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椿枝 作品

61. 怪闻九:瘦长之影(5)

2004.6.11--------未知时间


江釉和大家一起深入这条更加宽敞的通道,她手中灯笼的灯芯散发一些难闻的味道,还隐隐透着一股血腥味。


就是这股血腥味,告诉她那只眼珠不是假象,只是在她恍神的时候跑掉了。


门洞后方的通道两边变成灰黑色的石砖墙,墙上隔一段距离还有花窗,从十字花纹到海棠花纹,从菱形花窗到圆形花窗。


花窗中偶尔伸入一两枝竹条,竹条顶部尖锐锋利,若是不避开肯定会被划出一道口子。走着走着,不知什么时候,顶头的墙忽然变成了一片夜空。


“江队,上面变成天空了,还有星星呢。”赵芳亦一直抬头望着天花板,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道变化。


夜空晴朗,上方的北斗七星排列着,恒星偶尔闪烁,薄云流动着,一切都模仿得现实一样。


在大家都注意着天空变化时,从花窗里倏然穿出一根竹!枝头锐利,直冲赵芳亦去了。


江釉下意识地抽出军刀,迅速直接将竹子劈成了两半!啪啦一声,竹子在被砍断的时候,剩下的半截也被震裂开了,里面还震出了不少灰尘。


“啊?”赵芳亦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因为过于惊吓到暂时忘记呼吸,过后就急促喘气着,脸都涨红了。


“你没事吧?”江釉疾步走到赵芳亦面前,担忧地问。


赵芳亦渐渐缓过来,她的脖子被刺了一小道血痕,但血迹已经干涸了。


“我没事,这里有陷阱!从旁边的花窗里伸出来的,我刚刚光顾着看天空了。”赵芳亦转头看向了那缺了一个口的花窗。


江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注意到了会伸出陷阱的花窗几乎都是缺口的。


通过手电筒的光,照到不远处的花窗上,却发现几乎都有缺口,在光源下弥漫着尘埃。


陷阱们在静悄悄地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是陷阱应该会有触发机制,你们看,前面的花窗几乎都有缺口,盲目前进可能会被捅成筛子。”江釉分析说。


“可是地面上什么凹陷或者凸起的地方都没有。”何国平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连两边那些边角缝隙都不放过。


地面是光面青石板,铺着一层灰尘。


苍湖那平静的眼眸扫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下地上反射率极高的青石板。他启唇说:“是天空的星宿,青石板反射到的地方,踩中之后会触发机关。”


这时候赵芳亦才低头看自己的脚下,她踩的刚好是北斗七星中的“天枢”大熊座α星。除了这七颗亮度明显的星宿,其余的藏在了云层中。


“踩中七星会触发机关,但其他的星宿呢?这里有心宿二。”赵芳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微亮的星。


秉承着试试的态度,江釉用刀鞘盖住了三步之外的心宿二,下一秒周围响起轻轻的咔声。是机关启动了!


从右边的花窗极速穿出三根极细的竹竿!要是人站在那个位置,怕是会被刺进内脏中。


“……”何国平和潘建国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敢情这不同的星宿还能触发不同的陷阱。”


赵芳亦说着咽了口水,本来刺她的那根竹竿已经很锋利尖锐了,没想到这同时触发的三支更加要人命。


江釉走到了那陷阱的附近,低头看地面,却发现七星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它们之间的距离拉长了,而且发生了向左的偏移。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青石板上的星宿位置也会发生改变。”她皱了皱眉头,这和她在北原野里遇到大雾一样,行走的时候时间会发生改变。


那在这里也是一样吗?


拿出了通讯器,上面的时间并没有变动。江釉看着通讯器上平稳变化的时间,那变动难道是地理位置么?


在现实中,单走一段路程,能变化的经纬度是极小的。但这是在一个特殊空间里,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避开地上的星宿走,或者触发机关,然后将它们清理了。”她说着就往前走去,拿军刀劈开了拦在路中间的竹子。


“好的江队。”赵芳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所有亮点。


大家又前行了一段路程,但依旧没有看到尽头,目前路上已经躲开了二十一处机关,触发了十三处。


面前依旧是无尽的漆黑,连手电筒的光都无法到达更远的地方。


江釉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红灯笼,它依旧毫无生机的昏暗。但如果点燃它的灯芯,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了?”苍湖见她停了下来。


“我在想,上次通过那道门洞,也是这个灯笼的功劳,那或许它能带我们走出这里。”她拿出打火机,“就是不知道打火机能不能把它的灯芯重新点燃。”


“嗯,可以试试看。”苍湖点了点头,他对她的所有行动几乎是无条件赞同。


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靠近了灯芯,倏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涌了出来。


“咳咳咳。”将凑近看的潘建国都呛得咳了起来。


赵芳亦捂着口鼻,“我的天……这血腥味比屠宰场的都重。这灯芯是什么做的?”


“可能是什么实体的肉块?谁知道呢。”何国平啧啧称奇,“里面好像还没点燃。”


江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皱着眉。血腥味是一层一层涌出,但这个灯芯还没可以点燃。


随着火与灯芯接触,灯座底下开始涌出血液,随之是血块、肉块……然后那只藏匿了许久的眼睛也从底下挤身出来。


那眼睛盯着江釉,然后又滑到打火机附近。底下的血肉开始凝结,膨胀迅速地变成一个血肉绞过的人脸,但只有一只眼睛睁开,那个人头塞满了整个灯笼。


从它张开的嘴里吐出更浓重的血腥味,但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着昏暗的光了。光仿佛是从灯笼的纸上发出来的……


也许,是从这颗人头的皮上发出的光。


手中的灯笼有了重量。那是一颗人头的重量,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这根铁丝如何能把人头提起而不断的。而且这个灯笼的纸也十分坚韧,这个重量下来也未见撕裂。


“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头。”江釉抬眸看向周围的队员,这话轻描淡写地说出带着一种诡异感。


这下每个人都能看到那颗头了,赵芳亦的神色更加难看了。


“江队,这头的眼睛还在动?”赵芳亦指了指那头的眼睛,“不会就是之前说的在灯笼里看到的眼睛吧……”


“嗯,它进化了,变成了一个头。”江釉给大家讲述了自己用打火机点燃灯芯,却意外看到血肉随着火焰凝成了实质。


“用这盏人头灯,会不会能打破这个循环?”苍湖看向不远处永恒的黑暗涡旋,以及那融化在漆黑中的花窗。


“那就往前走试试。”江釉提着人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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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走在了前面。


这个时候,灯笼红光照亮的地板上不再出现星宿,反而是变成了满是沙土的石板,上面浮现某种图案的雕刻。


继续前行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也不断发生着变化。两边墙壁上的花窗不再出现,转变成画了壁画的高墙。


顶上空荡荡的,大概有七八米高的顶部,其中两三处用铁链悬挂着一个柱状物体,看不出来是什么。


进入到一片更广阔的空间时,周围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点像一处集市里人们的谈话声。很细碎,听得不真切,但让人有种身处于闹市中的感觉。


感觉像是进到了某一处集市,嗡嗡的。江釉手上的灯笼光开始闪烁,似乎又要熄灭了。


“江队,现在很接近那个锚点了!”何国平拿着锚点检测仪,十分激动地说。


“好。”江釉应了一声。


骤然间顶上挂着的柱状物体往下掉落,嘭的一下砸到了地上,震起了不少的沙尘!


几人一惊,纷纷拿出枪械。这些柱状物体……像是一袋袋被裹起来的人体。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地面的缝隙中升起间隔墙,将每个人分开了。


这是要分开他们逐个击破?!


不对……


江釉慌乱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过来,因为面前的三个裹尸袋都打开了。那些东西不知不觉地出来了。


基本上所有的裹尸袋都在她这边,其他人面对的只有一个。


是因为她手上这盏人头灯笼吗?


灯笼的光变得十分微弱。


“姑娘……要小心了。”忽然间灯笼里的人头张合了几下嘴巴,声音极其沙哑难听地说了一句话。


“……”江釉没有应和它,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说话,她得小心应对。


耳边划过一阵风,她迅速偏过头去,躲过了一次爪击。


接下来,只能根据风来的方向,她躲开了几次偷袭,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太被动了……脸颊边有些湿意,她抹了一把,是自己的血。


某一次没躲开,把她脸颊划伤了。


放下了提灯,拔出了横刀,江釉反身一刀与那风来的方向对冲。


刺啦,血肉被破开的声音,以及血花绽开,血液落地的声。


砍中了。


但没能继续再深究,另一只东西要朝她过来了。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呃…”勾爪给了她背部一击,剧烈的疼痛让她呻吟出声。


没让那家伙跑远了,她挥动军刀将抓伤她的怪物砍掉了一条腿。


啪嗒一下,从裹尸袋中出来的怪物的腿部落在血泊中。


一个打三个,还真是够费劲的。江釉喘息着,耳边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唰的一声,它们又过来了!这次有声音了。


不知是不是肾上腺素在飙升,她利落而又凶狠地将一起过来的三只怪物横着切过去。


啪嗒啪嗒啪嗒……血液落地,可能还有脏器混杂其中。


她与这些怪物一起倒在地面上,手中的刀将它们身体的几个部分砍成了两段。


“嗬,嗬,嗬。”三只怪物叫嚣着,但没有力气再推开江釉的钳制。


在时间的流逝中,它们没有再恢复过来,浑浊的眼珠里涌上了对死亡的恐惧。


空间对它们的影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