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需要被隐藏的秘密。


但，长生在宇宙中并非一件太过忌讳的事情，只有自持正派的人会对此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


那是所有短生种的奢求，长生种天然的权柄。


……


“黄流，这是我的名字，接下来我们会开展一段不错的交易，我不在乎你还想要什么，接下来这个工程款会分，其余七次打到我的账上，我相信你应该没有意见。”


锋利的刀背从胸口拔出抵在了方斯塔的脖颈，她感到轻微的凉意，脸上露出一个苍凉的笑。


她手上那把枪仍然紧握着，却没有抬起。主动暴露的弊端，但这不意味着她没有底牌。


“黄流小姐，感谢你的信任。请给我几分钟，让我书写下我认可的节点。”


方斯塔将自己的身子摆正，这并不会对他带来什么好处，只会让姿势看起来更为优雅，在这个时刻可以称得上是无用之举。


黄流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她，收敛了身上的敌意。


“你已经接受了家族的任务，那些治安官是来找你身上的东西的——”她语气有些肯定。


普通的视角感受不到，但她此刻正从背后一手操刀，一手勒住她的腹部。


对方的腰部绑着东西，里面有淡淡的电流声。


“那流浪者身上的伤是只有治安官标配的Lx型号自卫反击武器才能造成。你和他是一伙的。昨天见你的时候，你身上同谐的气息没有这么重。”黄流语气肯定。


她昨天脑海里的声音就是旁边这人发出的共鸣，明显是没有掌握同谐力量的人，第一次使用会产生的——


那股力量肯定不来自于她本身。如果这件事本身是意外也就算了，总之黄流也没有想到再遇见她竟然会是那种境地，她作为目睹或者说直接杀害那名流浪者的“凶手”竟然遇上了可能的“导火索”——治安官们真正的目的是她（方斯塔）。


……


“艾普瑟隆”B403分局。


八条机械手臂缓缓地平放在桌上，桌的面前是一张巨大地铁屏幕，那屏幕后面是繁复的金属装置。整个巨大的物体就那样挂在一处墙壁上和那融为一体，只有两处导电管伸到墙外，那东西几乎是支撑了一整个墙面！


而那屏幕上有一蓝一红两个点位。


“方斯塔……”一个少年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穿着治安官制服的三个警察，正在迅速的记录地点向下属，指派命令。


他身后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明显是保镖打扮，略微低下头，看着比他矮上些许的少年，语气恭顺。


“少爷，方斯塔小姐这次明显是要想办法加入家族。如果她……那我们也不好随便动她。”那少年挑了挑眉，那身明显价格不菲的休闲服上别着的“公司”勋章，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金晖。


“公司和家族没有矛盾，但她只是一个新成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帮助她脱逃的那位，还有她带出来的那位——罪犯。真是为难她信任……吩咐下去吧。”那少年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朝着旁边那名保镖点了点头。


“罪犯的残骸呢？不是说打中了吗。”他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直到其中一位年长的人型智械走了出来。


“少爷。目前探查了所有道路，有一处有异样，疑似是假面愚者的手笔。”那人先看了一眼少年胸口的徽章，紧接着低下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那少年嗯了一声没有继续停留。旁边的保镖此刻也折返回来，站在少年的身后，有条不紊地离开了治安局。


……


方斯塔，静静的，躺在黄流定的房间的大床上。


黄流则在一旁的客椅上，安静的吃着刚买回来的“大宇宙炒饭”，配着能量饮料她快速的咀嚼着。


过了几秒，黄流将最后一口炒饭咽下，主动开口问道：“你得罪了公司的人？难怪想得到家族的庇佑，但家族和公司并非敌对……你到“艾普瑟隆”多久了？”黄流皱了皱眉，越说越不对劲，随后看向身旁那少女。


方斯塔顿了几秒，一时有些无言。


“要是有关系当我没说，我只负责到家族的人主动来联系你，也就是说你把任务做完，我就该直接走了。无论是不是阴谋……我开的价只够这些。”


黄流语气淡然，面上不露锋芒，心里却思考着接下来应当怎么借着这条线搭到其他赌场去搜寻线索，并非所有地下势力都可以直接进入——有些规格高的需要借人引入。


能够进入大剧院是需要身份证件的，而方斯塔竟然被治安官追捕，并没有直接被束缚，说明她没有将自己绑定身份卡——而能开出□□的那一些地下势力，绝对不会简单，她在这儿绝对是有其他人脉的。


至于能开出大剧院的门票？门票，哪有□□赚的多。


方斯塔没有过多在意这句话，她心里思考的是怎么利用目前仅限的资源，毕竟她对于黄流的实战实力，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信心。


她之所以愿意在刚才答应那个条件，只是想要先暂避锋芒——其实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打算付完全款。她之所以会有后面那几句对话的询问，就是想知道这笔钱只是出走还是有关后续自己的人身安全。


只是，她预判错了，没想到黄流竟然能直接用那种方式将她带离刚才的困境，也直接了当的对他下手。


如今那笔钱也算是花的值当了……但同样，她也肯定会被治安官警惕。


获得黄流的帮助，对她来讲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自然是可能会被那些人幕后的“他”发现自己的隐藏账户，若是资金被冻结，那她也没必要继续逃了。


她想到这儿，转念一想，就是不知道黄流的攻击手段和抓她的那些人对比起来怎么样。


她嘀咕两句，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饥肠辘辘，她转身看向身旁黄流手中空着的大宇宙炒饭碗。


“我带的东西都在酒店里，但那里应该已经被封锁了。”


……


代表“公司”的徽章泛着淡淡的光线、金芒闪烁，一人正在红毯上前行，他身旁路过的皆是琉璃瓷的花瓶，每个花瓶里面都插着几朵香水百合。


橙色的灯光在两侧朝下，那穿着一身高奢的少年拿着房卡，刷开了酒店的房门。


里面的布置和他住的如出一辙。


一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和他只隔了七八间房的距离，还被她逃掉，他心底只剩下一阵烦躁。


他脚步放轻，走了进去。


一进门书桌上摆放着一个手提箱，上面客房发放的备忘录册上面空无一字，但却被动过摆放的地方，少年拿起铅笔，嗅了嗅上面的味道，脸上摆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紧接着他又熟练的输入密码，伴随着“当”的一声，那手提箱打开了。


他丝毫不在乎里面可能是陷阱或者提前做的防盗装置。这或许是对方斯塔人品的信任，又或者是一种不服输的心态。


手提箱打开，他毫发无伤。


“方斯塔……”他嘴里念叨着，展开了里面摆放着在衣物上方的那张信封。


“见字如面：


科尔沁夫


我已离开公司的庇佑，其它的生意请与我的家族长辈洽谈。


我已跟他们断绝了来往。


如今我来到“艾普瑟隆”已经准备开启新的生活，勿念、勿扰。


这些衣服是你买给我的如今还给你，下面压着的是额外的清洗钱。


既然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追查到了这里，而我要么生死，要么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的病并非毫无疗法，据我所知，“家族”就有保管技术……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身份进入“家族”，我不希望是因为你的缘故……


被禁锢的自由，也算自由吗？希望我们再见是在匹诺康尼。


祝你自由，祝我自由。”


科尔沁夫，不，准确来说是科尔沁夫他的亲弟弟，我们面前的少年——科尔亚蒂，他在看到写信对象给予的名字时整个人的气场都浑然冷了几度！


“方斯塔、科尔沁夫……方斯塔、科尔沁夫……匹诺康尼？家族？” 他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直到他听见手上发来滴滴的警报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又过快了。


心里暗道一声晦气。他折上信纸，就那样站在书桌前闭目，抛光养神。


……


科尔沁夫手中的手环也嘀嘀叫了两声，习惯性的他并不在乎，毕竟跟他唯一绑的关系的就是他那位弟弟……


他继续和对面那位女士闲谈着，手环也只是连续不断、时不时的发出声响。


直到对面的女士展开了扇子，微笑地看着他，示意他先处理手上的事务，他这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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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如今还有点头之交的人在场。


他说了声抱歉，迅速起身离开餐厅的座位。直到到了洗漱间，他这才低下头，等着手环传输消息。


看到消息的科尔沁夫愣了几秒，等待着实时影像——当他看到印象中，他亲弟弟手上拿着的那封信时，他感到一阵失衡。


“他们怎么跑“艾普瑟隆”去了！”


他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了几分，心里又默念了几句安定心神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在意那个实验品的生死！！至于弟弟那个泯顽不化的家伙！


父母给他良好的生活条件，只是想让他不跟自己争而已，他对自己的身份完全没数吗？！


这是他向父亲，向母亲，向家族里的成员，或者说是能让他正式踏入公司上层的重要成果的人体实验案例！！！


他那该死的弟弟，不会又陷入在了那些情情爱爱中。之前他对那些个实验品的放纵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能让最重要的“方斯塔”逃走？


难怪父亲母亲最近将他支出来和其它公司高层的孩子联络，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父亲母亲面前说了胡话。肯定是和他熟识的那些……会是谁家的，不然父亲母亲也绝对不会听信……


他心里计划着，却在镜子前很好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刚刚才那位女士重新见到他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重新绽放。


……


这宇宙里最不缺的就是对自己或者对他人过于相信而死去的案例——


方斯塔暗戳戳的一边跟她聊起了自己的家乡，一边思考怎么借助目前自己的已有力量试探出这位“雇佣”出手的极限。


只是那些话语太过迷离，黄流没有太听懂她的意思。


她之前的委托中大多直来直往，知道干谁再和克里斯丁一起出动把对方干掉，仅此而已。虽然她不算愚笨的，之前在公司里干过，但有些话明明是要求可以明确来讲，这般暗戳戳，飘忽不定，又怕自己突然出手影响两人的关系——


如果只是刚刚离开公司，那她可能会圆滑的打个照面开始展现自己的实力，毕竟不懂直接上强度总是有用的。


但她好歹在地下的世界呆了半年左右，比起公司一成不变的生活，地下世界的精彩反而让她更倾向于信赖那时候的直觉——


绝对有人在针对她。


会是谁？赌场贩卖信息的人，或者说赌场本身还是说他正在追踪的“智识的意志”？


……


黄流伸了个懒腰，从前台处又购买了一份速食食品上了楼。方斯塔跟黄流聊着，还没有套出话来，她就感受到一阵淡淡的眩晕。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吃饭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重要，甚至超过了她对未来的遐想。


……


并不宽敞的，可以称得上是狭窄的卧室，那里的地面散落着些许钢钉。


黄流沉默着踩着厚底鞋缓缓，俯下身看着蹲在房间角落里的兽人孩童。


数个系统时间，黄流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诉求直接开口，希望能获得“赌场”的位置——方斯塔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要求，但她欣然的同意了，一个信息而已，在危难的时刻可能一文不值也可能价值千金。


黄流侧着身，看着方斯塔递出那张会员卡。她穿上黑色的斗篷，两人就这样缓缓地走入地下，这里和之前那座赌场的氛围全然不同，几乎没什么人，刚才一同进来的还有其余几人，但也在使者的分流下引向的了不同的房间——


“我需要的信息是……”黄流像之前那样把信息写在纸条上，那位使者公顺的拿走，随后便一边等待信息的传递，这位使者一边介绍起了这里其他的产业。


“奴隶交易，信息贩卖，渡客证件……锻造交易……”这里的产业比黄流熟知的还要多上些许。


方斯塔在一旁庆幸，她察觉到黄流在听到地下搏斗的时候耳朵似乎动了动，哪怕隐在斗篷里，但她的视觉观察和内倾直觉一向很好——


她猜测黄流可能是从地下走出的，尽管是欢愉的使者……如果不继续走在命途上，终究会被命途摒弃，逐渐丧失——原本就是从命途里汲取出来的能量。


她始终会干一些让她始料未及的事的，不如提早让她的这部分引导出来，这样还能避免……随后她听到黄流开口了。


“奴隶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