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骞里 作品

46.逼入绝境11

于此同时,在另一处的猎户小院里,食人鬼的斧头也朝下重重砍去,吓傻的包年月眼看就要头颅斩断,鲜血四溅。


“铮!”两道剑声响起!


“年月!”同时响起的还有两个少年的声音。


看着身后忽然窜出了两名好友,拔剑挡在他的前面挡住了那绝杀的一击,年月忽然哭嚎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鹤冲天和白子松用力将食人鬼击退,赶紧搀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包年月,并检查着他身上是否受伤。


“年月,你没事吧?”白子松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吓得腿有点软。”包年月靠在鹤冲天的怀里,小脸依旧煞白道。


“来的正好……”一旁的食人鬼转着脖子,嘶哑的声音诡笑道:“一起都杀了吃。”


“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


“阿松,给这蠢鬼一点颜色瞧瞧!”


白子松和包年月一左一右,执剑上前,一人剑势如虎风生威,一人剑势如白浪冲荡,只朝食人鬼的破绽处挥去。他们不管是气势还是声音,都颇有一股慷慨热血。


“伤吾友者!皆毙于吾剑下!”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匈奴绝不亡!一鼓作气,杀出去!”密林之中,蒙祎咬紧牙关,眼里满是杀气道。


一把横刀出鞘,上面雕刻着黄金饰物,剑刃三尺有余,单面开刃,刀刃泛着凛凛寒光。横刀,不同于江湖的刀剑。


横刀啊!它是独属于战争沙场而生的一把刀!


风沙席地百草折,关山和蒙祎两人各横着手中的刀,挡下了三鬼的必杀之招,猛力一斩将其击退数十米。


“见鬼,他们怎么忽然这么厉害。”白面鬼擦了嘴角一抹血。


“见什么鬼,我们就是鬼。”红面鬼从地上站起身来,插科打诨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白面鬼不忿道。


这时,红面鬼忽然气场大变,身上的袍子也随着身体的真气暴涨而爆裂开来,在厄命鬼的牵制之下,挥出了两拳打向关山和蒙祎。


“一拳碎山岗,两拳撼山海!”


“看我不震碎你们的刀!”


这不是普通的两拳,是以耗损红面鬼全部真气击出的两拳,拳风中还带着一层拳风,纵然关山和蒙祎挥刀挡住了第一层拳风,也被第二层冲出的更迅猛的拳风击中了胸膛,竟直接飞出了十几米的距离,摔倒在地上,大口呕出无数的鲜血来。


而在另一处的竹林里,柳元朗亦是被踹翻在地上,口中吐出大口鲜血,却依然撑着站起来,紧握着手里的剑,挡在了重伤濒死的展一鸿和任芳菲面前。


柳元朗的剑纤细如竹,通身青翠,比起男子的配剑,它更像是一把女子的剑,但竹风剑最胜的地方在于剑刃非常利,纵然名声不如鸦杀前辈所铸的名剑,但柳元朗却独独留下了它。


因为,这把剑,曾经是江轻眠的配剑。


曾经,我失去救下阿眠姐姐的机会,我恨他们,其实是逃避着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如今的我,依旧没有太大的本事。


但——


我绝不会,再坐以待毙!任他们夺走我重要的家人和伙伴!


柳元朗一脸凝重,视死如归,眼里燃烧着熊熊炽热地怒火,决意与三鬼拼命死战!


“纵然武功不敌你等,但若想杀害我的朋友……”


柳元朗在满腔热血的爆发中,跳跃而起从空中雷霆之力挥出一剑,声如洪雷道:


“那就踏过我柳元朗的尸首!”


密林的那一方,双方的刀剑相撞,火光四溅,却一直黏着酣战着。


纵然被红面鬼拳风伤到了肺腑,可关山和蒙祎却仍一次次提着横刀,浴血斩杀着。


“最后一刀!”蒙祎被拳风再次创伤,扑倒在地上。


“最后一刀!”关山被白面鬼的剑刃刺穿了胳膊。


“我还有一刀!”


“还有最后一刀!”


白面鬼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戾恨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们撑着不肯死!”


咯嘣一声,随着白面鬼的双刃一砍,那两把横刀竟然都断裂了,碎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那一刻,关山和蒙祎热血翻涌的内心,像是被冰水浇在了滚烫的铁剑上,彻骨的心凉……


刀,断了。


他们二人被踹翻在地上,厄命鬼一刻也不等地祭出了他人生最猛烈的一记攻击。


夺命的镰刃,两把一同从空中砍下。


“二位的头颅,便来祭我这厄命镰刀!”


这一招,用了厄命鬼毕生功力,便是江城转世,国师那人在此,也绝不能抽身而退,必得重伤,何况区区两位将领!


“就这样,结束了吗……”


“将军,我等怕是要失信了……”


血已经流尽在最后一刻,当年黄沙漫天,昏暗破败的营帐里,那名英雄气概的男子已经油尽灯枯,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双手紧握着两名将领的手。


关山和蒙祎跪地,与萧卧风誓死一诺。


“臣等,必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护送小世子安全重返镇北!”


“万里关山难相赴,道途凶险亦敢为!”


曾经的热血一瞬间凝固冰冷,萧缙和关山像是沧桑了数百年的将领,在生命地最后一刻,闭上了双眸,等待死亡的枭首一剑。


倏然,一阵劲风席卷,一道白色身影从空中出现。他纤细如玉的双手,生生握住了厄命鬼执刀的双腕,轻轻一扯,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厄命凄惨一叫,来人竟生生将他的手腕骨头捏碎了!


两柄镰刀脱手掉落,白衣人顺手一接,刚好挡住了红面鬼和白面鬼左右两面的猛攻。随后手腕一转,双刀灵活横砍两鬼的胸膛。


而两鬼的拳风和剑气已至,眼看白衣人要受伤,却见他单手擒住厄命鬼的脖子向前急急冲去,速度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而留下白面鬼和红面鬼的拳风剑气相撞,双鬼均死于对方的招数之下。


而白衣人握住厄命鬼的脖颈逐渐用力,他便如武功被废般,像是砧板鱼肉任宰任割。


关山和蒙祎震惊之色看着来人,一切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一招之内杀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这般武功着实骇人!江湖武林未曾听说有这等高手!


厄命鬼面相惨败,窒息的脖颈吃力地透出一句破碎的话。


“你……是谁……”


白衣人冷笑一下道:“区区蝼蚁,配问吾名?”


随后,厄命鬼的头竟生生被扯断了下来,血肉四溅,惊骇的关山和蒙祎说不上一句话。


那白衣人蓦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白色斗笠,盖在头上遮挡住了容颜。但浑身散发的气势却并未收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


这种英姿雄浑的势力,他们曾经在居庸关,数万匈奴铁蹄前见到江城那惊心动魄的清鸿一剑。可这人手里无剑,却丝毫不输江城的气势。


他只说了一句话。


“去找寒无衣!”


随后一阵风烟俱起,再看去已然不见白衣斗笠人的身影。


破烂又弥漫着血腥的小院里,刀剑的击鸣声不断,鹤冲天和白子松一左一右紧紧缠着食人鬼。


但即便他们已经拿出了看家的本领,但对战成名已久的食人鬼,还是不免落了下风,好几次食人鬼的斧头都从少年的鬓边,腿脚处划过,若是他们再慢上一瞬,便是重伤的下场。


一旁观战的包年月心中不免焦急,在鹤冲天再次险些被砍伤的一瞬,他瞅到了一个破绽,勇气徒增,将手中的匕首用力地掷出。


随着一道惨叫声响起,匕首刺中了食人鬼的眼睛。


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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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食人鬼勃然大怒,拿起斧头朝包年月猛冲袭来,鹤冲天和白子松回头赶去,终究慢了半步。


“来不及了!”


“年月——”


千钧一发之际,包年月身后响起一道老者威严的声音:“趴下!”


包年月立即伏身,下一瞬,原本昏死的老鹤颜忽然坐起身来,手里拿着拐杖向前,内力一发,拐杖里的数百支银针如散花般射出,将食人鬼扎成了一个马蜂窝。


银针之毒,见血封喉,食人鬼死得不能再死了!


老鹤颜随后身体瘫软,再没了力气,包年月扶住了他,看向一旁同样大松一口气瘫软在地上的鹤冲天和白子松,眼里噙着劫后余生的泪花……


然后竹林之中,柳元朗一行人的遭遇简直惨得不忍直视。


剑被打落,双臂手腕被多次折断,柳元朗更像是一个破烂的蹴鞠,被三鬼踹来踹去,狼狈的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小子,你可别死那么快。”


“不是爱装英雄吗?爷爷们让你装个够!”


“啊——啊——啊!”竹林里回荡的都是柳元朗的惨叫声。


一旁的任芳菲再也看不下去了,愤恨之中,生出了一股勇气。


粉衣柔弱的小姑娘,捡起地上展一鸿的剑,不管不顾地向那帮欺负柳元朗的三鬼冲去。


她笨拙地提剑,砍向毫无防备的侏儒鬼。


侏儒鬼一时不察被伤了肩膀。他哀嚎一声后,气愤中拔起手里的匕首,往任芳菲纤细的脖颈插去。


“芳菲!”柳元朗瞳孔因惊惧而放大。


只见,林中烟尘四起,一道紫色身影掠起,单手将任芳菲拽到自己怀里,然后另一只手执剑绕过那侏儒鬼的脖颈,如抹鸡仔杀死了他。


那血顺着剑,滴落在任芳菲的脸上,吓得她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花淫鬼和折骨鬼被这变故惊到了,他们三人中武功资历最高的侏儒鬼,竟这样轻易死在紫衣人的手中,他们慌忙追问:“来者何人!”


只见那紫色身影妩媚动人,优雅地将头上的檐帽摘掉,露出了冷艳的面容。


花淫鬼见了她,恐惧之色突然而生,因害怕而剧烈颤抖的身子迅速向后退去。


“蓑……蓑烟雨!”


蓑烟雨一甩剑刃上的鲜血,闪到了花淫鬼的背后,剑逼咽喉,快得让人意想不到。


“既见故人,云胡不喜?”一道妩媚醇诱的声音响起,像是耳鬓厮磨时道出温言软语。


说罢,她爱怜地用纤纤玉指抚摸花淫鬼苍白失血的脸颊,红唇凑在他的耳边轻昵。


“嗯?”


这原本暧昧的动作,让向来风流的花淫鬼当即腿软,没骨气地跪在地上,像一只软脚虾,再没了刚才的嚣张和淫心,哀求道:“姑奶奶,你放过我,再放过我一次,我绝不敢再犯……啊!”


只见蓑烟雨利落一剑,直刺花淫鬼□□之物,疼得他险些晕厥过去。


“当年废你一次,竟叫你治好了它。”


“索性……”


剑光再闪,花淫鬼的哀嚎声响彻深林。


一旁的折骨鬼吓得后退,挟持了不能动弹的展一鸿,面色恐惧道:“你不要过来……再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蓑烟雨并不理会这警告威胁,长腿一迈,漫不经心地步步逼近。


“我劝你,最好放开他。”


“本想留你全尸,可惜……”


只见折骨鬼浑身抽搐疼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血肉里疯狂的撕咬,下一秒胳膊手腕竟自己断裂,展一鸿跌落在地上,折骨鬼身体曲折成诡异模样,惨死的摸样很是可怕。


忽然,一只血虫从尸体钻出来,爬进了蓑烟雨手中的瓷瓶里。


然后女子收剑入鞘,望着天色昏沉,叹了一口气道:


“找个地方避雨吧,这小子命大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