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出了如此大的丑闻,林平康高调回X国,董事会大部分成员亲自到机场迎接。
媒体拍到了继承人,年轻是真年轻,威严也是真威严,董事们对她保持着该有的尊重。
动荡的林氏股票,在林平康出现在机场,且驱车往林家去的时候,慢慢回升,保持了稳定。
林鼎山倒了,林氏没倒。
林平康一出现,胜过所有的公关。
车子直接去了疗养院,林家的人现在都在医院守着呢。
桐桐一到,原本坐着的都自觉的起身,看了过来。
黄献和佟云拿着检查结果,但便是林荣年,两人都没有给看,大夫也都没说,谁都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怎么样了。
林荣年一脸的急切,催促道:“平康,快看看,你祖父怎么样了?”
黄献将结果递了过去,这个东西必须继承人先看!是否要如实告诉其他人,得继承人来决定。便是亲生女儿和儿子都守在身边,这个东西都不敢给看。
而且,黄献也有为老先生考虑的心思,真的!
虽然说最后隐藏了一部分,但也真的提醒老先生了。老先生病了,大小姐绝对不会下狠手要人命,但是,其他人可未必。
林荣年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她没长坏心思,可往往会坏事。
林荣明跟老爷子离心了,若是有机会,若是能改立遗嘱,鬼知道他会对老爷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包括林平乾在内,他都不敢去试探这些人的底线。
只有大小姐,便是老先生现在这个样子是拜她所赐,可他也知道大小姐会做什么,绝对不会碰什么。
桐桐从黄献手里接了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东西看了起来。
医生在一边站着:“大小姐,里面说话。”这里面有些东西,需要自己解释。
桐桐朝他点了点头:“我看得懂这个。”
她将各项检查报告从头到尾的都看了一遍,“就是脑梗塞同时伴有脑出血,对吧?”
医生愣了一下,林家的人和董事们都愣住了,大小姐没打算瞒着大家处理这件事。
“对!”医生赶紧接话:“情况就是这样,情绪激动,血压升高,脱离危险了,但也伴有其他的症状……”
比如面部僵硬,致使语言不清,吃饭有困难,应多以流食为主。
比如四肢不灵便,行动受限。
不过,“就现在的观察,神志是清晰的,意识不模糊。”还有决断能力!
桐桐指了指病房:“能见病人吗?”
“当然!当然可以。”
桐桐就自己去推门,然后说外面的人:“想进来的都进来吧!”
林荣年拉了桐桐一把,给她使眼色:他们有什么资格进去?你又为什么让别人进去?
桐桐抽出自己的胳膊,率先进了病房。
大大的病房内,林鼎山躺在病床上,有两个大夫,四个护士守着。
林鼎山看着进来的人,张嘴想说什么,涎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护士赶紧帮着擦了,林鼎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再试图说话了。
桐桐坐在边上,看向大夫:“既然神志清醒,这情况就可以让老先生知道!没事,说吧!”
医生应了一声,面对林鼎山,把情况都说了:“……不管是用西医还是中医,彻底恢复的概率不高。但只要有针对性的治疗,情况一般会好转很多,您也无须过度担心。”
林鼎山:“……”
桐桐看向对方:“既然您神志清醒,那有件事得现在办。你涉嫌违法,证据确凿。你现在的情况,上法庭确实是有难处。律师可以应诉,该怎么判怎么判。
若是你的情况不乐观,那就在监外执行,不需要去牢里。当然了,如果判了十年,你三年内身体恢复良好,那剩下的七年就需要回牢里。”
林鼎山怒目而视:你能操纵夏里夫,这件案子你了不了?
桐桐看他:“选举丑闻,世界轰动!全世界都在盯着,你觉得现在怎么做是恰当的。”或者,“你觉得我无能?”说着,她就抬手指向林家人:“人都在,你觉得谁有办法,谁能帮你,你现在可以委托。”
林鼎山气的嘴越发的颤抖了:我委托给谁,你都有本事坏事!我委托谁,谁去办,你就摁死谁。你这就是要我孤立无援,圈死我!桐桐跟他对视:“所以,现在请配合。”然后点了黄献:“拍一张老先生现在的照片,连同老先生的病例。一份交给廉政署,一份对媒体公布,欢迎大家监督。林氏有人犯罪,一定接受法律制裁。另外,请廉政署,甚至于请民意代表前来验证,也可以请法医前来重新检查,鉴定。过程可以公开!”
林鼎山的手艰难的抬起来,拍了一下床。那点动静,并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是林荣年插话道:“平康,对外公布就算了吧!你祖父英雄一辈子,你要叫他以这样的姿态落幕?”
“外面都在传,林氏在操控竞选,Z府在看林氏的脸色过日子,林氏凌驾于法律之上!如果不能对外公布,谁信这是真的?你不是说应该以林氏为重吗?现在,林氏需要老先生配合,重新获取民众的信任,难道这最后一件事,老先生不愿意为林氏做吗?”
林荣年:“……”
黄献拍了照,律师去打印病例副本,两人都出去办事去了。
董事们相互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喘。
林鼎山闭上眼睛,眼角有眼泪下来,这一瞬,真就是老泪纵横。
林荣年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手,眼泪也跟着下来了:“爸爸——爸爸——”
桐桐看向林鼎山,“对外,这件事办完了。那么,说是林氏的事。”
林鼎山睁开眼,眼睛浑浊,就这么看着这个眼里没有丝毫波澜的孩子。
林荣年呵斥:“好了!够了。”
桐桐看了林荣年一眼:“非要这样吗?”
“什么?”
桐桐朝外看了一眼,老霍递了一个文件袋过来,桐桐接到手里,然后抽出来:“你的男友,收了你父亲的钱。从你离婚之后就开始了!”
“什么!”
“你就从没怀疑过,为什么总是在恰当的时候,他的电话就来了?”桐桐将证据递给她,林荣年起身接了过去。
桐桐没再管她,而是看向林鼎山:“老先生,你糊涂呀!你知道这位搞艺术的先生,在收了你的钱之后,还被人给盯上了吗?”
林鼎山:“……”
“港城有一开画廊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你收买的艺术家先生不仅在我姑姑耳边影响着她,还跟这位老者交往莫逆。而你不知道的是,这位老者背后是M国资本。你如果想将手里的股权交给我姑姑,那恭喜你,有人隔空能操纵林氏,继而慢慢的吞并林氏。”
说着,伸出手去,老霍又拿了一份资料过来。桐桐给取出来,递给林荣明:“你们都看一下,然后拿出来,一张张一页页的翻给老先生看。”
林荣明惊疑不定,拿过来快速的翻看,林平乾站在边上看完了,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两人拿过去,一张一张翻开给林鼎山看,林鼎山一把霍开,胸口起伏的更厉害的,只问桐桐:“你……你……不早说?”
说什么?若不是怕林氏彻底倒向M国,你当我愿意替你们盯着呀?
“我见过长辈忧心后辈不和的,第一次见到花钱让人从中作梗的。都说,夫妻不和邻也欺!又说家和万事兴!你之败,便败在一个字上——和!
你的起家之财,不是和气生来的。你赶上了乱的时代,你从巧取豪夺中壮大,于是,这就成了金科玉律。全然不知‘和’的可贵。”
林鼎山:“……”
“你夫妻不和,家庭不和,子女不和,与董事伙伴讲利不讲‘和’,你与所处的国家民众不讲‘和’,处处以‘霸道’行事!霸道者,看似最强悍,可其实最懦弱。
遇到弱者,你霸凌它!可遇到强者,横者,你躲着避着,想要依附着。这就是你——林鼎山!”
桐桐看向对方:“从你背叛你的妻子开始,你就注定了以失败为结局。一切祸根,在当年就已经埋下了。若是当年你用心经营卫氏,许是企业没这么庞大,但它一定坚固,能一代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林鼎山:“……”他嘴角翕动,想说什么。可才要说话,阿年站到了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双手抱住头,一遍一遍的重复的问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妈死了,我姐死了,我哥也死了……我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都死了!还剩下谁?你是我最亲的人,他也是我最亲的人……可现在,你算计我?他背叛我?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桐桐看向林荣年:“我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他想……逼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效仿R本的财阀,为你择婿,继承家业。他没看中你这个男友,给钱,一是可以叫你脱离我,二是叫他背叛你。当他需要你再嫁一次的时候,你男友背叛你的事,他就会告诉你,叫你心甘情愿的与他选择的人结婚。”
林荣年不可置信,回头看林鼎山:“你不是说……平康永远是继承人吗?”
“理念不一致!他希望他的商业帝国是按照他的想法,一直延续下去!而我,不可能服从于他!”
林荣年不住的朝后退:“所以,爸爸!我的幸福在你的眼里就一文不值吗?我为了林氏联姻过一次,就因为你的想法,你就要在背后算计我,叫我遭受这样的背叛?爸!你是我亲爸吗?”
林鼎山看着女儿,满脸的痛苦:“……非良人!不合适!”你都年过四十了,还想着破镜重圆,可笑不可笑?他图的从来都是钱,你留他何用?