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姜丝 作品
94. 坦白
见男人躲闪的眼神江怀亦愣住了。
“若真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快些回去吧,若是,若是……我还没成亲呢,我不能……”
“慌什么!”江父冷声斥责道,随后才看向江容恬。
“我们入吴家时便听说了,你家妻主可是当朝新贵,皇帝宠臣,虽说是二品却比那一品大员都威风,我们家那档子事在我们这里或许算事,但在她那里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吧。”
江父说完忽的粲然一笑:“再者说,这事可大可小,你们既已成婚,生死荣辱自当绑在一处,你们二人在京中也算得上一份谈资,到时若是我们江家出事了,你觉得凭你那位不肯纳侍夫的妻主能不能逃脱?”
江容恬听到一半时便知事情已经变得棘手,等对面人话落,已然忍不住靠近两步恶声道:“我绝不会让你们害了我家妻主,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定然拉着你们一起死,以证妻主清白。”
江怀亦刚想嘲讽两句,江父便又开口道:“若是先前你或许还有机会,但如今,便是你妻主也要掂量下了。”
江容恬心下顿时一沉:“你什么意思?”
看着江容恬此刻的样子江父心里及其畅快,但却并没右将人名说出只是道:“这次还有人要来京城。”
“谁?”
只是不论江容恬再怎么追问江父都没有再回答的意思,直到临走时江父才又出声将人叫住。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江容恬头都没回,只是淡声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你太像你母亲了,说话像,做事像,连喜好都一模一样,我恨你,更恨你母亲!”
江容恬闻言这才转身看着他道:“母亲同你成婚数载,从未纳过一房夫侍,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恨她?”
江夫皱着眉,眼底却又蓄满了泪,嘴角抽动着,出口的话带着哭腔。
“仁至义尽?我同她成婚数载却始终没踏入过她书房半步,她几次同我云雨也是清醒克制,我们从未有过片刻温存,她同那伙人在一处议事时我便觉得不对,直到事发我才晓得她做了多混账的事,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可她做的又将我们置于何地?”
说到这儿时男人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她正义凌然,我们就该死吗?我就活该做鳏夫吗?”
屋里半响无人再说话,只传来一阵阵男人的啜泣声。
“可是父亲,你当初不就是被这样的母亲吸引的吗?若非如此你何至于下药?毕竟下药这种事都做了你就该知道,若是你不做这事母亲是绝不会看上你同你成婚的,这一切都是父亲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
江容恬的话让男人愣了下,随后血气上涌将脸涨了个通红。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你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
夏清宁的声音从江容恬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后方伸来将人揽过。/江容恬感受着腰窝处被人用力收紧,耳边是熟悉的气息,心里顿时便冷静下来。
“父亲,今日之事我会同妻主言明,之后便也请你自求多福吧。”
出了小院的路上江容恬一直紧贴着夏清宁,感受到身边人的不安,夏清宁在经过小路时缓缓将手从袖口伸出来,牵起江容恬的手,衣袍宽大遮住了他们交握的手,江容恬只迟疑了一会儿便牢牢的将那只手回握住。
“妻主,回家后我有事同你说。”
夏清宁点头应下。
午膳过后孩子们离开,夏清宁并没着急处理公务而是带着江容恬去了后院。
凉亭里两人对坐良久,江容恬才终于开口。
“抱歉妻主,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
夏清宁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江容恬却没有接过,只是一直摩挲着刚刚被夏清宁紧握的那只手。
“看样子瞒的事还不小。”夏清宁挑眉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握在手里。
江容恬点头后才下定决心般将头抬起。
“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好样的,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夏清宁心中腹诽面上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江容恬这才道:“我母亲原是京中一五品官员,被我父亲设计后有了我,母亲她一直信奉的便是当今陛下最厌恶的,男子权利,母亲认为男子也该如女子般享有选择婚姻的权利,而不该成为牺牲品,任何人在感情中都该以忠贞为主,不论男女。”
听到这儿夏清宁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却还是问道:“所以你母亲是……”
江容恬点头道:“是,我母亲就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批乱臣贼子。”
水杯在手里慢慢变凉,不知过了多久,夏清宁才又点头道:“我知道了。”
江容恬看着夏清宁内心忐忑却还是接着道:“我爹和我说,这次来京的还有人。”半响没等到夏清宁的声音传来江容恬才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妻主是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吗?”
夏清宁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我们这边都要抄家灭门了,来的人还能是给我们送土特产的?不出意外不是来抄你家的,就是来灭我门的。”
江容恬又将头垂下去不吭声了。
夏清宁支着脑袋看着他道:“按套路,这种时候你应该哭着和我说让我休了你之类的话。”
江容恬手指微颤仍旧低着头不吭声。
夏清宁忽然笑道:“不然我现在就去陛下那先告上一状,将你父亲和妹妹送出去,任凭陛下如何处置我们只关上门过我们的日子,你只是个内宅男子又同我结了亲想来陛下不会过于为难。”
夏清宁原本也只是气话没成想江容恬却思索了下认真点了点头道:“好,听妻主的。”
一句话让原本即将发作的夏清宁瞬间哑口随后气笑了。
伸手一把捏住对面人的脸恶声道:“你还真是大义凛然啊,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之前不同我说?既然觉得我不重要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嗯?说话!”
江容恬抬头看着夏清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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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泪痕,夏清宁一怔只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刚要将手收回却又被握住捧在男人脸边。
江容恬摸着那只手用力在脸边摩擦,泪水滴在两人缠握的手心里,江容恬才哽咽道。
“我在书肆第一次见到妻主时便想,若是有人能同你结亲,那定然是累了几世功德换来的,可同妻主结亲后我却总患得患失,怕你发现,怕你不要我,越来越离不开你,秘密也越藏越深。”
夏清宁没有出声,只是下意识的帮对方擦拭着眼泪。
男人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在夏清宁手上,男人虔诚的将爱人的手捧在手上,又轻又密集的轻吻着指尖。
半响江容恬冷静下来看着夏清宁道:“妻主,你这一路是如何过来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是我挡了你的路你应该,应该踢开我。”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夏清宁叹气道:“你这样我怎么踢得开?”
江容恬立刻将手松开,双手交叠着摩挲掌心。
“妻主不用有什么负担,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怨恨,我只当过往同妻主的经历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总不能让梦中人继续受我所困吧。”
“我能有什么负担,这事本身就不是我造成的。”
夏清宁的话让江容恬更愧疚的垂着头还不等他开口,夏清宁才又出声道:“我只是气你不早点告诉我,谁说让你走的,这事不是我的责任,更不是你的,况且这事说到底就是冲着我来的,我曾听过一句话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事我会处理的。”
“妻主真的不赶我走吗?”
见夏清宁点头,江容恬才又恢复一副委屈的神色,伸过手去拽住夏清宁的手,感受到对方握紧自己手的力度,忍不住又红了眼。
“……我好了,你先起来……”
江容恬抬起带着水雾的一双眸子从下往上的看着夏清宁。
“妻主,我难受……”
眼前的情况让夏清宁立刻便会意,一张脸红的像是被煮透了一样。
“我刚刚的意思并不是想好了要同你……我是说……嗯……”
又是密集的吻落下江容恬的声音含含糊糊道:“妻主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在意,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要。”
“妻主,我难受……帮帮我……”
“……好。”
春日的樱花正盛时,一朵朵紧挨着开,五片花瓣层层叠叠温和的将整根树枝遮盖起来,风一吹,花瓣飘零,满地静谧。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燕阳看着跪在下首的夏清宁冷笑道。
夏清宁没等开口,燕阳便轻声道:“我说过,不要仗着你我是一处来的就以为可以肆意妄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夏清宁跪在一地的奏折里抿了下唇才道:“这件事臣也是刚知道,但臣能保证,江家只是个没了依仗的平头百姓,翻不起风浪来的。”
燕阳抬眼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没有依仗?他们的依仗不正跪在这里为他们求情吗?”
看着燕阳此刻看着自己的表情,夏清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