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谁打得你,我和他拼了!”一个青年从家中冲了出来。
今天家中断了粮,母亲腿脚不便,一个人去买粮,他就很不放心,担心出事。
果不其然,他正在刘财主家地里干活,就听村民说他老娘头上包扎布条,还向从渗着血,好像被人给打了,他顿时火冒三丈,放下手中活计赶了回来。
“是不是你打得俺娘?”青年双目圆瞪,一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衣领,另一只沙包大拳头已举了起来,马上就要揍下去。
“三河,不可胡来,张先生是咱的恩人,要不是张先生,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娘了。”老妇人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娘你别哭,是三河错了,我马上向先生赔礼道歉。”青年刘三河扑通跪倒在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张先生是三河错了,我太混蛋了,还望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张先生上前扶起刘三河道:“不打紧,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我一个穷教书的落泊秀才,受不起你的大礼。”
“先生是秀才公,失敬失敬。走,家中请。”刘三河就邀请张先生到家中小坐。
“还是改日吧?”张先生婉拒道。
“走吧,今天先生救了我娘,就是救了我刘三河,我刘三河欠你一条命,到了家总要吃了饭再走。”刘三河诚挚邀请,张先生推脱不了,只好随刘三河母子,进了茅草小院。
现如今天气渐冷,三人进了茅草屋,屋子不大,但很整洁,即使刘三河家一贫如洗,但里里外外,一尘不染。
靠着土坑的柴火灶,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灶上的陶锅中的水,烧得滚滚热浪。
“家中没什么好招待的,先喝口水,暖和暖和!”刘三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盛了两碗热水放在破木桌上。
“没事,我家也是一样。”张先生赶紧答道。
“娘,你们先说会话,我去借点粮。”刘三河说完就要往外走。
“三河,别麻烦了,喝了这碗水我就走。”张先生焦急道。
“没事儿,先生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今天家中没粮了,迟早要借。”刘三河说着大踏步而去。
刘三河左拐右拐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老王叔在家不在?”刘三河轻拍了两下木门。
老王隔着木门上的大大的缝隙,远远就看清了站在门口的刘三河。
“是三河呀?”老王缓步走向前,他家有几亩薄田,两个儿子又都在外做工,生活比较宽裕,在刘家庄和普通村民比起来算得上很不错的了。
“老王叔,家中有客人,想借点粮,做顿饭。”老王刚打开门,刘三河就迫不及待地道。
“你这孩子,走吧进屋,外面怪冷的。”老王带着刘三河进了屋。
刚一进屋,刘三河就闻到,烤红薯的香味,刘三河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老王一看刘三河的表情,苦涩一笑,这孩子肯定饿狠了。
老王从土灶上拿起两根在火边烤得热呼呼的红薯塞到刘三河手上。
“拿着,吃吧!”
刘三河接过红薯掰下小半根,将其余的红薯塞入口袋中,就大口朵颐起来。
老王看着狼吞虎咽的刘三河,眼眶泛红,他与刘三河的老爹是从小的玩伴,可惜刘三河的老爹死在了战场。
“慢点吃,吃完了还有。”老王提醒了刘三河一句。
“老王叔,不了,还有正事,家中还有客人呢?”刘三河忙答道。
“好,叔去给你取粮。”老王转身去装粮食。
老王装了二十斤粮食,又拿了十五文钱交到了刘三河手上,才说道:“我家老大在云帆商会的马帮做工,他说庆阳的粮食八九文一斤,盐三十文一斗,做一天工可以挣六十文钱,比我们这里强多了。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不妨去庆阳找条活路。”
“我家的粮都是老大从庆阳捎回来的,我们京中粮价已经二十多文钱一斤了。回去后合计一下。”老王语重心长。
刘三河听后,双眼放光。
老王又从灶台上拿了几根热呼呼的烤红薯给刘三河装好。
“拿回去慢慢吃!”
刘三河扑通就给老王跪下了:“谢谢你,王叔!”
“你这孩子,我和你爹是好兄弟,不用这样,走吧,回去好好想想。”老王双手搀扶起刘三河。
“好好照顾你娘,听说你娘被打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拉扯你们兄弟三人不容易呀!”老王抹了把湿润的眼角。
“知道了老王爷,我会照顾好娘的,今天多谢你了叔,有机会一定报答你,那我走了。”刘三河扛起粮食,拿着烤红薯走了。
老王摆了摆手,刘三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