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谢荼蘼 作品

37. 公主

他忽然想到霍昇说的话,他冷冰冰的,半天憋不出一句甜言蜜语,还说谢七比他讨人喜欢。


回想了一下那个“温柔体贴,君子如玉”的谢七。


装模作样,不如自己。


崔望熙在宋撄宁的掌心蹭了一下:“撄宁今日很好看......”


“令我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脸颊一空,宋撄宁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惊恐又难以言喻地看着他。


崔望熙:“......”


都怪霍昇出的馊主意!


“崔望熙,你在哪学来的这些话?”


“我、我以为你嫌弃我木讷无趣。”他一脸无措,“没想到你不喜欢这些......”


——没想到被霍昇骗了。


宋撄宁瞪他一眼:“你正常点便好。”


“我知道了。”


——再也不听霍昇胡说八道了。


“撄宁,能不能抱抱你?我特意沐浴过,换了衣服才来的。”


宋撄宁瞥到他干净整齐的衣袍,点头。


崔望熙如愿和她一起坐在软榻上,悄悄将衔墨奴赶到一边去,揽着她的腰肢拥在怀中,嗅到她发丝里的香气,心中倏然安静。


“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朕说。”她舒舒服服地挨在崔望熙胸前叮嘱着,“不要憋在心里,朕又不是什么......”


说着,她抬头去看男人神情,猝不及防碰上男人微微低下的头,柔软的唇瓣擦着脸侧而过。


崔望熙瞬间绷直了身子,面上一触即离的温软,似浸在红豆粥里的糯米团子,又似天上云朵悄然降落,叫他情难自抑。


眸中一片幽邃,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换得宋撄宁一声轻哼:“......你干嘛突然低头?吓到朕了。”


“撄宁,好软。”他凑到她耳边低语。


“什么?”宋撄宁推着他的胳膊,“崔望熙,你再敢——”


“臣是说,圣人说话的声音软,没有说别的。”崔望熙轻笑,看见她腮上的红晕,强忍住吻下去的冲动。


“嗯,崔相也很软,中书令别误会,朕说的可不是声音。”宋撄宁的手落到他的胸前,回想着崔望熙受伤那日,她指尖滑过的肌肤。


看起来清瘦,实际上却......


崔望熙听着她的话,脸色一黑:“撄宁,我虽是文官,但也曾领兵作战,当时许长敬还是我亲自俘虏的,平日里也注重养生时常锻炼,怎会......”


从上次宋撄宁夸霍昇,到这次嫌他“软”,崔望熙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撄宁她就是偏爱武将一些。


看他神色,宋撄宁便知此人又想到什么文官武将更喜欢哪个的话题上了。


“圣人。”符染在外提醒了一声,“不早了。”


“好了好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宋撄宁推着崔望熙的手臂,作势要起来,却被抱得更紧。


“撄宁,等等。”崔望熙的声音带着些期待和颤抖,他托起她的下颌,俯下头,在宋撄宁的眉心,落了缱绻一吻。


他看见宋撄宁的长睫垂着,掩住眼底的情绪,看见她染上樱粉的耳珠,看见她揪住自己袖子的指尖。


梦中都不敢想的情景出现在眼前。


他终于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从站在丹陛之下遥望着她,到站在她身侧拥她入怀,再到今日,在这如画江南、皎皎月下,吻到了她。


宋撄宁怔住片刻,嗔怒着瞪他:“崔望熙,你以下犯上......朕要休息了,还不快退下。”


“那......撄宁,夜安好梦。”他顺从地起身往外走,站在帘下,朝她施了一礼。


宫人们进来替她宽衣卸钗,她坐在铜镜前,朝地毯上打滚的衔墨奴一招手,小兽敏捷地跳上她的膝头,翻着肚子撒娇。


身后替她梳着头的小宫女发现了什么,关切地问道:“圣人脸有些红,是不是热呀?奴婢等下就去叫人添冰。”


宋撄宁一本正经地道:“嗯,是有些闷,多加点。”


......


翌日,在征询了弹幕的意见后,宋撄宁和工部商讨一番,下达了关于升州、扬州等地的河运港口增设的政令。


同时,杜年也一脸疲惫地赶回,为她带来了新的消息。


贺兰错已经与突厥阿史那氏王室的一位公主订下婚约,正式结盟。


一位节度使,居然绕开朝廷,私下与外族结亲,已是彻彻底底的背弃大邺,目无君主了。


且宋撄宁更担心的是随之而来的另一件事——这桩联姻的背后,阿史那氏必定全力支持贺兰错,那么他能得到多少兵马?


史书里她的几位擅长打异族的将领诸如王寒英、冯遇恩等都先后伤亡,所以彼时独孤炽入京,大邺毫无反抗能力,但现在不一样了。


最初大邺建立之时,对于周边异族用敌国礼,宽而代之,但时间久了,不少异族渐渐不安于此,屡屡扰乱边境,让人不得安宁。


他们生于草原或沙漠,环境恶劣,精于骑射,对地形极为熟悉,并能加以利用。


宋撄宁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未来几件事的时间,计划已初具雏形。


可是据弹幕所说,史书里,这位阿史那氏公主,嫁给的是独孤炽本人,但因独孤王朝复立一年便灭亡的缘故,她也未曾留下很多信息,只知是那位汗王的掌上明珠,被父兄宠着十几年,性格有些骄纵跋扈。


那么为何现在,她反而嫁给了贺兰错?


是什么偏差导致了这个改变?


她重新捋了一遍知晓结局后做的事,在纸上一一写好,诛云氏、王氏,救傅善平,撤道更名行省,设地方政事堂,打山南、剑南等地......


最终目光落在了“云氏”二字上。


云氏与贺兰错关系匪浅,原本那座写了忤逆之言的屏风就该由他们家献上的,因为自己先一步下手,所以换成了由河西行省送出。


事情一步步脱离掌控,偏离结局,虽然未来变得迷雾重重,但对她来说,不失为好事一桩。


毕竟,没有什么能比成为亡国之君更糟糕的了吧?


她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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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到。


将那封情报与写着几件事关系的纸叠在一起,宋撄宁朝外吩咐:“将崔相宣来,朕有要事商议。”


很快,尚在江南政事堂的崔望熙便被匆匆召回,在看到了杜年拿回的情报后,面色凝重。


“撄宁,此事怕是......”他迟疑着,“不好,贺兰错要与突厥结亲,娶的还是公主之尊,绝不能私下悄悄成婚的,所以,他一定会搞出更大的动静来遮掩。”


“他会做什么?”宋撄宁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朕打完山南和剑南不久,他们应该不敢在此刻起战事。”


“什么动静......”她略一沉思,忽然浮上几分笑意:“看来是和朕有关了。”


约莫还有半个月,她便要启程返回京畿,届时便能知晓,贺兰错到底想做什么了。


“还有一事,”崔望熙的神色有些犹豫,“我身边的那名卧底,还是未曾找出。”


他一向敏锐,但关于这名卧底的事,却一直未有头绪。


“无妨的,大概很快就能露出马脚了......你可小心些,若是又被陷害,朕都不一定能保你。”宋撄宁靠着椅背,慢悠悠地提醒道。


上次遇袭,傅善平便直接指出了他的疑点,若不是崔望熙有伤在身,傅相又性子善良,可能真的要逼她审崔望熙了。


“我知道的。”他上前俯身,替她理了理鬓发,“必不叫你为难。”


那个卧底在他身侧埋得这样深,令他不得不要怀疑起亲近之人了。


半个月后,宋撄宁在最后一处衡州完成了巡幸,并起驾回京。


抵达京畿后,礼部便开始着手于即将开始的殿试,裘沛知道上次送了崔忱彦给皇帝,非但没有讨她欢心或留在御前,反而惹恼了宋撄宁,现在暂时也不敢再提皇嗣之类的话了,兢兢业业地忙着安排学子入京的事。


初秋时分,暑气的燥热还未散去,宋撄宁拿着名单浅浅扫视,不出意外的见到了那日船上的几个年轻学生。


试题她也准备好了,经史时务,社稷民生,甚至关于此次江南贪墨案,她也想看看学生们的想法。


按理说试题不能提前透露,但她还是将崔望熙与傅善平唤来,叫他们先答了一遍给她瞧瞧。


“朕这些题,应该不算过于刁难学生吧?”宋撄宁看着二人,心底有些踌躇。


这到底是她第一次经手此事,从前当皇太女的时候,光看着学生们抓耳挠腮的苦闷模样了。


傅善平默了默,道:“的确比以往灵活些,特别是江南大案那条,可能难住不少人。”


宋撄宁看向另一人:“崔相呢?”


崔望熙抬头:“臣以为刚刚好。”


说起来这道贪墨案的题目,还是弹幕提醒了她这样出,说什么必须“考察最新的时政”,看看学生是不是关心窗外大事,有没有真正为民付出的心。


“你们二人既然都未觉不妥,那便这样定了。”


于是,几日后,这份结合了未来出题方法的试卷,被轻飘飘地放在了太极殿学子的考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