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要高一些。”桐桐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茶壶在分茶,跟电话那边道:“价绝对不能低,但是可以附赠一些其他的条件。比如,竞选期间,可以在网络上帮林老先生宣传。
沙里竞选,世人皆知沙里,不知道林老先生。但林老先生应该是希望世人知道这竞选背后的故事。
可以在这方面配合老先生,不指名道姓,但这‘道听途说’一定要做到位。要让林老先生的大名跟竞选捆绑在一起!
幕后的事隐晦的放在幕前,你这么提议,老先生会很高兴的。”
那边应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老板的意思是把林鼎山抬举的高高的!
他摸了摸下巴,老板是要把她的祖父架在梯子上,扶到高台上唱戏,然后再把梯子撤走,把台子给拆了……这是怕摔不死老先生吧。
桐桐把手里的茶递给在一边跟孩子玩拼图的婆婆:“您尝尝这个。”
韩蓉:“……”我啥也没听见!我聋了。哎呀!我家满满好棒呀,拼的又快又好。
然后她打岔,看着还真喝茶的老尹:“一会孩子午睡了,咱俩去园子里把草给薅了,我瞧着一半都是能吃的野菜,今晚上用野菜包饺子,成吗?”
老尹‘啊?’了一声,就又‘啊’了一声:“成!成啊!”
嘴上应着,心里却道:“林鼎山不能这么蠢吧?哪个干政的跑到前台来的?不都藏的稳稳当当的,坊间都是道听途说吗?这种事,谁往高调的干?
要真这么着,桐桐干嘛不去X国。她跟那边的电话不断,甚至去港城偷摸见人,却不会回X国。那地方太小,不藏事。
更何况,你要是这么操作了,你支持的那个人要是真的上台了,面子往哪里搁?台前的就是台前的,幕后的就得藏好,做好幕后工作,这幕后要是闯到台前来,这戏就乱了,没法唱了。”
但是林鼎山没觉得这个不合适,在黄献说:“对方的意思是,希望跟咱们加深合作。对于网络媒体来说,在X国,福报公司算是走在了前面,发展的也最快最好。
他们收购了几家报纸媒体,搭建了网络媒体平台。这是一个新的方向。年轻人多是从网络获取信息,而看电视新闻和报纸新闻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年轻人。”
说着,他就又低声道:“我们虽然有重视计算机项目,但是方向上来说,好像有些不大一样。就现在的网络媒体来说,林氏滞后了。如果能很好的合作,也不失为一个补充。”
林鼎山愣了一下:“这么说,我确实是老了。”新鲜的事务超出了自己能想象的范围。
黄献没说话,网络是新兴的,谁都知道新兴的就是新的利润增长点。可新兴的也有很多个发展方向,哪个方向能做起来,能发展良好,这就不是每次都能踩到点上的了。
林鼎山说:“那就采访吧,可以跟他们合作。多做一些有益的宣传。”
“是!我这就去安排时间。”黄献应着,转身出去了。
出去之后,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就怕大小姐对网络媒体有深度的参与和投资!且是全球范围内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坑又更深了一些。老先生这一脚踩下去,只怕就是万丈深渊了。
于是,这一年的三四月里,网络上大篇幅的报到林鼎山,林鼎山迎来了人生中的另一个高光时刻。他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像是回到了最顶峰的时候!
不!比当年最顶峰的时候更加的风光,那个时候他威风赫赫,但只限于X国,以及周边。而现在,更多的年轻人关注到了世界级的大富豪林鼎山。网络媒体主要讲他的成功,他的成功学。
太出名了!大学的演讲排满了,世界级各种经济大会邀请他出席并致辞,数年之后,他再度成为《财富》一类刊物的封面人物。
这一拨可谓是来的猛烈异常,很多等着看笑话的人都看懵了,连董事会也开始有些动摇了:林鼎山还能来这么一出,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
可就在选举投票的前几天,突然之间,网络风向骤变。林家的事成为一个热议的点。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活跃在网上的网民,对一些人物的道德要求那是极高的。
塌房可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事情迅速发酵。
林家的爱恨情仇,林鼎山发家后大房一些列遭遇,到林荣芳被害死,林荣光和林荣湾以及三太的死,等等等等。
这里面包含了继承人林平康未成年便出逃保命,再到后来复仇绝杀,这在大家看来都没毛病,她的仇人都死了。
但是,她的仇人是怎么死的呢?
网友说:若是林平康设计杀了二房三房,我拍手叫好。但是昔年的林平康还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罪犯的离奇死亡到底是谁操纵的?
就算这些人该死,但不该由林鼎山操控职权部门,给灭口。
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他用资本为所欲为的操控Z府;第二,他灭的是他的亲人。
从私德而论,这个人没人性,无道德;从公心而论,他用资本肆意而为,太猖狂!
事情又联系到林荣慧的事故,提到了林平康自从林荣慧出了事故,她就没再回过林家,甚至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林家没有通知她。
这说明什么?说明作为继承人的林平康被林家所排挤。
排挤的原因有多种猜测,但大家普遍认为,这与林鼎山的作为有直接的关系。
林平康一再强调,尊法守德!事实上,她的行为没有任何违背法律的地方,甚至于从这几年念华的行事看,她不仅做好了尊法,也做到了守德。
而林鼎山则不然,他处处行走的法律的边界线上,好似没有证据,就不算我违法。
这样一个人,他支持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吗?
不就是投票吗?投!凡是你支持的,我们坚决反对。
林鼎山:“……”他将黄献搜集来的消息一把给掀到一边去,“谁?谁做的?”
“这是从外网席卷进来的!并不是福报公司违约。声浪太大,以至于清理不过来。所以,在大选前期出这样的事,对大选肯定是有影响的。”
沙里打电话来:“老先生,到了现在,若是不能力挽狂澜,关于您的不利言论,还会继续扩散下去,这不是一个好现象!网络不好控制,这就是网络的属性。”
是的!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必须得背水一战。
林鼎山看黄献:“准备现金……”
黄献:“……”他的手微微一抖:“先生,您得想好了!”
林鼎山叹气:“安排演讲和采访,回应被污蔑事件,这是有人恶意在干扰大选。”然后,“该花钱的时候,就花……”
这可是贿选!
“你叫专业的人去看看那什么机器,若是可用就用;若是不可用,就弃用!一定要可以操控!”
黄献:“…………是!”
他还没请人看呢,沙里的竞选助手却已经叫人把系统给检测过了:可就是那么巧,这机器他自带系统BUG!“可以利用系统刷票!”
黄献:“…………”他只觉得眼前黑洞洞,里面有一只巨大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
他再次提醒:“开发程序的公司……”
“现在能做这个的很??少!他做的其实挺好的,BUG也不容易被发现。他们就算是察觉了,又能怎么样?这是他们技术的问题……”
黄献:“……”技术的问题还是有意为之,只有大小姐知道!
对方又说:“没时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是啊!对于沙里来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不是不懂其中的风险,而是万一呢?就算是输了,林鼎山自己跑到台前,那就得承担万一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
也就说,沙里随时可以当做傀儡!就算是输了,别人逮着傀儡能骂多少,挨骂的不还是出钱想办法刷票的林鼎山吗?
庞堪等着结果,在办公室里练习毛笔字,一笔一划的写着‘静’字!
整个大楼都安安静静的,数据一小时一刷新,一直都是沙里领先一点,两方的数据贴的很??近,但就是始终超不过。
助理头上的汗往下掉,嘴唇不住的抖,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不敢说话。
郑玉龙靠在办公桌上,叫秘书关注动向,不时的朝窗户外看一眼。
沙里激动的脸通红通红的,他的办公室不时的传来欢呼声,好似胜利就在眼前了。
有多少人守着,等着看结果。
陶勇跟陶友说:“林鼎山这老东西,还真有几把刷子!结局已定,林平康没玩过老狐狸!”
董事们各自关注,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坐着呢。
心里还真复杂,到底谁赢了,更有利于林氏呢。
有人嚷着:“行了!走吧!结果出来了……散了!吃饭了。”
才要走呢,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老先生和沙里操控机器刷票,证据确凿……夏里夫带廉政署的人查下来……拿到了实证……根据法律规定,取消沙里参选资格,第二名补位,自动晋升……”
会议室里一静,良久都没人说话:完了!小狼挖坑,把老狼推进去给埋了!
郑玉龙看着眼前的夏里夫:“操控竞选,刷票?”
“是!这是一种新型方式的犯罪。”
郑玉龙:“……”哦!那位大小姐隔着大洋,摆弄了一出好戏!搭台子、架梯子、抽梯子、拆台子,然后——摔死你!
远远的传来欢呼声,是庞堪办公室的。
他的竞选团队尽情的欢呼:也对!该欢呼!
庞堪看着抖着手完成的‘静’字,将毛笔狠狠的甩下:吓死了!这心脏真跟过山车一样!
而林鼎山看着站在眼前的廉政署的人,他眼睛一闭,直直的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