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玉兰

夏清宁因为伤到的是右手,之后几日干脆就只是去户部点个卯,再找人代笔批了几笔公文后便悠哉闲逛去了。


走在路上夏清宁总觉得忘了些什么,直到在街上碰到李大娘两人才恍然大悟。


“抱歉啊,最近我太忙了都没腾出空去见你们。”


酒楼里夏清宁歉意举杯,李大娘倒是有些诚惶诚恐的举杯去迎,反倒是赵娘子一直别别扭扭的举着酒杯,也不正眼去瞧。


李大娘用手肘怼了身边人一下才开口道:“京城物价高,要不是清宁你让许老板收留我们,我们怕是都见不到京城这么这么多地方。”


夏清宁笑笑倒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抬手将酒饮下才道:“两位找我是为了?”


李大娘扭头和赵娘子对视一眼,随后夏清宁才看着赵娘子慢吞吞的挪到自己面前。


“抱歉,之前在玉兰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小人之心,还望夏大人莫怪。”


夏清宁看着她抱手低着头,没有先叫人起来而是垂眼看着她低垂的手道:“你是来跟我道歉的,还是来和夏大人道歉的?”


两人间良久都没有交谈,还是李大娘打着哈哈道:“嗐,清宁你还不晓得她?就是嘴瘾心软,早想和你道歉了,只是你出了那档子事便一直没机会。”


夏清宁低着头半响忽然笑了,伸手将人扶起道:“我说笑的。”


……


“所以玉兰是生了蝗灾?”


李大娘点点头道:“去年一场蝗灾,偏就我们玉兰闹得厉害,好在这之前大家都在许氏钱庄投了些钱进去,因着分红才没饿死人。”


夏清宁皱眉道:“但我看过去年户部的批文,根本就没提过蝗灾的事。”


李大娘说到这儿先是叹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纠结了下没有立即开口。


还是一旁的赵娘子看了夏清宁一眼意味不明道:“因为你私塾的事。”


李大娘赶忙打断道:“说事就说事,做什么扯到小夏头上去。”


夏清宁却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赵娘子道:“我私塾?”


赵娘子见她一副莫名的样子更是恼火,偏偏碍着眼前人的身份也没敢真的发作,只是道:“去年年头上,忽然有人举报说是你的私塾是俞澜烧的,上面的人一查那证据还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像是怕来查案的人是草包一样,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了放在那里,当时俞澜全家就都被流放了。”


说到这儿赵娘子又深深看了夏清宁一眼。


夏清宁虽然忘记俞澜是谁了,但结合上下文还是能推断出这人应该就是当时的俞县令,只是……


“俞澜全家被流放,那她身边那个男宠呢?”


夏清宁莫名的关注点让两人都是一愣,随后赵娘子眼里的厌恶更是藏都藏不住。


还是李大娘见情况不对,忙道:“这一个男宠谁知道呢,说不好一起流放了,又或者被什么人收到内宅了吧。”


没得到确切答案的夏清宁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就像是多年生活在原世界时女人对于危险的天生敏感一样,虽然时隔很久,但她还是觉得那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出事。


“是这样的,因为县令不在之后,玉兰到现在都还没人去补位,就剩那么几个官职低些的没被牵连,但她们又因为官职而被限制很多事,所以直到今年我们的救灾钱都还没发下来,听人说你在京城做了大官,我们就想厚着脸皮来求一求。”


李大娘并不关心什么县令的男宠,见夏清宁出神便立刻开口将人的思绪拉回来。


夏清宁闻言则是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写折子叫人去核实,顺利的话月底就能有消息。”


李大娘一愣没有出声,赵娘子则是干脆皱眉道:“你不信我们?”


夏清宁这才解释道:“并非不信,只是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玉兰什么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们用得着跑那么远来诓骗你?况且这事本不就是因你而起?你如今真是当了大官,不一样了,说话底气足,翻脸便不认人了。”


赵娘子的话让夏清宁忍不住嗤笑一声,再抬头时眸色晦涩难辨。


“要说起翻脸还是你赵娘子翻的快吧,当初你我也算是朋友,出了事你却连一句让我辩解的话都不肯听,那般武断的认为我就是那色欲熏心之人,瞧不上我,如今这番来求我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什么因我而起。”


感受到一旁李大娘又要张嘴,夏清宁扭头看着她道:“你也先别说话,你一个劲劝我是因为我比较好说话所以才只叫我息事宁人吗?”


夏清宁忽然的威严让李大娘只能坐在一边不出声,夏清宁这才又看向赵娘子道:“俞澜是她立身不正,被人揭发也是迟早的事,你怀疑那事是我做的也要拿出证据,平白构陷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


看着赵娘子不再做出什么愤恨的表情后,夏清宁才道:“这事若是我做的,早在我离开时便检举她了,若是这证据是我后来才找到的,那她就绝不会只是流放,她的男宠我也不必问你们他的下落。”


果然在权利的倾轧下即便是炸药一样的脾气也只能安静的当个哑炮。


见人冷静下来,夏清宁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松弛道:“二位于我而言都是恩人,李大姐的十文钱我不会忘,赵娘子的启蒙之恩我也不会不计,只是两位,在其位谋其事,若是人人只要是认识的人就随便将银钱批了去,那我们长宁即便敛尽天下财也是无济于事呐。”


见两人点头,夏清宁才又软着声道:“我的位置盯得人实在太多,说是二品但也是日日如履薄冰不敢懈怠,知道你二位等着,我才告了假,不然即便是病中我也从不懈怠。”


夏清宁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两人想起这人过去在村里的样子也十分同情的点头认同。


“我定了京城里的客栈吃住都已经定好了,不在旁人家住着,这样你们也能住的舒服些。”


直到两人道谢离开后,夏清宁才端着一只受伤的手回了府。


手上的伤其实并不重,俞佑阳虽然是想对夏清宁下手,但毕竟是娇养长大的皇子,那日刺杀的事又像是临时起意,感觉到身边人呼吸明显变乱时夏清宁便开始注意,所以才在刀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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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瞬间便将刀夺了。


双面开刃的匕首总归不是那么好夺,但凡是个人,即便是个孩子,手里拿着刀大人都有可能受伤,因此夏清宁的手立刻便被划开了,鲜血喷涌而出,不得已夏清宁只能选了个漏洞百出的下策。


“妻主,我父亲他们……”


江容恬话到一半顿了下才道:“我还是得去看一下。”


夏清宁看着蹲在自己手边为自己换药的江容恬,眉眼微垂,颤动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洁白的脸颊白皙,脖颈往下……


夏清宁轻咳一声道:“我同你一起。”


顿了顿夏清宁道:“我可以不进去,就站在外面等你。”


那日发生的事多,但夏清宁还记得他回来时脸颊处有明显的指痕,她心没那么大,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打坏了她看什么。


江容恬抿唇抬头,眉眼间隐有泪意:“好。”


江家到底还是被夏清宁安排在了别处,毕竟吴家的牛鬼,加上这两个蛇神,虎穴狼窝就住隔壁的感觉,夏清宁觉得,就算是做梦也是会被吓醒摸摸身边人是不是还有气的程度。


二进的小院里,父女两人尤觉不满,忍不住翻看了江容恬两眼,却在夏清宁阴冷的目光里退了回去。


“开着门聊。”


见江容恬点头,夏清宁才走远了站在斜对着院门的树边,正好能看到屋里几人交谈的身影。


“你们住那么大的院子就让我和你妹妹住在这种破地方?”


江父怒骂道,但声音明显不似平常那般不收敛。


江容恬也懒得再装,这些年来跟着夏清宁什么没有见过,如今只有他们几个,江容恬干脆冷声道:“既然父亲也觉得是破地方,那就回你不破的地方待着。”


“你这不孝子!”


江父伸手却见江容恬不闪不避就站在那里,想起什么猛地往后看正瞧见刚刚那人正大步往这边来。


江父猛地将手放回去,再看向夏清宁时便见那人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心惊肉跳之余只能有些畏缩的往自家女儿身边站了站。


“父亲,今时不同往日,你与其在我身上立规矩,不如先来谈谈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江父皱眉还没开口,江怀亦便喝道:“江容恬,你疯了,敢这么和爹说话,你忘了是谁养大我们的吗?”


江容恬瞥了江怀亦一眼道:“我才真是要问问你,母亲死时你应该记事了吧,即便不知道母亲是为什么过世的,你总该知道他养我们的这些钱都是母亲留下的吧,那些钱明明足够我们过后半生,可为什么自从母亲走后我便再没吃过一顿饱饭?”


江怀亦理所当然道:“父亲都是为你好,男子吃的那般壮实如何好议亲?你难不成要在家当老男人,一直在家吃白饭不成?”


“冠冕堂皇,钱究竟去谁家榻上了你比我清楚。”


江容恬看着江父冷冷道。


江父不能动手只能涨红了脸喃喃道:“逆子,逆子!”


“还有,父亲应该没和你说过吧,你跟着他来京城,脑袋和脖子怕是就要离分家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