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6.1022:00


拖它下去的东西一闪而过，江釉和苍湖都看得不真切。还有一片红褐色的衣角晃过，盗洞之下没有再传来响声。


“江队！听他们说盗洞这边发光了，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过了一会儿，赵芳亦带着何国平他们赶过来了。


“下面的东西可能有些棘手，因为异常锚点的原因，下面出现了一些类似魑魅魍魉的伪人。”江釉简要地描述了一下。


“呃，江队，你觉得这两个哪个有效？”潘建国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十字架和一块平安符。


“...我觉得我手上的这个比较有效。”她拍了拍腰间的枪支，随后又看向苍湖，还有这位得力干将。


潘建国眼神突然清澈：“还真是。”


赵芳亦在这盗洞附近逛了一圈：“江队，我们明天再下去吧。这周围说不上来的怪。”树影重重，明明是夏夜却有阴冷的风吹来，顿时她有些毛骨悚然。


“有东西从另一边上来了。”那些风吹过带动了灌木丛发出了沙沙声，江釉余光注意到了灌木丛后的衣角。


几乎是所有人同时间拿起枪，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遮掩了月亮，更远处的山林漆黑一片。


营地的篝火能照亮的区域不多，江釉用左手从另一边腰间取出手电筒，调到了最大功率。哒的一下，巨大的光圈照亮了远处的灌木丛。


嚓...灌木丛中有生物移动的声音，同时枝叶小幅度地摇晃。


“地上有脚印。”江釉将手电的光圈移到声音发出的方向。


“还是小孩的脚印...”赵芳亦咽了咽口水，“这是伪人还是...”


“在这片空间里产生的特殊伪人。”


江釉拿着手电筒的手没有一丝颤动，目光追寻着脚印的踪迹。


“它好像还穿着衣服。”何国平的脑门有些冒汗，国人在面对这种民间志怪的时候，总会带着一层心理恐惧。


“和赵同志说的差不多，是从棺椁的人异变而来。”苍湖点了点头，“锚点可能在某处棺椁里。”


“由尸婴的基因逆构来的？”江釉见追寻不到那个“小孩”，便继续推测，“里面的某种物质可以使得它们逆构复活，之前洞里的实体才将被我杀死的伪人拖了回去。”


“难道不存在实体之间对立厮杀的情况吗？也许是将那个死去的伪人拖回去吃了……”何国平碎碎念地分析。


“如果真是对立或者有食物链的吞噬关系，这里的伪人数量或许没有这么多。”她转了转眼珠，继续推理，“它们是共生的，同源而生。”


她话音刚落，身边传来枪响。


赵芳亦的手枪枪口冒着白烟，刚刚明显是她开的枪。


“江队！那个小孩靠近我们了！”赵芳亦枪口所指的方向闪过一道褐色影子。


地上滴了不少浓稠的黑色液体，看样子是子弹打到了那个尸婴身上。


液体有种诡异的香味，烟熏和檀香融合起来，中间带着一种羊膻味。


“好奇怪的味道，闻着想吐。”何国平反胃着呕出声。


“它跑回洞里去了！”江釉眼尖看到了一袂衣角晃进去了，洞外面的地上还留着一两滴液体。


大家的面色变得难看，回到洞里的尸婴又会重新恢复，将伤口治愈。


“等到早上，我们拿好装备，就到下面去会会它们。”江釉沉吟了一会儿，眸色沉沉。


“收到！”


……


好不容易等来黎明，伴随着日出的是山林间的鸟鸣。


一晚上没有伪人的入侵，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状态好了一些。


陆鹫带的一队在营地留守，清理地面上乱跑的伪人。江釉带的二队去消除这个异常空间。


拿好所有装备之后，江釉带队从那个洞口探入。这处通道不算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面前的空间豁然开朗，与大家想象中的墓门或者石门不同。面前的是一处……玄色木门，木门上方是屋檐，挂着一副乌木牌匾，用鎏金字体写了几个字。


牌匾的两边悬挂着封了尘的红灯笼，灯笼中的烛火没有点燃。木门两旁是春联，上面的字迹已经化成墨痕流了下去。


木门面前的两层石台阶上有落叶，落叶卷起，一碰就碎开了，都不知道挺久在这里多久了。


“这怎么……这么奇怪呀？”何国平后退了一些，“这和考古队拍的那些照片没有一点相干的。”


“这不像是墓穴，倒像是某一处人家的庭院。上面牌匾的字体歪歪扭扭的，认不出来是什么字…就像是在……”江釉将手电筒的光打在牌匾上，皱着眉说。


“像是在一片梦境中。梦里面出现的字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扭曲，如果梦境的主人记忆不清晰，那更加看不出来。”


苍湖淡淡地说，补全了她想说的话，他的眼眸里带着平静，似乎面前的场景对他来说完全不值得惊讶。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晃了红灯笼，灯笼亮起来的一瞬间，身后的光忽然消失了，出现了一面墙壁。她们进来时的通道消失了。


“灯笼亮了。”江釉下意识把枪拿了起来。


“那个通道消失了。”苍湖根本不带往后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所以……我们是已经进入了这片异常的空间了吗？”潘建国东张西望了一下，这是个全封闭空间，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推开这道木门。


“嗯，对……怎么回事，这木门后面还有指甲划门的声音？！”赵芳亦应了一下潘建国，却被另一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下大家才注意到一直有处小小的声音，哗、哗、哗……像是指甲划拉门后的木板。


“大家都小心些。”江釉正打算自己上去推开木门。


没想到一只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而手臂的主人正认真地盯着她，眼底的银色一闪而过。


苍湖朝她摇了摇头，说：“后面有东西正在埋伏，我帮你探路。”


江釉听着有点不对劲，苍湖是打算用触肢探路吗？！她的队友们还不知道他不是人类！


“等等！”她连忙叫住苍湖，但后者已经推开了木门，并且迅速地朝后面开了两枪。


原来没有用触肢推门……江釉在这头放下心来之后，立马往门后的生物脑门上补了几枪。


门后生物留着一头黑发，看着像是假发模型，四肢的皮肤皱巴巴的，十分缺水的样子，弓着身子爬行，像一只犬类。


很快就在子弹和空间影响的作用下，它的身体反复横跳地恢复和腐烂。最后还是抵不过这些过量的特制子弹，化为了一滩血水，再也没有逆构回去。


这种情况还是补枪比较妥当。研究中心提供的特制子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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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效，看来它也是伪人的一种。


这溶化而成的血水也带着一种檀香和羊膻味，十分刺鼻难闻。


江釉打开了锚点检测器，里面显示她们距离锚点还有一大段的距离。而那锚点忽闪忽闪的，似乎处于一个不太稳定的空间。


“它是不是在移动？”苍湖走到她身边，也往仪器屏幕上看了一眼。


“移动？”她心里咚咚地急促跳了两下，仔细地看着这锚点的位置，横向的位置没有变化……


她调出了纵向位置的检测模式，才看到纵向坐标不断变化。这也是它忽闪着，看着明明暗暗的原因。


“会移动的锚点……那会不会锚点在某一个伪人身上？”何国平听了之后想了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背着棺材乱跑的活尸的样子。


“什么样的伪人会通过纵向坐标移动呢？”江釉觉得他说的有点可能，但她很难想象出这么一个移动路径。


赵芳亦猜测道：“会不会是那个空间的上方有通道？它们可以一下跃上去。”


大家顺着赵芳亦的话往头顶上看去，上面漆黑一片，或许真是有中空的通道也说不定。


木门之后的是一条大致二米高，一米二宽的通道，两边的墙壁扇了灰，还画了不少东西。


像是孩童用墨水随意乱画的产物，墨迹在墙面上龙飞凤舞，还有不少水痕落到地面上，晕开了一层。


走了大概十米，就到了一处新的台阶，台阶之上又是一处门洞。


而台阶的地面上放着一只红灯笼，光源不算亮，就照亮了附近的两格台阶，昏昏红红的，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这里有屏障挡住了。”江釉触碰了门洞中空的位置，但发现有什么看不到的玻璃墙挡住了她的手。


“那要不要拿上灯笼？”赵芳亦站在这灯笼旁边，一时间也犹豫着不敢动作。


江釉看向那光源昏暗的红灯笼，“或许它是钥匙。”


转身拿起了红灯笼，灯笼的光照到了门洞中间的位置，在光芯之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消融。


屏障消失了，通道深处吹来凉风，风直接冲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骤然间身体涌上一层被阴冷覆盖的感觉。


灯笼的光熄灭了。江釉往灯笼内部看了一眼，却对视上了一只眼睛，眼白的部分多于眼球。


它正静悄悄地看着她。眼球的位置是在灯芯，刚刚发亮的不会是它的眼珠子吧？


一人对上一眼，她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已经习惯了这种忽然出现的器官或者肢体。


这灯笼还有用处么？已经不能亮了，现在门洞的屏障也打开了……在她看着这里面的眼珠思索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苍湖还守在她身边，但眼睛观察着门洞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队，你怎么还看着这个灯笼？”何国平回头看向她，一脸困惑。


“里面有个可疑的眼珠。”


江釉晃了晃手上的灯笼，里面的眼珠和底下的肉块也随之晃动。


“什么，居然还有这东西么？”何国平略显兴奋地跑过来，还往里面看了一眼。


“哪里有眼珠，江队你是看错了吗？”随后何国平困惑地抬眸看她。


“怎么会…没有吗？”


她再度往那灯笼里看了一眼，里面还真没什么眼珠，只有一簇燃尽的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