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被推开,勉强撑起眼皮看了看门口,就这么一眼,一个激灵醒了。
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身边的摸鱼搭子,贺文卿没有说什么。晚上没有什么人,他希望对员工管的比较宽松。
贺文卿轻轻地敲了敲前台木质桌面,发出清脆而短促的声响:“帮我查一下,南姿住在哪个房间?她是我的好朋友。”
听到这话,前台工作人员先是一愣,随后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女生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她心中暗自惊叹不已,甚至都想仰头对着天空长叹一声:老天爷啊!这简直就像是铁树突然开了花,太阳竟然从西边升起一样不可思议!
这位一向对感情之事表现得十分冷淡的贺文卿先生,她们的老板,如今居然主动来询问一个女孩子的住处。
很快,从前台那里得到了南姿所住的房间号码后,贺文卿一只手扛起一串色泽鲜艳、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另一只手则推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缓缓朝着客房部走去。
此时的酒店内,暖气供应充足,温度宜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贺文卿身上原本覆盖着的那些雪花开始逐渐融化。
越来越多的雪水顺着他的后背流淌下来,不一会儿功夫,他的整个背部以及肩头都被浸湿了。
好在今天出门时,贺文卿穿的是羽绒服,所以尽管外层衣物已经湿透,但里面的衣服却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打上几个的喷嚏。
来到了南姿的房间门前,贺文卿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他那只原本准备敲门的右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反复多次,似乎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
最后,贺文卿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正好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点实在太晚了,如果贸然打扰对方休息,恐怕不太合适吧……想到这里,贺文卿咬咬牙,转身离开了。
回到楼下大堂,他将手中的行李箱和那串冰糖葫芦一起放置在前台上,并嘱咐前台工作人员帮忙转交给南姿。
然后,贺文卿慢慢地走出了酒店大门,踏入寒冷漆黑的夜色之中,回家的路上,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
房间内,南姿已经喝了一整瓶果酒。
她没喝过,入口甜甜的,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
拍了拍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她背部热的冒汗。
外面仍旧大雪纷飞,南姿强撑着精神走过去坐在床边的贵妃榻上,脸趴在胳膊上看外面的飞雪。
他下午出发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要是因为帮自己那东西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么大的雪,他还开着车,南姿越想越精神,一下子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手机不知道被她扔在哪里了,只能扯着嗓子喊siri。
点开手机微信,贺文卿的消息赫然在目。
“东西在前台。”
南姿松了一口气,平安回来就好,晃了晃桌子上的空酒瓶,她想出去再买一瓶,正好拿东西,便随意披了件外套往前台走。
从客房部到前台中间会经过一个封闭的全玻璃式走廊。
走在里面仿佛在雪地里漫步,夜晚加上昏黄的灯光,如梦如幻。
前台两个人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见南姿过来,眼镜瞬间变成了星星眼。
“南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说完她想打自己嘴一下,死嘴,不会说话别说啊,老板肯定给老板娘说了,老板娘才来拿啊。
是的,她已经自动把南姿归为老板娘行列了,毕竟可没人受过老板这种服务,嘻嘻,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一线磕cp,她爱的。
南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我来取个东西。”
前台小妹飞快的把行李箱推出来:“南小姐,我给您送过去吧。”“噢,还有这个,我们老板给您买的糖葫芦,您拿着。”
“啊?”南姿一头雾水,老板?糖葫芦?
不过到底跟着宴舟历练过几年,她很快便提取出了话中的关键词。
冰糖葫芦是贺文卿买的,贺文卿是,这个酒店的老板?是这个意思吧?
前台小妹很活泼,拉着南姿往客房部走,嘴上絮絮叨叨的不停。
“南小姐,我们老板跑了好远去给您买的这个,知道您喜欢吃糖葫芦。外面雪大,他衣服都湿透了,估计明天会感冒呢!”
她说了很多,南姿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这r城人,真是嘴上功夫厉害,起一个话头,能聊到远古,对于南姿这种害怕社交的人来说,太适合了。
南姿空手而去,在前台小妹的帮助下空手而归,她有一点好笑的看着桌子上的巨大糖葫芦摇了摇头。
这人。
肯定上次看见自己在路边哭了,就以为自己喜欢吃糖葫芦了。
看见顶上巨大的,泛着诱人红色光泽的苹果,南姿摇了摇头,真是万物皆可用糖裹。
她拍了张糖葫芦的照片,拍了张雪景,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下一秒,穆情的视频就过来了。
南姿喝酒喝的脸红扑扑的,穿的露肩打底,长发披散,眼神迷离,此刻,莫名的有些娇媚。
穆情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你你,你干啥呢你?嘶哈嘶哈,姐姐~~”
南姿好笑,“搞什么啊,正常点。”
穆情:“我的好姐姐,你才正常点,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现在没在外面吧,注意安全啊!”
南姿嗯了一声,“放心吧,我在我的房子里,很安全。这里的人,超级热情。”
穆情松了一口气,看着南姿轻笑“看你笑了就好了,唉,你。”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南姿挑眉,“你要说什么,直接说。”
“不过,”她又加了一句,“如果跟那个人有关,那免开尊口。”
跪坐在床边无聊,南姿拽了一个冰糖草莓塞进嘴里,冰凉的口号让她一哆嗦。
穆情老实了,往沙发上一靠:“那没事儿了。”
“不说他,那说说你,你是不是遇见桃花了?”
穆情的话让南姿动作一滞,桃花?她没想过,贺文卿,不算吧。
他是一个比较热心的男人,而且他们比较有缘分,嗯,是这样的。
于是斩钉截铁的回:“没有。”
穆情并不好糊弄,连连摇头,“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你有情况。”
她能看得出,南姿的眼睛里,有释怀,轻松,跟几天前离开港城的南姿,判若两人。
突然,一个人影朝穆情扑过来,“什么情况,谁有情况啊?啊?”
穆情皱眉推他,“南姿啊,我们南姿春天来了。”
她知道她老公跟宴舟关系好,他一定会告诉宴舟,就是要气死宴舟。
南姿敛了笑意,不想再多说,“穆情,不早了,我有些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