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姜念念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许晴上,明明按照面相来说眼前人早该死去,可现在却——
“不是,我是想问个事。”许晴坐在了姜念念面前。
“你说。”
许晴闻言松了口气,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小桃木剑最近变得透明了,之前颜色都很深的,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要是能找出原因,将其恢复就更好了。”
“变得透明?这倒是挺少见,我能多问一句你这把桃木剑的来历吗?”姜念念挑眉。
“自然可以,这把桃木剑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祖母为我请的,还专门找大师开过光,说是有辟邪的功效,从交到我手里的那天开始就一直让我戴在脖子上,哪怕洗澡都不能取下。”
许晴说着抬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个吊坠递到姜念念面前。
“姜大师你看,就是这个,之前都是赤红色,最近却变成这样,除此以外,厚度也变了,之前有一寸厚,现在就只剩薄薄一层,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许晴说着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可握着桃木剑的手却一直没有放,看的出来她对这把桃木剑是真的很重视。
姜念念凝眸细细打量了眼前的桃木剑一会儿,忽地道。
“请问这剑变薄前,你是否遇到了危及生命的特大变故?”
“你怎么知道?”
许晴闻言猛地睁大眼。
“看来是了。”姜念念唇角轻扬。
“嗯嗯,桃木剑陪伴了从小一直陪着我,直到我二十岁那天,其实我一直都有种直觉,那就是这把桃木剑在护着我,尤其是在经历了二十岁生日那天遇到的事后,我就更肯定了。”
许晴说着握着桃木剑的手猛地收紧。
姜念念没有开口,只用眼神示意许晴继续说。
许晴呼出一口气,神情带着几分恍惚地道:“其实现在回想起那天的事,我都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那天我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结果车刚开上高速就遭遇了车祸,一辆大卡车直接将我的车压在了下面,整个车都成了废墟,被压的那一刻,我都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了,可最后我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许晴说着声音猛地提高,“姜大师你能想象吗?在压成废墟的车下,我不仅活了下来,还只受了轻伤,事后救我出来的消防员都说没想到里面还能有人活着。”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我命大,可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就是从那之后我这只一直带着的桃木剑就直接变得透明了,肯定是桃木剑保护了我,祖母说的都是真的。”
许晴说着看着桃木剑的目光都在发光。
“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是桃木剑保护了你。”姜念念望着桃木剑,点点头道。
许晴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是对的,那姜大师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将桃木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许晴说着恳求的看向姜念念,“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有点多灾多难,能活到现在,估计都是祖母为我请的这把桃木剑的功劳,现在桃木剑出了问题,我真的很担心,只要姜大师你能帮我恢复桃木剑,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说完,许晴满是期待的盯向姜念念。
姜念念也很想帮她,可看着眼前已经完全透明,且只剩薄薄一层的桃木剑,姜念念遗憾的摇摇头,“不能了。”
“怎么会?!”许晴不能接受,面色瞬间苍白下去。
姜念念叹了口气,开口道:“这把桃木剑之所以能保护你,并不是因为开了光之类的,而是里面有一个剑灵,一直在护着你,当你挡煞。”
“剑灵?”
许晴闻言迷茫地看向姜念念。
姜念念颔首,“对,就是剑灵,你小时候是不是差点被村子里的一条大狼狗咬了,结果那只狼狗刚扑向你,就被重重弹飞出半米远,吐出血来,最后直接被吓跑了。”
“姜大师你怎么知道?”
许晴闻言震惊的眼睛大睁。
这件事发生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住在村里,因为狗没有实际咬到她就被弹飞出去,最后她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觉得好玩,就谁也没说。
按理说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才对,现在却被眼前的姜大师一眼看出,真是神了。
姜念念没有回答,只看着她手中的桃木剑继续道。
“还有你十岁的时候,遇到了地震,你正好位于震中心,你周围一片死了很多人,可你依旧没事,甚至在余震中,差点被碎石击中,最后关头都险险避开,活了下来。”
“对,是这样,那时候他们都说我运气好,其实从小就很多人说我命大。”
许晴猛点头,看向姜念念的目光越发热切。
“姜大师你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算,真的是太灵了。”
姜念念抬手,“你夸我也没用,我是真的没办法将你的桃木剑恢复如初,实际上你是天生带煞的命格,正常来说这种命格的人从小就会多灾多难,很少有能活到成年的,而你之所以能平安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你每次遇到危险,桃木剑就会帮你挡煞一次。”
随着姜念念的讲述,许晴的脸渐渐白了下去。
“姜大师你是说桃木剑一直在帮我挡煞,那现在变得透明是——”
“是里面剑灵的力量耗尽了,每帮你挡煞一次,剑灵就会虚弱一分,从小帮你挡到大,剑灵本就已经很虚弱,又在你二十岁时,替你挡下了命中最大的一次杀劫,彻底耗尽灵力,很快里面的剑灵就要消散了。”姜念念说着看向桃木剑的眼中露出几分悲悯。
“什么叫要消散了?是魂飞魄散的意思吗?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许晴被这一消息打击的摇摇欲坠。
姜念念叹了口气,满是怜惜地望向她,“因为他是你前世的爱人,化作剑灵本就是为了守护你。”
“爱人?”许晴呢喃着。
对于刚刚二十岁一场恋爱都还未谈过的女大学生来说,爱人这两个字还有点遥远。
现在突然得知自己有个前世爱人,还一直待在自己从小贴身佩戴的桃木剑里保护着自己,不由有点懵。
“嗯,你前世的爱人,所以你想不想见他一面,或许也是最后一面。”
姜念念看完剑灵为守护女孩所做的一切,不由为他的深情所感动,不愿他就此孤独的消逝。
“见,我要见他!”
许晴猛地回神,想也不想就道。
话落,她抬眸定定望着姜念念,“姜大师我要怎么做?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才能见到他?”
无论是出于对姜念念口中爱人的好奇,还是因着小桃木剑从小被自己贴身佩戴,陪着自己长大好感,亦或是因着姥姥对她深沉的爱,她都有必要见里面的剑灵一面。
她不是那种被人保护了一生,还能无情漠视对方消逝的人。
姜念念温声安抚道:“不用你付出什么,让你见他并不难。”
她说着低声接过桃木剑,低声念了个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出,空中渐渐飘起一片白雾,最后随着桃木剑上的一抹红光闪现,姜念念二人间忽地浮现出一道飘忽的人影。
“你——”
许晴止不住上前。
此时姜念念的咒语也念到了尾声,人影的身影彻底清晰起来,竟然是一个身穿盔甲,面容英俊至极的将军打扮的人。
对方郎眉目锋锐,面容深邃立体,如刀削一般,那双鹰臯般的眼眸内饱含了岁月的风霜。
他如同一只搏于长空的雄鹰,又像是一把饱经风霜开了刃的寒刀。
许晴看着眼前威势赫赫的古代将军,忽地就不敢上前了。
“小桃木剑怎么就变成人了呢?竟然都是真的,你”
“我好想你。”男人深情的望着许晴,眼中满是思念。
“我,你,我”许晴都懵了。
看着眼前满是爱意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没关系,你什么都没用做,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如果你愿意花一点时间听我讲一个故事,就更好了。”
男人温柔的说道。
“我当然愿意。”
许晴想也不想就道。
人家不求回报的守护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无论如何她都没理由拒绝。
男人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姜念念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的。
这该是多深厚的爱意,才能让他哪怕即将消散,也舍不得让自己已经转世的爱人多一分为难。
“想来你也看出来了,我前世是一位将军。”
男人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
“而你是我最初奋斗的动力。”
“我?”
许晴抬手指了指自己。
男人温柔的对她笑了笑,“是,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姓李,单名一个昊字,你以前最喜欢叫我阿昊。”
“阿昊”
许晴呢喃着这两个字,无端的觉得熟悉。
“晴儿。”
男人深情的回应着她。
“你叫李昊,那我呢?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许晴忽的对自己的前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她想要了解曾经的一切。
“你前世也叫许晴,和你现在这一世长得很像,只是命不好。”
李昊说到这看向许晴的眼中充满了怜惜。
“命不好?怎么个不好?”
李昊沉默了一瞬,才叹息着开口,“前世,我最开始遇见你的地点是在青楼。”
“青楼?你是说我前世是妓女?”
许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前世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李昊更沉默了。
许晴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没事,你说吧,反正是前世的事,又不是现在的我遭受了那些,我能接受,只是我能问一下,我是自愿进——”
“当然不是!”
李昊断然否认。
许晴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然她真有点接受不了。
“不要看清自己,晴儿你从来就不比任何人差,那怕流落青楼,你也一直是卖艺不卖身,那怕被一再毒打都没有屈服,你从始至终都有着自己的傲骨。”
李昊深情的说着,许晴被夸的小脸通红,低头小声道。
“你别夸我了,还是说说我是怎么流落青楼的吧。”
不把这个搞清楚,她的心就一直提着。
“因为你的父亲,前世的你本也是官家女,如若不是那场意外,你本来能当一辈子的千金大小姐,可老天偏偏不放过你,在你十三岁那年,让你家卷入了夺嫡的风波,最后你父亲被判流放,而你也受到牵连被充为了官奴。”
李昊说着眼中带上了几分愧疚。
“我该早点找到你的。”
许晴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消息中回过神,闻言下意识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又不认识我。”
哪知李昊却摇了摇头。
姜念念看着许晴的面容,忽地道:“我送你们一场黄粱吧。”
“黄粱?”
许晴疑惑。
姜念念颔首,“黄粱美梦,我施法让你和他一起在梦回前世,你也好亲自去探寻前世的一切,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被你遗忘的曾经, 你可愿?”
许晴想也不想就道:“我愿意。”
反倒是李昊迟疑了。
“怎么你不愿?”
姜念念挑眉。
李昊摇头,“不是,请问大师此法可会对晴儿产生伤害?”
许晴听他为自己考虑,不由咬唇,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已经变成了红红的兔子眼。
姜念念再次感叹李昊的深情,也不忘回答他,“不会,只是一场梦而已。”
“那就好,那就麻烦大师了,李昊在此拜谢。”
李昊说着对着姜念念深深鞠了一躬。
许晴见状也跟着鞠了一躬。
姜念念没有拒绝,自己帮了忙,这一拜还是受得起。
等他们站起后,姜念念拿出一炷香点燃,再轻念咒语,很快许晴二人就陷入黄粱美梦之中,而两人头顶的白雾中,则实时投射出二人梦中所经历的一切。
白雾里,比现在年轻一些的李昊满脸心疼的走进青楼。
楼里,浑身是伤的许晴被老鸨催促着麻木的想应。
在李昊给了银子后,很快许晴就被推进了屋。
进屋后,许晴麻木的伸手去解衣裳,却被李昊制止。
“别,你不用招待我,睡吧,当我不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