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柔一个内宅女子,怎么那么巧发现小翠尸首,然后第一时间找来刑部尚书,这里面没有凌玄澈的掺和,温若初可不信。
凌玄澈能来救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温若初甩开凌玄澈的手,开门见山道,“说吧,什么条件?”
凌玄澈尴尬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正常,“若初妹妹说的什么话,我们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分,这点忙还是能帮的。”
温若初嗤笑一声,“瑞王殿下好大的能耐,刑部大狱想捞人就能捞人,既然瑞王殿下热心肠,就让张万放我和沈惊澜出去,我肯定念你今天这份人情。”
“张大人也是秉公办案,本王不过是能催促刑部快些调查罢了,”凌玄澈顿了顿,“不过,若初妹妹若是能履行你我婚约,本王愿意到张大人那以瑞王头衔担保,先放若初妹妹出来。”
“那沈惊澜呢?”温若初紧跟着问。
凌玄澈状似面露难色,“大虞重法度,如今出了命案,刑部定是要追查到底,沈惊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温若初面上闪过凌厉之色,“你想把杀人的罪名强行扣到沈惊澜头上?”
凌玄澈否认,“若初妹妹又误会了,不是强行扣到沈惊澜头上,实在是刑部调查,沈惊澜就是杀人凶手,本王也没办法啊。”
温若初咬了咬后槽牙,端起饭碗自顾夹菜吃饭。
“我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暂时不想出去,瑞王殿下想留下可以找张万单开一间,我这正吃饭呢,不想倒胃口。”
凌玄澈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又紧,半蹲到温若初面前,面上带着几分讨好。
“若初别闹了行吗?舅舅的事本王不追究了,难道你就真的舍得我们十几年的情分?”
温若初淡淡扫了一眼凌玄澈,“是瑞王殿下把十几年的情分看得太轻了吧?”
书中温若初可是一门心思地对凌玄澈好,最后换来的是被温清柔踩在脚下。
凌玄澈一脸不解,“本王就不明白了,你和柔儿是姐妹,一起嫁入王府有什么不好,你做你的王妃,柔儿又碍不到你什么事。”
温若初放下饭碗,“瑞王殿下求你了,您在这,我真吃不下饭,有点犯恶心。”
凌玄澈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温若初,他念在十几年的情分上好心帮她,她居然不领情。
温若初你等着,本王就不信你不服软,既然你这么看重沈惊澜,那本王偏要动沈惊澜,刑部大狱可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凌玄澈出了温若初的牢间,向前拐进一处角落递给张万一个眼色,只身进了隔壁房间。
温若初这边一顿晚饭刚放下筷子,对面牢间叮叮当当,狱卒和衙役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依次摆放,好像要审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没一会儿,两个狱卒押着沈惊澜过来了。
温若初暗道不好,凌玄澈刚在她这吃瘪,回头就把这股气撒在沈惊澜身上,还真是卑鄙他娘给卑鄙开门,卑鄙到家了。
她刚仔细地调养好沈惊澜的身体,过一遍刑具,这人不就又废了。
温若初这下是真着急了,她一脸忧心地看着沈惊澜。
“沈惊澜,”大声朝黑暗处喊,“凌玄澈,凌玄澈,你出来,有本事你冲我来!”
沈惊澜的胳膊被两个狱卒架着,偏头朝温若初笑了笑。
“放心,他们不敢动我。”
沈惊澜身份低微,这上京城里的狗看不上他,都可以在他腿上撒泡尿,温若初对沈惊澜这话自然不相信。
张万在几个衙役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温若初急声道:“你想对沈惊澜屈打成招,严刑逼供不成?”
张万拱了拱手,不以为意,“郡主见谅,上京城发生人命案,为维护上京长治久安,还大虞百姓一个公道,本官秉公断案,这些只是流程。”
温若初厉声威胁张万,“沈惊澜是我的人,你若敢碰他,今天这梁子咱俩结下了,王丞相可是你的上司,你仔细掂量掂量。”
“郡主请便,就算是闹到圣人面前,本官也无错处。”
“你……”温若初瞄了一眼沈惊澜,想起书中沈惊澜活埋五千大虞骑兵的事,看着张万,“你就不怕有人挖坑把你活埋了。”
“若是因歹人蓄意报复遭活埋,那本官也算是能青史留名了。”
张万说罢,挥了挥手,示意狱卒把沈惊澜绑到老虎凳上,狱卒手脚麻利,扯下绳子就绑住了沈惊澜的双腿。
沈惊澜像是认命似的,又像是运筹帷幄下的胸有成竹,也不反抗,由着狱卒固定他的双手双脚。
挂在墙上的勾叉刀斧子沾着乌黑血迹,瞧着就瘆人,沈惊澜脸上不见丝毫惧色。
“张大人,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
张万屁股刚挨椅子上,等着“伺候”沈惊澜,抬头注意到沈惊澜腰间挂着一枚紫玉玉璜,上面雕刻鲤鱼纹路,是他家小儿子周岁时他亲自上山求得,是他家小儿子的贴身之物。
下午还没见沈惊澜身上带着这枚玉璜,沈惊澜人又一直关在他
的刑部大狱,这枚玉璜是怎么跑到沈惊澜身上的?
沈惊澜这是在告诉他,沈惊澜随时和外面保持着联络,他家小儿子的命捏在沈惊澜手里。
张万面上瞬间血色退得干干净净,瞪大眼睛,面上难掩恐惧之色,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惊澜。
“你……你……”
张万的神色千变万化,尽收沈惊澜眼底,薄唇轻启,说话依旧淡淡的。
“张大人,可以聊聊吗?”
张万命令狱卒,说话都不觉带上几分颤音,“快……快松绑。”
温若初不知道沈惊澜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只看到对面牢间里张万气定神闲地要对沈惊澜上大刑,不过是半晌的功夫,沈惊澜说要找张万聊聊,张万就像换了一个人。
风风火火倒腾过来的刑具又风风火火地撤走。
温若初一脑袋问号,好奇沈惊澜到底和张万说了什么?
以至于油盐不进明显倒戈凌玄澈的张万,能突然放沈惊澜一马。
莫不是沈惊澜不声不响抓住张万的什么把柄,张万投鼠忌器,不敢动沈惊澜?
温若初正疑惑,牢间门锁链哗啦响起。
狱卒打开牢间门,恭敬道,“郡主,可以出去了,我们大人说他临时有些急事,不能护送郡主回府,还请郡主见谅,我家大人还说改日定登门给郡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