摆烂?好意思吗?”她试图激起他的事业心。
“我怎么摆烂了。”曲迎不上套,仍然淡定从容,“我工作的时候你又不在。再说了,我的进度又不用向你汇报,是不是啊江琳琳?”
她皮笑肉不笑。
曲迎百无聊赖地缠着江琳转悠。
他注意到了角落里陌生的身影,好奇道,“江琳,那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