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一脸焦急,“郡主,咱们怎么办啊?要不奴婢给你收拾细软,您出去躲躲?”
脖子上有伤必然是他杀,温若初缓了缓心神,“先别慌,人不是我杀的。”
大虞律法严明,不管那女尸出现在她后院,和温清柔有没有关系,她就不信能把这桩命案强行扣她头上,白的说不成黑的。
吩咐秋菊,“赶紧去大理寺报官,让凌玄礼过来。”
秋菊还没走出苍兰苑,温清柔领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温若初警惕地盯着来人,冷声质问,“这里可是博阳侯府内宅,你们要干什么?”
衙役领头的是一个穿赤色官袍中年男子,身形微胖,对温若初行了一个拱手礼。
“下官刑部尚书张万,有苦主告发在郡主院子里发现了她女儿的尸首,郡主得罪了,和本官走一趟吧。”
花嬷嬷在一边哭得震天响,温清柔一边安抚花嬷嬷,一边对温若初道。
“姐姐,你……你怎么能杀人呢?你再讨厌我,也不能杀了我的丫鬟啊,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心思歹毒非要对我丫鬟下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丫鬟下手了,别含血喷人。”温若初辩解。
“小翠的尸首就藏在姐姐后院,姐姐要作何解释?”
“尸首藏在我后院,就代表人是我杀的?我还说是你杀了人,欲嫁祸给我,推我后院枯井里的。我还想问你,你的丫鬟为何会出现在我后院?”温若初逼问温清柔。
“你……”温清柔眼神闪躲,递给花嬷嬷一个眼色。
花嬷嬷转身跪到张万脚边,“青天大老爷,我女儿才十六岁,就这么白白地死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双方僵持不下,听到消息的温承德赶来,身后还跟着小跑过来的白姨娘。
温承德神色慌张,对张万拱手道,“张大人,我家大女儿是跋扈了些,可也做不出杀人的勾当,我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白姨娘劝说,“侯爷,张大人定会秉公执法,调查清楚小翠是怎么死的?也还郡主清白,若是我们执意阻拦,外人传博阳侯府仗势欺人徇私枉法可就害了郡主,让圣人也不好办啊,再说了对郡主的名声也不好。”
“这……”温承德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是他一时冲动了。
张万笑了笑,“多谢侯爷行方便,侯爷放心,郡主千金之躯,一经查实小翠的死和郡主无关,本官亲自送郡主回来,绝不动郡主一根头发,带走!”
温若初被衙役们簇拥着往外走,经过温承德,“爹爹烦您转告圣人,我没杀人,我只要一个公正的裁决。”
刑部拿人的阵仗不小,尤其经过闹市区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望。
“听说博阳侯府闹出人命了,死的是一个丫鬟,凶手是博阳侯大姑娘。”
“就是那个从小养在圣人身边的郡主?那明天就能回来。”
“我看未必,刑部尚书张万两袖清风铁面无私,我朝重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大人定不会徇私。”
“我听说那丫鬟的尸体是在那个郡主院子枯井里发现的,因为嫉妒博阳侯府二小姐,怀恨在心,杀了二小姐的丫鬟,多歹毒的心啊。”
……
众人七嘴八舌,真假掺半的讨论声传入沈惊澜耳朵。
沈惊澜不着痕迹甩开冯文,抱着兔子来兽医博士这里给兔子瞧病,正交代追风调查那个南莫何许人,以及酒坝在什么地方,刚吩咐完追风便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
恰巧此时温若初被一伙衙役簇拥着经过。
从三言两语中大致了解博阳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前阵子追风到苍兰苑后院找他,凑巧一个不长眼的丫鬟偷听,让追风解决了那个丫鬟。
没想到居然出了岔子。
沈惊澜抱着兔子混在人群里,眉头紧蹙,偏头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追风。
追风低着头,“是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自己去领罚。”沈惊澜把兔子递给追风,“照顾好它,我去看看。”
温若初被带到刑部大狱,穿过一排牢房,张万指着最里面的一间。
“那间就是专门为郡主准备的,专门打扫过了,吃穿用度都已差人准备好了,郡主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和衙役说。”
温若初顺着张万手指方向看去,最里面的牢房干净整洁,如张万所说吃穿用度都齐备了,没有外面的笼子,条件比寻常百姓家的都好。
她睨了一眼张万,“张大人好像料定我一时半会出不去?”
“岂敢,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这些只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温若初朝张万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进去。”
温若初走进专属于她的牢间,屁股刚挨椅子,一阵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看去。
一个衙役在驱赶犯人,“哭什么哭,快走!”
“这位官爷,我能不能不去?”
“想什么呢?小丫头你也别怨我,是上头的人不想让你好过,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人了呢?”
温若初仔细打量小姑娘,越看越面熟,想起来是搅合萧石赌场那日,冯文从萧石手里救下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伤。
“喂!怎么回事?你们抓一个孩子干什么?要把她送哪去?”温若初好奇问衙役。
“小的见过郡主。”衙役笑得一脸谄媚。
衙役说小姑年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小姑娘的爹去卖柴,一户人家挑刺说柴火潮湿,不给银子,小姑娘的爹气不过上前理论,不小心伤了那户人家的主人。
主人报了官,小姑娘的爹被打断一条腿,还让他们家陪给主人买药的银子。小姑娘爹没捱几天人便去了,母亲带着弟弟走了,剩下小姑娘自己,没钱陪银子,官府把小姑娘抓起来,送去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